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奇怪，前几天，你还想要她的命，现在，却又将她视若珍宝，呵护备至。”
“前一刻，有人跟她拜堂成亲，下一刻，就休了她，有什么奇怪？”厉含笑依然专注着煎药，完全无视黎珺泽的存在。
这是黎珺泽今天第二次有如此强烈的被无视的感觉，先是姚芳华，再是她身边的人。
不过，就算傲慢如黎珺泽，也不会轻易去惹厉含笑这种人。
黎珺泽像是被人闷闷打了一棍一样。
真让人意外，厉含笑的嘴上功夫也是这么厉害。
“你能照顾她，谢谢你。”黎珺泽突然真诚地说道，厉含笑照顾得毕竟是他的孩子。
这一次，厉含笑抬起头，眼里带着些许不悦，“你若能离她远点，我也会谢谢你。”
显然，黎珺泽没想到厉含笑会这么说，神情一怔。
忽然，黎珺泽勾唇微动，目光深沉，“厉含笑，难道，你喜欢姚芳华这个女人？”
“喜欢。”厉含笑答得干脆坦城，“所以，只要她愿意，我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这句话，更让黎珺泽的心里堵得慌。因为他知道，像厉含笑这样的人，是不会跟他，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黎珺泽觉得，如今的姚芳华，就像是他握在手里的一把流沙，不是他努力，就能抓得住的。
望了一眼厉含笑，黎珺泽默默离开了。
黎珺泽认清了一件事，在他的心里，姚芳华和丝荷已经不一样了。他已经不再当姚芳华是他的妹妹。
黎珺泽回到了京城。
皇上在丝荷的宫中加派了人手。
黎珺泽去看丝荷的时候，丝荷正在绣花，安安静静地绣花。
“丝荷。”黎珺泽轻轻地走了过去。
“二哥，你回来了。”丝荷并不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丝荷，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黎丝荷抬起头，轻轻地笑着，“二哥，你不要担心，我会过得很好的。”
黎珺泽本来是来安慰黎丝荷的，没想到，反而让她安慰他。就像他本来是想保护姚芳华的，没想到，反而却让姚芳华来保护她。
“丝荷，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黎珺泽试探着问。
“二哥，你不要为我担心，什么都不要做。你放心，我不会嫁给曲言夏的。”黎丝荷低声说道。
黎珺泽凝眸，“是姚芳华？她来找过你？”
“当然不是她。”黎珺泽也知道不是姚芳华亲自来找她。
“是芳华让人捎信给我的。”
“她说什么？”黎珺泽不动声色。
“芳华说，她不会让我嫁给曲言夏的，她有办法将我带走。”
“你信她？”
“相信。”丝荷深信不疑地点头。
“二哥也不会让你嫁给曲言夏的，二哥也有办法。”
“我知道。不过，二哥，我不会配合你的。”
“是姚芳华说的？”黎珺泽慢慢地说道，隐隐地透着一股危险的讯息。
“是。”黎丝荷点了点头。
“你信不过二哥？”
“不是。”黎丝荷连忙摇头。
“那为什么，你信芳华，不信我？”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芳华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好。而且，对于父皇的手段，我还是觉得芳华比你更合适……”
黎丝荷也知道，这样说，可能会伤了黎珺泽的心。
不过，她也是为了黎珺泽好。
她真心相信姚芳华是为了黎珺泽好。
黎珺泽一阵沉默，表情复杂。
黎丝荷研究了半天，也看不懂黎珺泽的心里在想什么。
近来，二哥的行为，黎丝荷是越来越不懂了。
“好，这次，就按姚芳华说得去办。丝荷，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任何事，二哥都会帮你的。”
“嗯。”黎丝荷有些泪盈盈地点了点头。
黎丝荷一心待嫁。
黎珺泽也一心准备送嫁。
在外人看来，没有任何异常。
瑞王府里，黎珺泽对姚芳茵可以说是宠爱有加，呵护备至，府中上上下下都清清楚楚。
瑞王妃在王府里的威信极高。
只是，黎珺泽和姚芳茵还是一直分房而睡。
厉含笑也一直按着矫龙飞所说的，尽心照顾芳华。
半年月后，芳华可以下床，身体基本恢复。
厉含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出发去黄岩关。
所以，当姚芳华一身男装出现在厉含笑的面前时，厉含笑以为姚芳华要动身去黄岩关。
姚芳华每天休养锻炼，身体很快复原了。
“要走了吗？”厉含笑问，今天是初十，
姚芳华只带了佩剑，并没有带她的齐凤朝阳刀。
齐凤朝阳刀已经是姚芳华的标志，她若不想显露身份，自然不会将它带在身边。
“含笑，在去黄岩关之前，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
“去哪？什么事？”无论什么事，厉含笑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在见矫龙飞之前，希望能还他一次人情。”姚芳华说。
“去连云寨？”
“不是。杀矫刚，未必非要去连云寨。”
“矫刚不在连云寨？”
“每年的十月初十，三寨寨主都会聚首相谈，今年的地点是寒天寨。这个机会，我等了三年，自然不会错过。”
姚芳华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厉含笑并不想知道。
总之，姚芳华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就是了。
“要我做什么？杀矫刚？”厉含笑最拿手的，就是杀人了。
“要你动手，但是，不能杀了矫刚，我答应过矫龙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