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国崇尚修武,成为仙神,信的自然是神明,有此一说不稀奇,但转世一说,倒真是有些子虚乌有、瞎编乱造的意思了。
紫影从人群堆里退出来,闪身进了小巷子里,探出头来瞧了瞧满街都在议论“二小姐与安乐王绝配”的人,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哼,叫你们再说宫老大配不上月锦云!
一道赭色身影在他身旁悄无声息地落下,无奈的声音响起:“紫影,你又任性了。”
“吓!”紫影猛地惊得倒退了一步,睁圆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待看清了来人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色厉内荏道:“我看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活活吓死!”
赭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宫老大就知道你今天会闹些事,特意让我来看着你。”
“闹事?我哪闹事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紫影老大不满地撇了撇嘴,“全天下的人都在贬低老大抬高那个什么月锦云,我只是无碍大事的出出气而已。”
确实,这事要说轰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月鸿远毕竟不能隐瞒一辈子,他这张老脸,迟早是要因为这事丢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赭影揉了揉他的脑袋,“算了,老大让我给你带句话。”
紫影抬起头来看着他,“什么话?”
赭影低笑了一声,“老大说,‘做得好!’”
紫影:“=口=!”
丞相府里,一片喜庆红艳,清秀端庄的丫鬟们捧着一个个托盘,来来回回往落云院而去。
落云院月锦云的房间内,一群丫鬟婆婆正给昏昏欲睡的月锦云洗漱着衣、描眉上妆,月锦云睡到鸡鸣时分就被拽了起来,此刻眯着眼睛,脑袋正一点一点地往下点,在快磕上桌子的时候又猛地醒神抬起头来。
估计是被折腾得狠了,月锦云终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哀怨地睁开双睛,睡眼朦胧地盯着芍梓和一群丫鬟婆婆们:“……”
只可惜众人正忙着呢,哪有空去理会她那点儿小眼神。
月锦云望天翻了个白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点晶莹的泪光,有气无力地任芍梓抬起她的手臂,给她穿上靓丽鲜红的嫁衣。
接着是几双手折腾着她的头发,挽发上钗,凤冠霞帔,一一给她戴上,压得月锦云顿时睡意就醒了三分。
也终于恍过神来,啊,对了,今天是她成亲的日子了……
待一切弄好,已经是上午近巳时(10点)了,月锦云饿得前背贴后背的,舔了舔嘴唇,看向房间里剩下来的芍梓,“芍梓,有吃的吗?”
芍梓为难地看着她,“小姐,成亲当日是不能吃东西的,何况再过一个时辰,安乐王府的花轿就该到门前了。”
月锦云眼睛眯了起来,只是问,“谁规定,成亲当日不能吃东西的?”TM纯傻X啊!
“这……”芍梓瑟缩了一下,弱弱道:“这是自古便有的规定。”
“规定,规定能当饭吃吗?”月锦云扯了扯身上几层的厚重嫁衣,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挑眉问她,“是规定重要,还是你家小姐的胃重要?”
“……”芍梓有种如果她敢答“规定重要”的话,一定会被粉身碎骨、挫骨扬灰最后死无葬身之地的!
“厨房好像还有些鲜莲子雪耳羹,奴婢这就去拿。”
“等等。”月锦云坐在床上,右脚搭在左脚上,抖了抖,这显然一副流氓的缺德样,让芍梓不禁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月锦云单手托着侧腮,想了想,“唔,再来点儿松茸蒸蛋羹、四宝粥、草菇炖鸡,最后……再要几个鲜包吧。”
“好……”嘞。客官您点的菜马上就到!
芍梓嘴唇哆嗦了一下,面色复杂地退了下去。
月锦云目送她出去后,从被窝里掏出正睡得香的小人藕,捏着它明显而大了一圈儿的白藕腿,将它倒拎了起来,抖了抖。
“吱——”小人藕猛地惊醒,挣扎着茫然地看向四周。
月锦云嘴角咧开一个恶魔式阴笑,“老娘大清早被挖起来折腾到现在,你小子好意思睡得有今生没来世的?行啊,够种啊!”
小人藕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茫然的眸子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可怜巴巴委委屈屈地看着她,就差没摇尾乞怜了。天可怜见,明明是你自己心里不平衡!呜呜呜,宫老大你在哪,伦家要回家,这个女人的心思比你还难琢磨……!
“不过,说起来……”月锦云索性正无聊,扒拉着眼前长高了一寸的小家伙,按在床上,掰开它的双手双脚,摸着下巴研究,“嘶,之前没注意到,现在看看,你小子,是只公的?!”
嗯,白藕肚子下面,白藕细腿中间,是挂着一咪咪点大的东东没错。
“!”小人藕睁圆了眼睛,黑溜溜的眼珠子蓦地固定住,石化。
风吹过,节操碎了满地……
“啧啧啧,这真是老娘见过的,史上最”精致小巧“的黄瓜。”月锦云一脸感慨,拍了拍它的小脑袋,“不过你也别太自卑,改天我给你做条三角裤,穿着就跟阿狸一样可爱了!”
小人藕:“……”宫老大,你真的要娶这个女人吗?真的吗吗吗?伦家好同情你!
“阿嚏——”安乐王府,东厢楼阁,猛地一个喷嚏,将房里众人惊了一跳,纷纷看向那个身着一袭新郎红衣邪魅狷狂的男子。
宫漓湮揉了揉鼻子,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微弯,白皙若一轮钩月,映得肌肤如玉,眉眼如画,一双狭长凤眸微敛,眼尾角上挑,勾勒一笔墨色山水画的清韵妖娆,因打喷嚏而泛起水光的眸子,如同石墨在纸上晕开,醉人心神,勾人心魄,夺人心志。
房内顿时一片“嘶”声四起,暗骂一声:妖孽!
宫漓湮拂了拂袖,抬眼看向头垂得低低的紫影,慢条斯理道:“谁允许你擅自肆传播谣言的?”
“老大……”赭影刚欲开口就收到了宫漓湮淡淡地一瞥,顿时噤了声。
紫影头垂得更低,盯着自己鞋尖瞧,声音闷闷地传出:“老大不是说我做得好吗……”
宫漓湮面色一寒,“我何时说过?”
紫影一僵,蓦地抬头看向赭影,眼里满是控诉,而后委屈地看向宫漓湮,“我……”
赭影亦是诧异地看着宫漓湮,“老大,你明明……”
黑鹰轻蹙了蹙眉头,狐疑地看了宫漓湮一眼。
白郢胳膊肘蹭了蹭黑影。
黑鹰转头看他。
白郢摸了摸脖颈,示意——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鹰盯着他比豆腐还嫩白的脖子看了好一会,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
白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