姚思远有些欣慰。
姚芳华也应该被男人这样呵护着。
黎珺泽那样对她，是他不知道珍惜，是他不知道芳华的好。
失去芳华，是黎珺泽的损失。
他的芳华，终有一天，会发出夺目的光彩。
厉含笑抱着姚芳华将她放到床上，还贴心地为她盖上被子。
“芳华，我守在外面，谈完了，叫我。”
厉含笑对她越来越温柔，他也似乎越来越用照顾人。
姚思远也看得出来，厉含笑的温柔独属于姚芳华一人。
望着厉含笑，姚思远真心地开了，欣悦，开心。
姚芳华有一点害羞，点头道：“唔……好……”
有厉含笑在姚芳华身边，姚思远就更安心了。
“有人跟我说，龙公子已经走了。”姚思远说。
“爷爷，那个人不姓龙。”姚芳华说。
姚思远平静地说，“我知道。”
这回，换芳华惊讶，“爷爷知道？”
“我知道他不是龙飞，而矫龙飞。”姚思远淡定的说，“就算有人采药，也不会去土匪的山寨附近，更何况是以机关埋伏闻名的连云寨。他对那里的情形非常熟悉，据说，连云寨的机关是矫刚的儿子设计的。那矫龙飞被称为奇才。他对那些机关了若指掌，又自称是龙飞，不是矫龙飞，又会是谁？”
“既然爷爷知道，为什么不道破他的身份？”
“道破又如何？他不明言，是想救我。不想以仇人之子的身份救我，那我又何必以仇人之子的身份不要他救？毕竟，他是矫龙飞，当年，杀死你父亲的人是矫刚，与他的儿子无关。”
恩怨分明，是姚家人的特点。
“本来，我是带人打探虚实，去探探连云寨，刚才我还想把我所看到的机关布置画下来交给你，不过现在一想，应该是没有用的。连云寨的机关布置巧妙缜密，防不胜防，若是不是知情人，硬闯根本不是方法。所以，这张图画下来也是没有意义的。”
这一点，姚芳华当然清楚，不然，她也不会杀父之仇放着六年而不报。
“爷爷，连云寨的事，我会有办法的。”姚芳华淡淡地说着，不狂妄，不傲骄，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姚思远相信姚芳华一定可以做到的，轻轻一笑，很是欣慰的，了无遗憾的。
“芳华，爷爷相信你。以后的路……”以后的路要由芳华自己去走了，他，陪不了她了。
姚思远没说出的话，姚芳华明白。
“爷爷，你的身体……”
“老毛病了……爷爷的年纪也大了……”姚思远看到姚芳华的眼神，便清楚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姚思远淡然一笑，很轻，很淡，“矫龙飞应该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吧！那小子，不错！没想到，猫也能生出老虎来。矫刚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征战沙场数十年，姚思远早已看淡了生死，由于是对于自己的生死。
“芳华，姚家交给你，边界关交给你，我就放心了，再无遗憾。”
芳华强忍着眼里涌出的泪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爷爷，芳华有孩子了。”
“我知道，所以，爷爷更开心。”
“爷爷不问孩子是谁的吗？”
“是黎珺泽的吧！”姚思远不用问。
“是。”
“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他。若不是怀着他的孩子，又怎么会嫁给他？”可惜黎珺泽不知好歹，不但不认这个孩子，还休了芳华。
“那个人，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姚思远说。
那个人，指的是黎珺泽。
“我倒不希望他后悔。他，现在是姐姐的夫君，是我的姐夫。爷爷，你放心，大娘和两位姐姐，芳华会守护一生的。”
姚思远点着头，含着笑，眼里，却是泪光点点。
“芳华，如果有一天……爷爷不在了……把爷爷葬在临界关，我想一直守在这里。”
“爷爷……”芳华呜咽一声，泪水，还是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芳华，你的孩子，我已经想好名字了，女孩就叫蕙心，男孩叫守志，如何？”
“蕙质兰心，坚守志向，好！”
姚思远微微一笑，还是芳华懂得他的心思，“如果，你能生一对龙凤胎，就更好了。”
姚芳华也是一笑。
“芳华，你需要休息，我去叫厉含笑进来。”说完姚思远便走了出去。
厉含笑守在门外。
“孩子！”姚思远望着厉含笑叫道。
厉含笑一愣，望着姚思远眼里的慈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从小到大，厉含笑一个人长大，在残酷的环境中学会了生存。
没有人把他当做“孩子”，他也从来没把自己当做“孩子”，他就是这样长大的。
在姚思远眼里，他，是一个孩子。
“嗯，老将军？”
“芳华那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我会保护她。”厉含笑说。
“遇上你，是她的幸运。”
“能遇上她，也是我的幸运。”
姚思远轻轻地拍了拍厉含笑的肩膀，“带她回去吧！”
厉含笑走进屋里，再一次将姚芳华抱起，“老将军，我带芳华回去休息了。”
“去吧。”
“爷爷，好像很喜欢你。”出了门，姚芳华说。这是姚芳华没有想到，对于江湖中人，姚思远是很少接触的。
难得他对厉含笑一见如故。
“我也喜欢老将军。”厉含笑轻轻地说。
行至芳华房门前，厉含笑刚刚推门，突然，倏地将芳华放下，掩在身后，整个身子挡在芳华的前面，一手揽着芳华的腰，一手拔剑，“什么人？”厉含笑警觉地喝道。
姚芳华也听到了假山后的呼吸声。
“是我。”
黎珺泽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瑞安王？你来这里干什么？”厉含笑见过黎珺泽，认得他。
“我找芳华，有事跟她谈。”
黎珺泽没想到，有一天，他要见芳华，居然要先通过厉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