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王,爹爹,可知道江湖上有个云逸宫?”待房间里只剩下华浓和月璈奕夫妻时,华浓问道。
月璈奕和玉帘面面相觑,而玉帘神情上显然有些震惊。
“你怎么会问这个?难道你竟和云逸宫有些什么瓜葛吗?”月璈奕问道,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会和这个魔宫搭上什么关系。
“当年,我落崖之后,幸得无双的师傅即云逸宫宫主所救,才拾得性命,但却因为脑部受到重创而失去了记忆。她以两年为期要我留在山中学武,两年时间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于我……”华浓便将自己在山中的经历又说了些。
“原来如此,是姐姐救了你,难怪我们找不到了。”玉帘叹息。
“姐姐?却原来无双的师傅是爹爹的姐姐?”华浓登时震惊,这样想来她或许在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是啊,她还恨着我吧,所以这二十年来都未曾露面。”玉帘轻轻道,语气里是满满的思念,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姐。
“恨?她为何恨你?”华浓更是一头雾水。
月璈奕拍拍爱人的背,示意他歇歇,而个中详细则由来说明。
“你爹爹的姐姐便是那救你的姨娘,名唤玉狸。那时候云逸宫还是由你爹爹的母亲玉玥掌管,玉狸和你爹爹从小即在她的严厉管教下习得一身好武艺。在玉狸十六岁的时候,她就以美貌和绝世的武功名满江湖,江湖人称玉狐仙子。而你的爹爹一直都是个传说,所有的人都知道云逸宫有一个天仙似的的美人公子,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因为玉狸甚是宠爱这个弟弟,从来不让他行使任务,只把他好好的保护在云逸宫中,直到他们的母亲去世,玉狸接任了宫主之位。”
“玉帘终究是少年性子,自是不愿被长久的闷在云逸宫中的,于是他趁着玉狸一次不在宫中时偷偷的溜出了宫。玉帘的美貌为他引来了不少麻烦,见过他的人无不窥觊着他。玉帘虽有着盖世的武功,但却没有实际御敌的经验。在一次被高官之女调戏时为我所救,而后我们彼此钟情。但是没想到的是,玉狸却对你爹爹情有独钟,且用情至深。她不愿意放开你的爹爹,以至于后来……”
与璈奕望了望爱人愈见苍白的脸,不忍再使他心伤,于是略去了那些回忆起来使他们都伤感的事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后来她做了很多疯狂的事,伤害了我们也伤害了她自己,这之后她便销声匿迹一般踪迹难寻,没想到她会救了你,看来她是愿意面对我们了,或许我们也可把这二十多年的心结打开。”月璈奕又不禁欣慰,语气中又充满了期冀。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要将云逸宫宫主之位传于我了。”月华浓恍然大悟,这样说来她也算衣钵相传。
“你说什么?你接任了云逸宫的宫主之位,那她呢?”
玉帘急切的问道,因为这一激动不停的咳嗽起来,月璈奕和华浓急忙拍抚着他的背。玉帘缓过身来,依然望着华浓。
“她……”
“是,她……怎么样了?”玉帘虚弱而又急切的问,心里急遽的害怕着答案。他牵挂了她二十年,也期盼了她二十年,难道最终却等来她弃他而去的结果?
“她死了,自杀。”
华浓说出结果,玉帘紧绷的心立即放下,颓然瘫倒在月璈奕的身上,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月璈奕也蹙起了眉头,她心疼的看着心爱的人,心里的痛得像被揪紧一般,二十年,他们终究没有等来她的释怀,更没有等来她的原谅。
“她终究没有放过她自己,也没有……没有放过我。”玉帘苦笑着,脸部因为疼痛扭曲着。
“我们会有别的法子的,一定会有的。”月璈奕紧紧的将玉帘按在怀里,柔声安抚。她的心里也一样的恐惧,法子她想了千万种,郎中也请遍了全天下,若是真有法子就不会等到现在了。而如今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她的心顿时寒彻。
玉帘抬起头,对着月璈奕撑起一个勉强的笑容,他想安慰她,但是却没能说什么便闭上眼昏了过去。
“快传御医!”
月璈奕立即大声对着门外喊,小心翼翼的将玉帘放平在床上,正要将他的手放进锦被之中,却不经意的瞥见他手掌心的黑线。黑线是从胳膊上直直的衍生下来的,如今已经快到中指指尖了。那怵目惊心的黑线狠狠的剜着她的心,这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黑线却是预告着他的生命时限,一旦黑线与中指指尖相接,他的生命也将燃尽。原来已经这么严重了,怪不得他这些天总是哀戚的望着她,原来真是时日无多了。
御医来了又走了。走之前她摇着头叹息,这么多年了,竟没有人诊出病因来,只能按照脉象情况配些镇压的药材,而看玉帘现在的情况,她断然玉帘时日无多,或许不超过三日。
月璈奕顿时颓丧,她的威严之气立时消失殆尽,想不到他们的爱竟要遭受这样的折磨。为了爱,她付出的还不够吗?这一生她别无所求,只希望与所爱的人一生相守,却想不到连这样简单的要求都难以达到。
“你去歇着吧,我来陪你爹爹。”月璈奕多华浓说。
华浓心里也是难以克制的痛,总归是父女天性,亲情永远都是无法割舍的,即使失去了记忆,还是难以克制的心痛。她深深的凝望了一眼玉帘紧闭着眼的憔悴的脸,这才起身离开房间。她想她的父母需要这样的相处,或许玉帘真能感受到挚爱的深切呼唤而醒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