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华,你当我是什么!丝荷是我妹妹!她的事我怎会不管?”
“那好,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在南凉境内劫走丝荷,与桓楚便无关系。你能做到吗?”
这个,黎珺泽做不到。
“你……能?”
“我能。”芳华说,“所以,这件事不用你插手,你只要负责顺利将丝荷送到黄岩关就好。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负责。”
和芳华这样对话的感觉,黎珺泽非常不喜欢。
他觉得自己在芳华心里,像是一个无能的人。
芳华是为他好。
这更让他接受不了。
芳华,应该是由他来保护的,就像他应该保护丝荷一样。
他的能力,不知何时,在芳华那里,变得弱小起来。
“姚芳华,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做到的?”黎珺泽有些气结,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在气自己。
“这个,不劳王爷费心。”姚芳华的语气愈加地疏离。
“好,为了丝荷,姚芳华,这一次我听你的。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从外面隐隐传来缕缕药香。
这厉含笑竟然真的在外面煎起药来。
突然,两人都沉默下来。
屋子里静得让人有些沉闷。
“王爷,我大姐可好?”
“很好。”
“大姐对你一往情深,请王爷好好待她。”
“姚芳华,你真的希望我跟她和和美美,白头偕老?”不知怎的,这话,从黎珺泽的嘴里想也未想便说了出来。
“当然。难道在王爷眼里,我姚芳华是虚情假义的人吗?”姚芳华正色道。
正因为知道姚芳华不是虚情假义的人,黎珺泽更觉得气结。
姚芳华曾说,她爱他,爱了他十年。
可是,转眼之间,她怀着他的孩子,却可以堂堂正正地祝福他和别的女人。黎珺泽是真的想不通,姚芳华是否真的爱他。
在他看来,在姚芳华那里,姚芳茵要比他重要。
黎珺泽知道姚芳华为什么会祝福他和姚芳茵,他知道,姚玉痕不在了,守护姚家,姚芳华把这当做自己的责任。
守护姚家是姚芳华的责任,姚芳茵也是她的责任。
她对他的感情,抵不过她对姚家的责任。
别人都觉得姚芳华喜欢他。
从前,他也这样认为。
不过现在,黎珺泽却迷惑不解了。
“我会如你所愿,与芳茵偕首一生。”黎珺泽赌气似的说道。
“王爷,芳华还有一事……”
“什么事?说吧,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姚芳华。”
其实,姚芳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现在,黎珺泽也说不清了。
“听说,你中了一种奇毒,是真的吗?”姚芳华问。
依矫龙飞所说,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这事,与你无关。”
黎珺泽说得有些冰冷。
姚芳华知道,当黎珺泽用这种生硬冰冷的语气说话的时候,就代表着他生气了,无论她再问什么,黎珺泽都不会说的。
“算我没问。”芳华淡淡地说。
说出口的话,怎么能当做没说?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如何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就像芳华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存在了就是存在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它凭空消失。
不过,黎珺泽也只是在心里这样想着而已。
“还有别的事吗?”芳华说。
“没了。你休息吧,我走了。”黎珺泽望了一眼芳华,转身走了出去。
黎珺泽不想留在王府,就是他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姚芳茵。所以,他才找了借口出了京城。
只是,他不知不觉地,便向临界关的方向而来了。
黎珺泽在离临界关十里的小镇上。
听说姚思远带兵攻打连云寨受了伤,姚芳华也动了胎气,他这才急匆匆地赶来,他来见芳华,根本不是商量什么丝荷的事。
他就是来看芳华。
他担心她,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在姚芳华面前,黎珺泽也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好像是戴着面具一样。
对于这样的自己,黎珺泽觉得陌生,也觉得郁闷。
出了门口,便看到厉含笑。
厉含笑真的在门口煎药。
厉含笑煎药的样子很认真,全神贯注,一丝不苟,一如他杀人时的样子。
“厉含笑?冷血杀手?真不像!”黎珺泽站在一旁说。
说他不像厉含笑的,黎珺泽已经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厉含笑无所谓。
他不想做以前的那个厉含笑。
厉含笑纹丝未动,眼睛一直盯着药罐子,手里拿着扇子,看也未看黎珺泽,“如何?”
“只是觉得奇怪,前几天,你还想要她的命,现在,却又将她视若珍宝,呵护备至。”
“前一刻,有人跟她拜堂成亲,下一刻,就休了她,有什么奇怪?”厉含笑依然专注着煎药,完全无视黎珺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