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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娜仁托娅放马回来了,娜仁托娅要看祁牧多的伤口,祁牧多说:“娜仁托娅,不用了,图玛尔早上走的时候才看的,挺好的。”

娜仁托娅执意要看,说:“既然挺好,那我就看看,看了我就放心了。”

祁牧多硬抓着衣服不放手,娜仁托娅的手就紧紧地抓住了祁牧多的手,吵着要看,他们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两个人这才都意识到,娜仁托娅的脸红了,赶快放开祁牧多的手说:“那我给你做吃的去。”说着扭头走到外面的灶上给祁牧多做吃的了。

她生着火,往锅里放了水,放进些干羊肉,撒了一把盐,蹲在地上往火里添着干柴。看着锅底熊熊燃烧的火焰,光彩夺目,像是一只火凤凰想要冲破云霄,这火焰让她的脸一下变的炙热无比,她看着那火苗欢快的在那锅底跳跃着。火烧的树枝发出了更为惨烈的叫声,树枝条开始盲目的抽击着。这正是娜仁托娅内心的火焰。她要像这火苗一样发热,发光,她要燃烧,她要甩掉那些平庸的白昼和孤独的夜晚,让那些被铅云遮盖的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想到这里,她‘嗖’的站起来。看了一眼茫茫无边际的大草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弯腰把煮熟的羊肉捞在大碗里,端着进了板申,放在祁牧多的身边,又转身出去,给祁牧多乘了一碗羊肉汤,说:“喝点羊肉汤吧,对身体好。”

祁牧笑笑说:“你也喝点。”

“嗯。”娜仁托娅点点头,转身出去,给自己也乘了一碗。

祁牧多端起碗,说:“以汤代酒,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娜仁托娅笑了,像灿烂的花朵,和祁牧多碰了一下碗,说:“那你怎么感谢我?”

祁牧多的笑容戛然而止,用手摸摸自己的身上,说:“我什么都没有,等我以后有了钱,一定给你。”

娜仁托娅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笑笑说:“我要钱干嘛?去哪花去?”

“那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和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嗯。”娜仁托娅把碗又和祁牧多的碗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羊肉汤。她用袖子把嘴一擦,看见祁牧多还在看自己,她说:“喝啊!”

祁牧多笑了,仰头喝了一大口,说:“真香!”

娜仁托娅格格格地笑着。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在祁牧多的碗里,说:“吃吧。”

祁牧多看着她,大口咬起羊肉来,边嚼边说:“好吃。”可是是他饿了,一口气吃了一大碗羊肉。

娜仁托娅高兴地说:“你能吃说明你的身体没问题了,就等伤口快点好起来了。”

祁牧多点点头,说:“真得好好谢谢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安达奥亨度{干妹妹}。”

“嗯。”娜仁托娅使劲儿的点点头,说:“啊哈{哥哥}我要你带我去当护家军。”

“娜仁托娅。”祁牧多认认真真地说:“你要想好了,做护卫军有危险,就像我这样……。”

“我不怕!”娜仁托娅果断的打断祁牧多的话说:“我不怕死,不怕受伤,只求能痛痛快快的打鬼子。和你们一起把鬼子赶出草原。”

祁牧多看着娜仁托娅天真的脸上有几分坚决,他点点头说:“好!”

娜仁托娅低下头,和刚才的那份自信完全两样了,低声说:“可是,我是道尔吉老爷家的奴隶。”说着掉下两滴珍珠般的眼泪。

祁牧多想伸手给她擦泪,可是他没有伸出手去,他只是拍着娜仁托娅的肩膀,斩钉截铁地说:“娜仁托娅,不要要担心,等我一好点,我就去找苏木章盖,他是好人,我和他借钱,去和道尔吉老爷赎你的自由身。”

“真的吗?”娜仁托娅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祁牧多使劲儿点头,瞪起大眼睛,仿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说:“我一定要赎你出来,哪怕用我自由去把你换出来。”

“我不要你去换我,我要你把我赎出来,我们一起打鬼子。”

“行!那我就和苏木章盖去借钱。”

“他会借给你吗?”

“会的,苏木章盖是牧民的好执政者,他会借给我的。如果他不肯借给我,我给他家放羊挣钱赎你。”

单纯的娜仁托娅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说:“祁大哥,我以后就叫你祁大哥吧?”

“嗯,你当然叫我大哥了。”

“我还有件事儿……”娜仁托娅吞吞吐吐地说。

“娜仁托娅,这可不像你的个性,有什么事儿,就和我说。”

“祁大哥,我还有个表妹,她叫陶格斯也是道尔吉老爷家的奴隶,我们两十二岁的时候一起到了道尔吉老爷家做奴隶,可是她没我幸运,我可以在草原上放马,而她每天在道尔吉老爷家干好多活,还要受道尔吉老爷和管家的打骂。”娜仁托娅说到这儿落下伤心的眼泪,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昨天她奉命来这儿给我送东西,是她和我一起把你救回来的。我想,让你把她也赎出来,她很……”

“娜仁托娅。”祁牧多打断娜仁托娅的话,说:“我知道了,就是她没有救我,我也会把她一起赎出来的,让你们两一起像快乐的小鸟一样,在蔚蓝的天空下自由飞翔。”

娜仁托娅满脸幸福的泪花,笑着点头。

祁牧多看着淳朴而善良的姑娘,告诉自己,一定要把她从道尔吉家解救出来。

夜深了,祁牧多站起来边外走边说:“娜仁托娅,你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放马呢。”

“不行,你的伤还没有好,你在板申里睡,我到外面去睡。”娜仁托娅站起来,往外走。

“娜仁托娅。”祁牧多拉着娜仁托娅,说:“我的伤是小伤,你睡在里面。”说着自己往外走。

娜仁托娅跟出来说:“可你还没好利索呢。”

“没事儿。图玛尔都说了,我身体好,很快就能好。”祁牧多说着把娜仁托娅往板申里推。又说:“你没救我之前,我在山里昏迷了三天都没死,现在我浑身是力气,在外面睡一觉算什么?”

娜仁托娅看看他,疑惑的问:“真的可以吗?”

“那是!”祁牧多,拍拍自己的胸脯,正欲说“行!”可是好像很疼,娜仁托娅赶紧上前一步,祁牧多赶紧说:“没事儿,我拍这边。”祁牧多说着拍了拍另一边胸脯,说:“你看,好了吧?我都忘记疼了。快进去吧。”说着把娜仁托娅推进板申里。

娜仁托娅进了板申,拿了一条羊皮褥子,出来铺在地上,对祁牧多说:“你就睡这上面吧。”

“嗯。”祁牧多点点头。

娜仁托娅坐在羊皮褥子上,说:“祁大哥,我在陪你聊会儿天。”

祁牧多坐下来,说:“好吧。”

银白的月光洒在草地上,草的清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大地已经沉睡了,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鸟的叫声不时从山里传来。草原的夜晚很冷,娜仁托娅不由得抖了一下,祁牧多说:“娜仁托娅,进去吧,明天再聊吧。”

“嗯。”娜仁托娅起身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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