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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仁托娅和陶格斯在草原上拉着手高兴的唱啊,跳啊……

他们翻过一个小山坡,去拉黄骠马,娜仁托娅突然看见一个人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娜仁托娅的手下意识的用力攥了一下陶格斯的手,陶格斯就在这时也看见了那个人。陶格斯张大嘴巴,说:“表姐,一个死人!?”

她们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不约而同地向那个人走去。她们走进一看,是个男人,身穿蓝色蒙古袍,浑身是血。娜仁托娅放开陶格斯的手,慢慢地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身,把手放在那人的鼻子上,她抬头对陶格斯说:“他还活着。”

陶格斯把眼睛瞪的大大的,走过去,蹲在娜仁托娅身边,看看那人,又问娜仁托娅,说:“那怎么办?”

娜仁托娅说:“走,把他扶进板申{用石头垒成的简易房子}。”说着去扶那个人。

陶格斯边帮忙,边说:“他看来伤的很重,还能救活吗?表姐,你不要把一个死人抬进你的板申啊。”

“他这么健壮,肯定能救活。”她们说着已经把那个人抬起来,两个姑娘吃力把那个人拉着往板申处走。

“可是他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你看他浑身是血,万一是坏人怎么办?”陶格斯还是很担心。因为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这里只剩娜仁托娅一个人,她不放心娜仁托娅。

“没事儿,他伤的这么重,如果他是坏人,我再一刀宰了他。”

她们说着就把那个人扶进了板申,娜仁托娅看见那人已奄奄一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她边给那个人解袍子的纽扣,边对陶格斯说:“小孔雀,他可能快死了。”

“那怎么办?”陶格斯说:“真不应该把抬进来,我们把他扔出去吧。”说着去拉那个人。

“小孔雀。”托娅制止她,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们就应该救他,你没看见他也穿着蒙古袍吗,说明他也是蒙古人,是我们的同胞,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可是,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陶格斯说:“我们该怎么救他呢?”

“你快去叫图玛尔{梅力更庙上的小喇嘛},他那里有药。”

陶格斯迟疑了一下说:“表姐,你真要救他?”

“快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娜仁托娅边忙边说。

“奥。”陶格斯转身出了板申,骑上马飞奔向喇嘛庙。喇嘛庙好在离这里不远,陶格斯很快带来了喇嘛——图玛尔。

图玛尔来的时候,托娅已经把伤口处理了,还喂了那个人点水。但是那个人仍然没有醒。托娅看见图玛尔进来,赶紧站起来对图玛尔说:“图玛尔,他中枪了。”

图玛尔拍拍他那紫色喇嘛袍子上的土尘,一边往起挽那快大袖子口,一边走过去看看那个人,又看看那个人肩头上的伤口,说:“得赶快给他把子弹取出来。”说着放下肩上的包袱,说:“娜仁托娅,快去点煤油灯,陶格斯,去烧水。”图玛尔说着话已经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娜仁托娅点上煤油灯,图玛尔把匕首在煤油灯上来回烤着,对娜仁托娅说:“你按住他,用劲儿啊。”

娜仁托娅点点头,看着图玛尔,把那个人的双臂按住。

这时陶格斯进来了,图玛尔说:“陶格斯准备毛巾和热水。”

“嗯。”陶格斯转身又出了板申。

图玛尔对娜仁托娅说:“你把头转过去,别看。娜仁托娅,不要怕。”

娜仁托娅用镇定的眼神看着图玛尔,说:“我不怕!”

图玛尔看看娜仁托娅,点点头。他把那把匕首伸向那个人的肩头。那个人的血就像山下那股泉水,流了出来……

子弹被取出来了,图玛尔和娜仁托娅都满头大汗,陶格斯端进来热水,把早已准备好的白布,递给图玛尔,她帮着图玛尔和托娅给那个人止血,包扎。

图玛尔和娜仁托娅洗洗手上的血,图玛尔说:“他中枪肯定好几天了,加上又饿又渴,恢复看来是得一段时间。”

“你是说我们就活了他?”陶格斯这样问了一句。

图玛尔看着陶格斯,骄傲地说:“那是,不看我是谁?我可是神医图玛尔!”

“又吹牛!”陶格斯说完图玛尔,又担心地说:“可是他要是个坏人怎么办呢?等我们走了后,这里只有表姐一个人,他对表姐使坏怎么办?”

“他若恩将仇报,我就一刀宰了他。”娜仁托娅对陶格斯说:“你就放心吧。”

“娜仁托娅说的对。”图玛尔看看天色,已经是黑夜了,他说:“今天晚上我和陶格斯陪你。”

“嗯。”娜仁托娅点点头。

他们三个躺在夜幕下的草原上。这是他们三个人都非常期盼的时克,他们以前也这样幸福地躺在草原上,尽情地畅所欲言。一起谈理想,一起谈生活,一起幻想美好的明天…。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就像姆姆{对母亲的昵称}的眼球,有用不完的光芒。”娜仁托娅说。

“娜仁托娅,想你的额吉{妈妈}了吗?”图尔玛问娜仁托娅。

“嗯。”托娅低声说:“我和小孔雀十二岁离开额吉,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她的面。就是多年前阿布{父亲}来看过我一次。”娜仁托娅的眼眶有点湿润了,那些对额吉的记忆都是童年里的,可是这一辈子却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我也是十二岁那年和小活佛莫里根来到这里做喇嘛的。”图玛尔说着感觉到了陶格斯的伤心,他想:陶格斯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额吉,听着他们说自己的额吉心里肯定很难受。于是,图玛坐起来,特别兴奋地给他们讲起小活佛的事儿来,他说:“莫里根和我同岁,今年也是二十四岁,别看他当了小活佛,可是还没我自由呢,大喇嘛吧他看管的特别严,不许他走出庙门一步,天天让他在后院的活佛堂里念经文。他常常盼望我去找他玩,他有好吃的东西都给我留着,哪天你们也到庙上去,我让莫里根在你们的头上轻轻地摸一下,你们的好运就会到了。而且还会获得魔力和神力。”

“真有那么神吗?”陶格斯问。

“当然!”图玛尔虔诚地双手合十,轻轻地闭着眼睛,庄严而深沉地念到:“乌嘛尼巴达那洪!”。图玛尔接着说:“你们可别小看小活佛,一般人想见还见不上呢,是我和他要好,我带你们去,你们才能见上他呢!那些达官显贵让他的手摸一摸,就能飞黄腾达,那些老百姓们要是能是摸摸他的圣杖,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们从小受了那么多罪,不信鬼神。”娜仁托娅说。

图玛尔正欲说话,陶格斯问道:“那为什么一定要让莫里根当活佛,我看你也可以当活佛!”

图玛尔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不行,莫里根是活佛转世来的。”

“谁能知道呢?怎么能肯定莫里根就是活佛转世的?”娜仁托娅问道。

图玛尔盘腿坐好,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在大庙上,老活佛死了以后,庙上的大喇嘛要举行隆重的大法会,来求拜佛,送老活佛的灵魂升天,火化尸体时,火焰和烟雾朝向哪边,大喇嘛就立即向哪个方向去寻找当天出生的小男孩,那男孩便是活佛了,当年在焚化上届老活佛时,正好刮西北风,烟火向东南方流动,大喇嘛向着东南方走了三天三夜才访着那天降生的小莫里根,我只是比小莫里根大了两个月,莫里根就这样,当上了活佛。”

“那只能说莫里根比你幸运。”娜仁托娅说。

“就这么简单就能当上活佛吗?”陶格斯问。

“可不是仅仅这样就能当上活佛的。等到莫里根会说话时,大喇嘛要拿着老活佛生前用过的遗物来让小莫里根识别,如果认识,并能说上那些遗物的名儿来,那才算是真的老活佛转世了。”

“那小莫里根就真的把老活佛的遗物都认出来了吗?”陶格斯问。

“当然!小莫里根认出后,大喇嘛当即下跪顶礼膜拜,祈祷一番,还带着莫里根到庙上举行法会,然后每年来看莫里根一次,直到莫里根十二岁的生日那天,大喇嘛才召集所有的喇嘛和周围的教徒,举行隆重的仪式,正式把莫里根请到庙上去,我从小就和莫里根一起玩,所以,莫里根走的时候,就带上了我。”

“我才不信,就那么神?小莫里根真的能认出老活佛的遗物?”娜仁托娅说:“你肯定也让莫里根摸过头吧?也没见你有魔力和神力。”

“就是。”陶格斯也说。

图玛尔急了,看着他们两说:“我的医术这么高明,牧民都夸我呢,说我是神医,还说我也是活佛。就是因为莫里根摸过我的头!”图玛尔指着陶格斯说:“你刚才还说我也能当活佛了呢。”图玛尔又指着板申里说:“我还就活那个人呢!”

“他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陶格斯说:“你就能吹牛皮。”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什么时候吹过牛?”图玛尔不服气地说。

“图玛尔,你是有点医术,你也很善良,但是你有时候真的有点吹牛皮。”娜仁托娅笑着说。

“你们就欺负我。”图玛尔假装生气了,站起来说:“以后不和你们两做朋友了。”说着要走。

陶格斯和娜仁托娅赶紧拉着图玛尔,说:“不说了,不说了,你不吹牛皮,你是勇敢的小喇嘛。”

“是,你是善良的小喇嘛。”

他们就这样,笑声响彻寂静的夜空……。

她们和小喇嘛图玛尔度过的这个夜晚,是他们三个人一生中最难忘,最快乐的一个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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