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庙上那深沉的钟声把睡梦中的托娅,陶格斯和图玛尔吵醒。
陶格斯一咕噜站起来,用手拍拍袍子,说:“完了,完了,我得赶紧走了,回去的晚了达赖管家又要打我了。”
图玛尔和娜仁托娅也站起来。娜仁托娅说:“我给拉马去。”说着给陶格斯拉马去了。
图玛尔走进板申看他们昨天救的那个中枪的人。陶格斯也跟了进去。图玛尔见那个人还在昏睡,他用手背摸摸那个人的额头,吃惊对陶格斯说:“他发烧了。”
“那怎么办?”
“我给他喂点药。”图玛尔说着从他的包袱里拿药。
娜仁托娅进来板申对陶格斯说:“小孔雀,马牵来了,你可以了走了。”
“可是,表姐,他发烧了。”陶格斯指着那个人说。
“是吗?”娜仁托娅过去摸摸那个人的头说:“就是,烧的还挺厉害呢。”娜仁托娅又对陶格斯说:“有我和图玛尔呢。你赶紧走吧。要是回的晚了,下次达懒就不让你来了。”
陶格斯点点头,一边接过娜仁托娅手里的马鞭,一边叮咛她,说:“要是救不活他,你们就快点把他拉出去埋了吧。”
“知道了。”娜仁托娅把她往外面推。
“图玛尔,你留下来,再陪表姐待一天吧。”陶格斯把手抓着板申的门,对图玛尔说:“图玛尔,你要帮我照顾表姐,经常来看他。”
图玛尔说:“我会的,你放心吧。”
陶格斯落下两行眼泪,对娜仁托娅说:“表姐,你要保重。表姐——”
娜仁托娅被她弄得泪水也不听话的流出来,继续往外面推陶格斯,边说:“知道了,你也要保重,你要照顾你自己,有事儿就和奇夫人说,她是好人。她会帮你的。”
“嗯。”陶格斯已经被娜仁托娅推在黄骠马跟前,图玛尔也出来送她。
“快上马!”娜仁托娅厉声对陶格斯说:“你是不想再来了吗?”
陶格斯牵着马缰绳,一跃身,就骑在了马上,她拉着缰绳,说:“表姐,那个人要是救不活,就快点把他埋掉。”
“知道了。”娜仁托娅使劲地点点头。
“陶格斯,有我在,你放心吧,为了能再来看娜仁托娅,你赶快回吧。”图玛尔说。
“快走。”娜仁托娅说着在黄骠马的屁股上使劲拍了一把。
黄骠马跑了几步,陶格斯勒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娜仁托娅和图玛尔,大声道:“表姐,保重!图玛尔,要常来看表姐啊!”
娜仁托娅追着黄骠马,用力的摆手,泪水已经淹没她的嗓子,她已不能开口说话。
图玛尔往前跑了两步,大声说:“陶格斯,你也保重!”
看着陶格斯骑着马飞奔的越来越远,娜仁托娅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使她看不清陶格斯的影子了。
图玛尔双手合十,捏着那串褐色的捻珠嘴里念道:“乌嘛尼巴达那洪!”。图玛尔不仅心地善良,还会念经,又懂医术。如果他不是喇嘛,一定会娶托娅的,其实陶格斯也喜欢他……
图玛尔转身进了板申,娜仁托娅也才想起板申里的那个人,抬起袖子把脸上的泪水一擦,赶快跟着图玛尔进了板申。图玛尔把那个人扶起来,让托娅扶着他,自己给那个人喂进了刚才冲好的药,他们把那个人放平,图玛尔把他的衣服剥开,看看伤口,又拿出药来,给那个人洗伤口,重新上药。
“他的伤口是发炎了吗?”娜仁托娅问。
“没有。”图玛尔对娜仁托娅说:“我们得给他喂点吃的。”
娜仁托娅赶快拿出碗,在里面放了点羊油,又抓了一把炒米,又撕了几条肉丝,倒上热奶茶,端了过来,他和图玛尔一起喂那个人吃,可是他们只能给那个人喂进点奶茶和泡软的炒米。娜仁托娅和图玛尔互相看看,图玛尔说:“看来只能等他快点醒过来了。”
娜仁托娅给那个人擦擦嘴角,他们把那个人放平。
半上午的时候,娜仁托娅在板申外看着远方,说:“小孔雀应该回去了。”
图玛尔说:“陶格斯一定回去了。你不要担心了。”
娜仁托娅点点头,说:“要是小孔雀能像我们一样自由就好了。”
“娜仁托娅,听说草原上来了共产党,杀了好多汉奸走狗,日本人也节节败退,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得到自由。”
娜仁托娅睁大眼睛,一把抓着图玛尔,脸上有无限的遐想,问道:“是真的吗?”
图玛尔用诚恳的眼神,看着娜仁托娅,坚定的说:“是真的!听说八路军还帮助草原的英雄们组织了护家军,专门打击那些汉奸走狗,我还听说,前几天那些护卫队还歼灭了一个日本小分队,一共十四个小鬼子,被他们全部杀掉,埋在了山下,小日本大搜查了两天,都没找到那些死鬼子的尸体。最后说是山上有神灵,都不敢上山了。”
娜仁托娅听得热泪盈眶,激动的说:“是吗?是真的吗?”
图玛尔肯定的点点头,说:“当然!”图玛尔看看板申,小声对托娅说:“你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说,这关系到我们草原上那些英雄们的安危。”图玛尔看看湛蓝的天空感慨地说:“我要是不做喇嘛,能做八路军,那该多好,或者是护家军的一员也好啊!”
娜仁托娅也看看蔚蓝的天空,那朵朵白云真干净啊,她说:“图玛尔,你说八路军会要我们这样的人吗?”
“你也想当八路军?”
“嗯。”娜仁托娅使劲的点头,说:“听说八路军的军队里都是好人,从不欺负我们这些受苦受罪的穷人。”
“我想要是能找到护卫军,就能找到八路军!”
娜仁托娅神秘地看看板申,悄悄地和图玛尔说:“图玛尔,你说他会不会是护卫队的呢?”
图玛尔看看她,想了想说:“我看不一定,看他的身体比我的还坚实。”图玛尔拍拍自己的胸脯。
托娅笑笑。
图玛尔委屈地说:“你别笑!我的身体不算强壮吗?”
“我不笑你,你的身体好,你的身体赶得上摔跤手的身体了,你快继续说。”
图玛尔瞪着她,说:“哼!你和陶格斯就欺负我。”
“图玛尔,我们是你的朋友,不会欺负你的,那是和你开玩笑。”娜仁托娅拉着图玛尔的手,说:“快把你知道的关于护家军和八路军的事儿都告诉我。”
“你一个女孩打听那些干什么?你还真想当八路军呢?”
“为什么不能?”
图玛尔点点头说:“听说八路军里也有好多女八路军。不过,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你要是能当上护卫队的一员,也不错了。可是听说,护卫队里没有女人。”
“哼!我就不信!”娜仁托娅把头一歪,嘴一撅,说:“你不要小看女人!等有机会,我也要拿枪去打鬼子,男人能做的事儿,女人也可以做!”
图玛尔看着娜仁托娅那骄傲的神情,美丽的姑娘因为常年在山上放马,风吹日晒的,皮肤虽然黝黑,两腮发红,但她却有着动人的容颜:她那两道秀眉下长着一双蒙古人特有的大眼睛,眼眸深邃而有神,无时不刻在闪烁着青春的光彩,长长的睫毛使她的眼睛更加美丽动人,她那挺立的鼻梁下,花瓣似的小嘴上挂着一个神气的笑容,紧扣的衣领上是和脸色完全不同颜色的脖子,脖子修长而且细白,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着,图玛尔仿佛看见了姑娘衣服里面鼓动着的鼓胀的双乳,他尽然鬼使神差地亲了一口这个善良勇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