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赌坊,他猛然想起年水遥来,赶紧对梅儿说:“梅儿,小爷送你一百布,你帮小爷去财来财往赌坊问问看庄的,就说李爷问要等的人来了没?成不?”
“好说,可是,李爷,您看是不是先把输的钱结一下?快到午夜了。”
李爷赶紧看了眼场边的走针,可不是嘛,这都快子时了。看来那死丫头还是没来找他,不然,护庄的怎么没来通知?
“算了,不用去了!给!小爷的钱票可是丰城能兑的!”
两人正在说话,楼上传来争吵声。
“这位爷,您已经输了十五万布了,小楼规矩,这个钟点得请先结帐啊。”
“我都讲了,今天走得急没带足银票。你们拿我的手书去飞云堡取钱就是。”雅间的男人声音略带急躁,却还能听得出,是个讲理的,“大哥,二哥!你们快过来!”
李爷在楼下听着想笑。怎么还是一个没断奶的?出来玩儿遇到事就叫大哥、二哥。
“不好意思二位爷,即然您三位是一块儿的,还请顺便把欠的钱一起结结吧。”方才还妖娆妩媚、粘身缠人的蓝眸妖姬转眼便变成讨债强人,手叉小蛮腰,形容可怖。
专门负责送客上二楼的肥汉们听说有人赖帐,排好队伍,噌噌噌全都爬了上去,将兄弟三人团团围住。
“怎么?信不过爷几个想要动粗吗?”三弟拉开阵势,冷声问道。
“不是信不过几位爷,实在是小楼小本经营,经不得折腾。”
“让你们去飞云堡拿钱,你们又不去!”
“爷几个,小楼客多人少,要是人人都让我们满地界取钱,这生意怕是没法做了。看您几个身份高贵,不若花几个小钱让驿官给几位家人传个讯,让他们送钱来可好?”
大哥轻轻拍拍三弟,让他稍安勿躁,温和地对伶人说:“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我们几个家住得远,驿官传讯往返最少三十日。不知小楼可等得?”
伶人不紧不慢,风情万种地坐下:“爷,这个无妨。小楼对您这类客人可以提供无限期食宿,费用不高,给的特惠价,也就二千布一日。”
“混蛋!什么食宿要这么多钱?”三弟哗地一下把桌子掀了个底调。
肥汉们见状,也不动手,齐齐上前把他挤到墙角,他们压根不用出手,就凭那几十堆老肥肉憋也能把他憋个半死。
三弟身材较瘦小,被他们压得四面不透风,呼吸困难,小脸很快透出猪肝一样的颜色。
“都给我让开!我这就让人马上送钱来!”老大和老二吓得赶紧上去扒人。
李爷在楼下笑得不行。牛!怪不得二楼不给安梯子呢,遇上这号的,保管跑都没地方跑。
老大要过笔墨,唰唰几笔写就,信上还专门提到必须拿一百布现钱打赏送信人。末了,将束发冠玉取下作凭。
伶人看过地址,眉头有一瞬间打皱。
转眼和风细雨地吩咐肥汉按址寻人,顺便让其余人全部撤下。
“咣咣咣……”几声锣响。
小楼所有灯光骤灭,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有人慌乱,有人乐。慌乱的人自是一时失了光明不知所以,乐的人,则是因为趁黑占了伶人的便宜,自傲反应敏捷,赚回赌本。
但是,很快,这些人便乐不起来了。偷摸的贼手不知道染上了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隐隐发光,很快便有肥汉过来,问过伶人后便把他们拖到别处。
片刻功夫,五彩光芒散耀全场,带着一众仿若来到梦幻斑斓的异度空间。伶人们起身随着节奏撼人的鼓点摇摆起舞。
“快看!”有人叫道:“看上面飞的那些是蝴蝶吗?”
一群粉蓝色的蝴蝶不知何时被放飞,绕着高台宛若飞舞的精灵。
“各位贵客注意,有请我们的钻石级伶人登场!”丽姝语带兴奋。今天压轴的伶人绝非凡人,她的舞姿曼妙、奇异,逢三日一舞,舞舞不同。
三楼两侧厢房同时大开,手持奇形灯光的男女慢慢向中间的厢房汇合。
一声清亮的笛音暮然自一楼直窜九宵,三楼中间的厢房应声而开,一名妖娆的舞娘夹杂着浓重的神秘气息,踩着鼓点,摆臀而出。
钻石级伶人,一身奇异的金片半裸装,胸前及下腹三处重点部位用金片密密地贴满,颈间一枚血红宝珠,后肩胛处背着一对金色的羽翅,其余地方完全赤裸,双臂各套两对金镶玉臂环,飞仙髻的余发娴静地披散在她的胸前和颈后,发色青黛油亮,衬出娇娃一身皎洁如月的冰肌美肤。天鹅颈项般优美的秀眉,清爽的新月般的婀娜弯曲着,鼻梁处,一幅鹅黄透明轻纱覆面,淡然如雾色,未能遮住绝色容颜,反而凭添几许妖冶与柔媚。
全场鸦雀无声,一楼的使劲向上看,希望能在女子走动间看到些微外泄的春光。
鼓点阵阵,女子步入高台中央,身子像波浪般起伏,脑袋、颈子、腰,臀柔软如水,随着乐声扭成美妙的S形,丰满的胸部洁白如玉引人暇想,只见她悠地提胯,臀部跟着向外划圈,腰身曼妙恰似一条美女蛇,复而玉腿张开,身上的黄金片因着她的抖动而狂舞起来,她的美艳与性感海啸般席卷场中所有男女。
“这个女人我要了!”二层唯一的女客叫道,其他几个男人也纷纷跟叫。
楼下的听见有人吵闹,从迷幻中清醒过来,立刻大声开价:“十万布!老子付!”
“我给二十万布!算我的!”
“我出二十五万布!”
女子不屑地挑唇,转身要退回三楼厢房。
“啪!”裸露的肩头搭上一只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
女子脸色一沉,扭腰挫肩躲避。
“贱货!还敢躲?”男人吃惊她竟然会武功,一掌猛击她的胸口。
“贱人骂谁?”女子一边反骂,一边伸手横于胸口挡住他的攻击,右脚冲着他的膝关节猛踢,去势快、准狠。
男人踮脚反翻,甫落地便快速用力再度跃起冲向女子。
“来得好!”女子樱口轻开,赞了一句,就地一滚化去攻势,紧接着一圈扫堂腿,眼看便要将男人扫个落花流水。
熟料,男人四周突然长起一圈粗大的树桩,截住了她的利腿,并趁她愣怔的片刻,祭出刺猬一样的绿色软囊向她头上一扔。
“当心!”李爷自一楼窜高台。抬手射出一道细长的水线想要把软囊冲开,
男人轻笑:“就凭你这点功夫,也想英雄救美?”手下作势,绿色软囊大张,将李爷和女子一同罩住,向内的部分,长出尖锐的木刺抵着他们的肌肤,动弹不得。
“什么人?竟敢来我们小楼行抢?虎子、大头,快去报官!”丽姝在一楼大惊,那个男人抓住的不是普通的钻石级伶人,而是他们的楼主。
肥汉们也赶紧往楼上冲。
“慢着!”高台上的男人拉住软囊的一头低喝,“这女人乃是我的xiao妾,你们若敢报官,不怕最后吃亏的会是你们吗?”
丽姝听他这么说,一时间分不清真伪,愣在原地。
“哦?这位贵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你的xiao妾呢?”女子好笑的问道,身陷囹圄却还能云淡风清。
“贱货,难道我堂堂拓拔王还养不起你一个卖身妾嘛?竟然背着我到这种地方卖身?还是你就是和你娘一样货色,是个欠X的货?”
女子身上突现杀机,眼睛明亮如刀,李爷紧挨在她身边第一时间感受到她的杀意,不禁侧目:“死丫头,你是他的妾吗?”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想了好几日的年水遥。
年水遥哪有功夫回答他,妖声妖气地冲着拓拔王说道:“你长得猪脑子,猪耳朵吗?听不出老娘说不认识你?看你这德性,估计妾什么的,跑了不是一个两个了吧?跑了谁你就去追谁啊,找老娘做甚?”
“死丫头,你怎么知道她的女人跑了不止一两个?”李爷听出她还有下文,顺势搭话。
“唉,这位爷,你有所不知,我们在风月场中求生存,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他那号的,一看就是不举之徒,但凡女人怎么会和他好生过日子?有钱有权又有什么用?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他长得有小爷我好看吗?”李爷不悦地问。
叫拓拔的并不答理,只是用看死鱼的眼神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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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xiao妾也有问题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