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虽无汾酒的醇厚香辣,但却胜在淡香宜人,又因其加叶而酿,取青叶居青之一字,故而取名竹叶青,现在,也成闻名天下的一大美酿,颇受追捧。
那青叶居的少东家枞月公子也就因此而被世人所推崇,然而,却也只知道其姓薛,连那枞月公子的雅号也是他人相送,因为,其母也就是这代薛家的掌舵人,薛夫人目前定居于枞月城,想来,这位公子人,必定也在枞月城,故世人便亲切的称他为公子枞月。
据有人说,这枞月公子自小身子骨上好,有哮喘顽疾,未避免人多嘈乱,所以不住薛家大宅,而是长年闭居于有泉有竹有花有草的世外桃源,不理繁华之事。
倒也很会享清福,也难怪会空闲的突发其想用上潇湘叶了。
这个稍微有点扯远了,我们还是继续回到这青叶居吧。
现在,是个人,都好浅酌几口美酒,都以以酒会友为其风尚,故而,青叶居一直都是宾朋满坐。
权贵富贾一般会让青叶居的伙计直接将上好美酒送入自家酒窖,除了接待来客会友等甚少会直接在青叶居喝酒聊天,故而,来青叶居的大多是些小有才情的年轻公子。
在这,他们浅斟低饮,吟诗作对,顺便还会谈谈这国家,这天下,经常是热闹非凡,朗笑然然。
因为谈论的人都是微有点名气的才子,他们在这说的话很多流出去之后,无形之间便带起了民间舆论的走向。
但是,今日的青叶居却是鸦雀无声,一片让人窒息的静谧,每个人都是神情严峻,紧紧撰着自己的手,而大堂的中间甚至有个人匍匐在地,不停地低泣。
最近这段时日,青叶居一直是人满为患,那些忧国忧民的才子们全都聚集于此,长吁短叹,一片愁云惨淡。
刚刚也是以此为开端,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边大口喝着酒,以便借着微熏的酒意一股脑把平日上怎么敢贸然说出的话都骂了出来。
一会是骂四方诸侯狼子野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会又怒斥刘氏兄弟专权误国;一会儿感叹君氏凤兮懦弱,难堪重任,骂一阵叹一阵,发些无用的牢骚。
可偏偏今日突然有个人站了起来,然后在众人毫无预兆的时候,‘咚’一声重重的跪下去,哭喊着道“天亡我大君哪!君氏凤兮,一女子,如何堪当大任,亡我也,亡我大君!”
于是便出现了开始时那死寂又压抑的一幕,众人虽面色沉重,却也没有人开口,或许,潜意识里,他们认为这人说的是对的,他们找不出辩驳的理由。现在的大君,先帝驾崩,外有四方诸侯虎视眈眈,内有刘元庭把持朝纲,惟一的高祖血脉君凤兮还是一位公主,自古以来,女子地位皆低下,历史上,还不曾出现女子君临天下的先例,如此,怎能不让这些荥阳‘忧国忧民’的才子绝望,心里也不由的叹起,真乃天亡我大君!
不同于大堂上的悲抑气氛,临窗而坐的人始终神情淡淡,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堂上的气氛。那人一袭白衣,纤尘上染,淡定出尘,发如墨染,风,轻轻撩起他轻盈的发丝,那飘逸的形感成了这压抑气氛下惟一的一丝自由。
他只偶尔浅啜一口手中的美酒,大多的时间都是安静地望着窗外,望楼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望远处舞阳山朦胧优美的体态。
看着这样子的他,恍然间便有了一种错觉,这,不是充满着争夺的人世,而是,那繁华之外的仙界,也只有那种地方才能养育出如斯人儿…
可大堂内的气氛却不降反浓,更甚至于,陷入了某种极端的自我放弃中。
临窗的公子抬起手中的酒盏,准备轻饮时方才发现,已无佳酿,他又伸手摇了摇一旁的青瓷酒壶,却发现,同样,是空的。
微有点无奈之色,他挥手唤来青叶居内的伙计,同时,淡眸轻扫四周,这才发现大堂的气氛很是有点不寻常,不知所谓何事?
青叶居的伙计一会便过来了,白衣公子一边懒洋洋地指了指空酒壶,一边漫不经心道,“这是怎么了?”
伙计一边拿起空酒壶,一边答道,“公子不知,最近这段时日是日日如此,还是忧国忧民惹得祸,其实要我说,有这个时间唉声叹气还不如干点实际的。”听这伙计的语气,对这帮所谓的文人才子很是不屑。
也是,对那些个只能景仰远观才子的人来说,自是把这些个才子捧的高高在上,可在青叶居,这些个伙计看多了这些个所谓才子,从刚开始的敬仰慢慢的无所谓了,最后甚至演变成了厌恶,这些个才子除了会写些酸诗,平日就只会坐着动动嘴皮子,指责那指责这,顺便抱怨抱怨自己遇上到伯乐,生不逢时等等,就完全没有别的事了。
简而言之,就是不事生产。
听伙计这么说这些个才子,白衣公子不由轻笑,“您这见解倒真是一语切中要害。”那伙计见此笑容上由一愣,忍不住面颊通红,急忙垂头退了下去,可心中止不住暗叹,东家笑的样子真是比女子还要美上半分。
白衣公子站了起来,缓慢地穿过静默的人群,来到大堂中央,跪着的那人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