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王?你来这里干什么?”厉含笑见过黎珺泽,认得他。
“我找芳华,有事跟她谈。”
黎珺泽没想到,有一天,他要见芳华,居然要先通过厉含笑。
所谓人事无常,还真是如此。
他跟姚芳华,这两个月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太多的变化,变化太快,以至于黎珺泽有些应接不暇。
确定黎珺泽没有伤害姚芳华的意思,厉含笑俯身,再一次将姚芳华抱在怀里。
看着被厉含笑抱在怀里的姚芳华,黎珺泽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怪怪的。
姚芳华,那个在大婚之日,摔了打胎药,跟他说不要后悔的女人,还有,手持大刀在擂台上,一招便将大刀压在他脖子上的女人,与厉含笑怀中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姚芳华,也让他觉得怪怪的。
就算是姚玉痕,也没有对姚芳华做过如此亲密的举动。这个厉含笑,不过是芳华认识不几日的一个杀手,两人的关系,居然比跟他还要亲密。
在黎珺泽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酸酸的,涩涩的。
许久之后,黎珺泽才想明白,这种感觉,就是嫉妒。
只是,现在的黎珺泽,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在嫉妒厉含笑。
“什么事?”芳华淡淡地问,有些漠然。
“关于丝荷。”
“含笑,让他进来吧。”姚芳华抬眼对着厉含笑说。
在姚芳华的眼里,完全没有了黎珺泽。
厉含笑抱着芳华进了屋子,将她放在床上,背上倚着靠枕,为她盖好被子。
这些事情,厉含笑似乎越做越顺手。
黎珺泽真不敢相信,眼前为姚芳华做这些的人,真的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杀手厉含笑。
黎珺泽倒是真的认清了一个事实,他不在意的姚芳华,在厉含笑那里,却视若珍宝。
“芳华,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叫我。”厉含笑轻声说。
“含笑,你在这里就好。”她和黎珺泽说得话,没有什么是厉含笑不能听的。
姚芳华不再当厉含笑是外人。她当他是“自己人”。
姚芳华的意思,厉含笑心里清楚。
厉含笑微微一笑,“我在外面给你煎药,就在门口。”
“她怎么了?”黎珺泽问。
“动了胎气,需要静养,所以,你不要跟她谈太久,更不能让她生气。”厉含笑警告似的说道。
“动了胎气?孩子怎么样?”黎珺泽想也未想的脱口而出。
姚芳华差一点就以为黎珺泽是在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黎珺泽不想要的,他又怎么会担心?
黎珺泽也没想到,自己的心,居然会系在这个孩子身上。
他是真的担心这个孩子。
他以为,这个孩子,是他不想要的。
看来,血缘,真的是奇妙的东西。
“我用瑞安王妃的名份换来了这个孩子,自然会好好保护他,我会生下他的。”姚芳华平静地说,平静地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情绪。
听到芳华这样说,黎珺泽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丝荷怎么了?”姚芳华切入正题。
“皇上已经将她赐嫁曲言夏,下个月初十出嫁。”
“我知道。”姚芳华淡淡地说,“皇上不是下旨召瑞安王回京送嫁吗?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不会让丝荷嫁给曲言夏这种人的。我知道,丝荷跟你情同姐妹,你也不会让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的。”
芳华苦笑,没想到这一点,黎珺泽倒是了解她。
“所以呢?王爷想怎么做?”
芳华每叫一次王爷,黎珺泽都觉得像是被冷水淋一次一样。
面前的姚芳华,已经不再是那个在他的身后叫着“泽哥哥”的姚芳华了。
“在送嫁的路上,我会找机会将丝荷送走。”
“那曲言夏那边呢?”
“我会找人替嫁。”
“替嫁?”
“嗯,所以,我希望你能照顾丝荷。”
“曲言夏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如果找人替嫁的事被发现了怎么办?”
“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你只要照顾好丝荷就好。”黎珺泽说。
“只怕这后果,你承担不了。”姚芳华淡淡地说,“我们来做个假设吧,如果曲言夏发现替嫁之事,会如何?”
“问责桓楚,讨要说法,或者,发兵桓楚。”
“是先向桓楚讨要说法。皇上为了避免两国交战,会追究此事,你以为自己能脱得了干系?如果皇上以大局为重,以你的性命为要挟,逼丝荷现身嫁入南凉,你觉得丝荷会如何选择?”
丝荷自然会为了黎珺泽自愿嫁入南凉。
这样的结果,黎珺泽也想过。
“只是有这个可能。所以,我希望你能照顾好丝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护她周全。”
“这件事,我不会帮你。”姚芳华淡淡地说。
黎珺泽有些意外,“为什么?”
“因为你的办法不好。”
黎珺泽自尊心有些受挫,“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这件事不用你管,你只要安全护送丝荷到桓楚和南凉边界的黄岩关就好,接下来的事,我会负责。”
“姚芳华,你当我是什么!丝荷是我妹妹!她的事我怎会不管?”
姚芳华那种淡淡地口气,更伤了黎珺泽的自尊。
似乎在姚芳华面前,他变得无能一般。
“那好,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在南凉境内劫走丝荷,与桓楚便无关系。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