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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兮以一种寂静地姿态站着,默默看着玄熙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方才的表情,哀伤,寂寞,孤独,期盼…都一点点流逝,白皙的面上一片淡漠。

不多久,便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前来,对着凤兮微微屈身,一板一眼着道,“奴婢叫怜水,是公子让奴婢来伺候夫人的,若有什么事,夫人吩咐奴婢便是了。”

凤兮淡淡地扫过她,道,“我想出去,,”然后漠然走过她的身侧。

“夫人,”那怜水一旋身,复又挡在了凤兮前面,她皱着眉头道,“像夫人这么聪明的女子应该知道,出了这院子便没人能护的了你。”

凤兮上下审视着她,突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谁会害我,白倩儿吗?那我倒很好奇她会怎么害我?她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脸来,十分静默道,

“我真的很不喜欢活在别人的监视下,即便,这种监视是以‘保护’为名的,”

这话似乎是对着怜水说的,可似乎又不是,因为没等怜水说话,凤兮便转了回去,幽幽道,“你是青衣阁的,想必伪装幻化都是你的强项,这张脸,应该不难。”

闻言,不祥之感笼上怜水心头,她强自镇定道,“你……”可刚说了一句话,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那声音不急不缓,平淡无奇。但却让怜水感到了彻底的恐惧,她对身后之人的出现竟毫无感觉。不应该这样的,她好歹也是万乐宫的一堂之主。

她手成掌,携全身功力骤然转身袭向身后那人,期得先发制人,没想到只堪堪看到一张覆着白瓷,毫无表情的脸,就软软地倒在了那人的脚下,左胸心脏的位置,一根细细的银针。

怜水看到那人缓缓地取下了面具,毫无瑕疵的白瓷面具下,竟是一张脸,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她瞠大着双眼,在震惊中断了气。

凤兮仿若未觉,她只是慢慢地走到一盆景旁,将里面早已枯死凋零的植物倒了出来,然后双手捧着那空空的花盆行到了怜水的尸体旁边,放下。

她幽幽道,“曼珠沙华只在骷髅中绽放,委屈你了,”只见她将一个鲜红的类似种子的东西塞进了怜水尚存残温的唇中,双手捧起怜水的双颊,似乎,她完全没有使力,可怜水的头就这样,与她的身体分离了。

凤兮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了盆中,土一层一层地撒上去,直至将那头颅填没。她咬破自己的手指,莹润的血珠子,一粒又一粒地跌落,又迅速被吸入土壤,瞬间,有两片叶子袅娜探出,那是两抹妖冶的红色,似用血凝结而成的。每一道细小的叶脉,都仿佛是人的血管,幽幽地,仿佛还能看到血夜地流动。

她捧起花盆,缓缓地进了屋,小心地将其搁置在花架,随之,便浅浅地笑了,看着它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柔软。

这样的诡异,却又那样的平和,相融之下,竟是一种若有若无的黯然神伤。

可刚放下,就听到有谩骂讥讽的声音不断传来,那声音里充满了蔑视鄙夷不屑。

凤兮的手握了握,又舒展开来,便提着长长地裙摆走了出来。

外面,怜水的尸体早已消失,只余另一个‘怜水’黑着脸挡在门前。

那些个婆子看到凤兮走了出来,就更来劲了,其中一个道,“进了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规矩,这可不是勾栏院,不是勾搭男人的地方,不过,想必你这种下贱地方出来的人是不懂的,没关系,我们会慢慢教你什么要礼义廉耻。现在跟我们走吧,我们郡主正等着你敬茶呢。”

凤兮拂了拂耳边轻飞的碎发,道,“敬茶吗?恩,是该敬茶。”

“不行”怜水道,“公子吩咐过,侧夫人不能离开这个院子半步,即便是郡主的命令也不行。”

“你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敢这样跟我们说话,不要以为公子信任你,你就蹬鼻子上天了。告诉你,我们郡主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来的容易。”其中一个婆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只听公子的吩咐,”怜水敛下眉,平静地坚持道。

“不要吵了,”凤兮眉间轻颦,“理所应该,做妹妹的要给姐姐敬茶。”

话落,便越过对峙的众人,率先走了出去。

去的地方倒不是白倩儿的院落,反是湖心的水亭。

那小小的水亭里张了张菲薄的帷幕,湖面携着水汽的清风徐来,如烟的纱幕轻轻浮动,倒像是水面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水榭中的白倩儿竟优雅地坐着,正一丝不苟地煮茶,茶香弥漫。

凤兮在毫无预兆之下,被她身后的婆子重重地推了进去,狼狈地摔倒在地上,白倩儿的跟前。

白倩儿微微抬了抬眼皮,恹恹道,“架子真大,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主。”

凤兮双手撑在地上,欲站起来,可后面竟有人按着她的脖子,用力将她往下压,她的脸就这样贴在肮脏的地面上,发上的簪子也在挣扎地时候从莹润的头发上滑下,乌玉般的发,就这样,铺散了一地。

白倩儿擒着黄釉描花的茶盏站了起来,移到凤兮的身旁,她高高站着,像看垃圾一样看着脚下的凤兮,眼神高傲而不屑。

她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她蹲下身,一把揪起凤兮的发,让她被迫仰起头面对她,“只不过是一个下作的妓女。”她手指一抬,便有人将凤兮从地上架了起来,架在她的面前任她宰割。

白倩儿的手又抚上凤兮的腹部,道,“即便是那个傀儡赐婚,没有我的同意,玄熙会让你进门吗?不会!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进门吗?”她侧倒凤兮的耳边轻轻道,“是为了让你把这个孩子顺利生下来,又顺利的难产,然后,我这个玄熙明媒正娶的大夫人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抚养他,他永远也不知道你的存在,只知道我这个母亲。呵呵,玄熙都答应我了。”

“你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凤兮幽潋的眸光一沉,随后又淡淡地问道。

白倩儿却瞬间沉下了脸。

凤兮嘴角一牵,牵出一个阴冷的笑靥,“是你生不了吧。”

“你!”

“不要如此讶异,”凤兮摇了摇头,然后道,“你觉得我会让你生下玄熙的孩子吗?”

白倩儿双眼一眯,紧紧定时这凤兮。她突然记起,林青衣似乎医术了得,医毒本一体。她沉声,“是你?!”

“你应该早就想到了。谁叫我善毒呢,而且是个是女人呢,俗话说,最毒女人心。你也是女人,你应该比谁都能明白我的心思。其实,无论有没有你,玄熙都会娶我,因为有一种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告诉他,他要娶我。我很清楚,他存在这种感情,只是现在他不明白为何有这种感情而已。至于你,你会如此平静地接受,只是因为有个人给你出谋划策,让你将来将我的孩子据为己有!”

“你怎么知道?”白倩儿脸色煞白,擒着茶盏的手剧烈颤抖了起来。

“世上,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吗?”凤兮轻笑,笑的波澜不禁。

她手微微一动,便挣脱了白倩儿侍女的钳制,她从白倩儿手中拿过精致的黄釉描花茶盏,在手中把玩着道,“这是你这个做妹妹的敬我这姐姐的吗?我原以为你忘了我其实比你先进门,现在看来,倒是我多心了,你没忘。”

凤兮浅饮了一口,赞道,“好茶”。

“你居然可以饮茶了,”白倩儿再次震惊。

凤兮又饮了一口,不咸不淡道,“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还会害怕什么呢?”细长优雅的风眸随即一暗,“怕的,最多是害怕夺不回失去的东西。”

“你永远都夺不回去,那已经是我的了,”白倩儿突然之间暴怒,挥掌击向凤兮的面门。凤兮面上一寒,左手一根食指一伸,竟已经毫不费力地挡住了白倩儿携万力而来的左掌。

可瞬间,又见右侧剑光微闪,凤兮右手扬袍,手中茶盏飞出,顿时便有无数水滴飞溅,只见下一刻,她右手一弹,一滴水珠瞬时化为利器,破空声大作,握剑的齐延年急忙举剑相挡,水珠与剑身相撞,竟引来一声长鸣,而齐延年也无法瞬间化去撞击产生的冲力,连连后退。

但更令人措手不及的是,水珠回弹,竟意外击穿白倩儿左肩。白倩儿身子一震,向前扑倒。凤兮一侧身,冷眼旁观。

可是,玄熙却突然从旁而出,揽起白倩儿,身形如行云流水,拂袖而去,只留给凤兮一个愤怒的眼神和一个绝然的背影。

看着他的背影,凤兮忍不住轻声呢喃道,“我以为你会在开始帮我,没想到你却选择在最后救她,你再一次亲手破灭了我对你的憧憬。”

随后,她回首望着齐延年,冷冷道,“只要白倩儿安分守己,我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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