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的夕阳辉映了绵延的山峦,山林里闪烁的星星红点与低飞的彩蝶一同起舞,山涧急湍的水流荡起了红色的光彩。嬉戏人儿的脸红扑扑的,用手挡在额际一个劲儿的望着头上大片大片的红云。
“无双,走了。”一个年约四十的美妇将采得的最后一株药草放进背后的竹箩里,叫着抬头望天的男孩。
无双听到,立即蹦跳着到了那美妇面前,鼓鼓的脸上一双灵动的眼睛眨着,长而密的睫毛扑朔着灵气活现,他伸手解下美妇背上的竹萝背到自己肩上,讨好的说:“师傅,我来背。”
美妇任他背着箩筐,望着他的神情有一瞬的凝滞,在他抬头的时候又恢复了清冷的肃色,转身向前走去。
无双撇撇嘴跟上,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师傅。打他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和师傅生活在这片山林里,十六年来没有下过一次山。师傅不爱说话,对他也极严格,五岁起就教他识字练武。练武的辛苦使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放弃,都在师傅的棒子下又坚持了下来。而他也的确是学武的极佳骨质,六岁便能闭着眼用双指捉住飞过的碟。
其实师傅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偶尔她会下山去,回来时总是会带些好吃的东西,有时候还会有新衣服。但是师傅从来不会带着他下山,小的时候他曾经问过师傅,为什么他们要住在这里?山下面是什么?换来的是一顿打,这以后他就再没问过。他忘不了的是当时师傅愤恨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的竹条也分外的狠厉。
无双一蹦一跳的很快就走到了美妇的前面,一路上还不忘扑个碟采朵花的。
走过一座断崖下面的时候,无双突然停下来。因为他看到草丛中伸出了疑似腿的东西,于是拨开半人高的草丛走进去一探究竟。断崖下昏迷的是个女子,闭着眼仍可见其倾城的美貌。无双只见过师傅一个女的,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绝美的女子,一时傻了眼。
“无双,看什么?”美妇见无双久久没有回来,以为他是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师傅,有个人!”无双喊着,他想师傅一定是不愿意救她的,但他还是决定试试。
“许是从山崖上面摔落的。”美妇淡淡的说着管自己向前走着。
“师傅,我们带她回去还不好?她受了伤会死的。”无双对着美妇的背影请求。
没有得到回应,无双无奈对那女子说:“师傅不答应,看来是你命不好。”他整了整她有些凌乱的衣裳,定是摔下来时被树枝勾破的。无双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的身上,他怕她受不了山林里晚上的寒气。正欲将她的手也放进袍子里面去时,在她的手腕上看到了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胎记。
“师傅,她的手腕上有一个和您一模一样的红心!”无双大声对着渐渐消失的人影大喊。
“你说什么?”美妇的身形顿时移至他们身边,她抓过那女子的手腕,的确在她的左手腕上看到了那个与她一模一样的胎记。
“这是天意!无双带她回去。”美妇仰天而叹。
“嗯。”无双卸下背上的箩筐递给美妇,将那女子抗到了肩头。
“她伤的不轻,我们快点。”美妇率先施展轻功朝着他们住的竹屋而去。
“嗯。”无双也提步跟了上去。
无双站在床前静静端详着依然昏迷的女子,师傅已经为她擦拭干净了,也换了一身清爽衣服。但见她双目紧闭,柳眉微蹙,紧抿的唇有一丝干涸,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已无碍她出尘的姿容。无双就这样看着,十六年来未曾接触过外人的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莫名的揪起他的心湖。他想这双眼若是睁开了,会是如何的风采呢?
“师傅,她怎么还不醒?”无双问着在一旁捣着草药的美妇。
“她受了内伤,我已经为她输了真气,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美妇望向床上的少女,眼里却浮现出另一张面孔,那个永远温文尔雅,一身儒衫的男子,床上的少女与他是那般的相像。
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美妇回过头去继续捣药,眼里却泛起了一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