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煞熊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此刻见那茶色眼眸撑开望过来,看的出来,已经调整好心态。
他起身,长腿跨步缓慢走了过去。坐在她不远处的沙发上,将身子嵌进沙发里,翘起二郎腿,双手操在胸前,面色冷峻的看向她,并不说话。
却料这样比说话还令人心生畏惧,黄韵茵原本平静的心又开始慌乱,如坐针毡,下意识的低垂了眼。
“你……你都知道了对吧?”将沉默当承认,她继续道,“首先,这全全是我的责任,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不过是以至此,我想我们应该想个合理的解决方法。”
直接切入正文的前提完毕,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她抬眼望过去,目光平静不畏惧。
却料后者的表情依旧古井无波,看她的黑眸也查探不出一点她意料的神色,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在说天方夜谭。
她愣了愣,怎么是这种反应?
出什么问题了?
“小姑姑,我把药箱拿来了……”
“额!”
刚要开口的某黄被这一声嗓音给堵住。犹如梦中初醒,她鼓足劲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太惊讶。
小姑姑?!这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看书煞熊,那双紧盯着她的眼眸出现了疑惑,她当即尴尬的哈哈一笑:“乖侄儿,把它放在那里吧,你去洗漱,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况,反正看来这小鬼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当下,她虽然立刻反应,却是之后感觉虽然松了口气,却是并没想象中的高兴。
“嗯!那我就放在这里了,呆会儿就麻烦叔叔帮帮忙吧。”
……
“你的侄儿,很懂事。”
磁性淡漠的嗓音打破她的失神,她愣了愣,觉得这‘你的侄儿’四个字,让她心底有些难受。
“嗯,很懂事。”她咧嘴笑的很淡。
“要谈什么?”
“额?”情况斗转让她措手不及,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了傻话,登时无比尴尬……
“我知道了什么?你的责任?合理的解决方法?”
好听磁性犹如钢琴一般的声音,此刻虽然依旧平淡,却对她来说如同梦靥。
她忍住不去扣发麻的头皮,干笑两声:“我开个玩笑。”
“玩笑?”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让她心底乱成一团麻,却只得故作镇定,呵呵干笑:“突然说些奇怪的话考验对方的反应,怎么样?你上当了没?”
拙劣,很拙劣的谎言,但脸皮厚如她,面不改色。
却没想……“嗯……”后者淡淡的嗯了一声,破了她的面不改色,随即见他轻勾了没笑意的唇角,高深莫测的眼神从浓密的睫毛下探出,让她在这完全没有预料的危险表情下,呆了。
只听听不出喜怒的嗓音,彷佛世间最优美的乐器,弹奏的却是危险的音符。
“你难道不是在说……我们zuo爱的事……”
Zuo爱……
噗!
一向镇定的黄韵茵,差点一口血没忍住。
当然不是她纯情,觉得这俩字好令人娇羞,而是这俩字竟然从这男人口里说出来,还说的这么平淡!
“以前咋没看出你那么直白…。”她悻悻一笑。
后者淡定如老僧,笑带有一丝嘲讽。“怎么?忘了?”
“没,没有,”她一向敢作敢当,不容质疑,可是现在却有些不敢了,“太子还在屋里呢……”她找了个理由。
却料后者冷漠着脸,杨眉:“小姑姑找男人,需要避着?”
噗!
黄韵茵觉着自己今天肯定是打架晕眩了,咋的这么脆弱。这话说的不知是有意无意,直接把她给哽住。
想到这其中复杂关系,登时觉得头皮发麻。
“太子比较早熟,影响不好……”她无耻的在找理由。
却料后者回头,正见不远处的太子抱着狗狗进入自己的房间,碰的一声关上门。
封闭的客厅就只剩他俩人。
夜晚,沙发,两人。
真是自五年前的那一晚就没想过会出现的景象了。
正感慨,后者偏过头来,白炽灯勾勒优美的脸部线条,此刻的他完全占上风。
“进你房间,声音小点,应该不会听见。”
他平稳的嗓音就像魔咒一般,直言不讳,倒是让黄韵茵听出了其中深意。
登时想到五年前那一晚,自己毫不顾及的孟浪的叫声……
心中瞬间万只草妮马奔腾,而她就算故作镇定,脸色本来苍白,此刻,红了。
丫!高手,真高手,她败了。
“这也是你的摧毁方式吧?”让她无言以对,手足无措。
某冰山男并不否认,“其中之一。”
尼玛,想她黄韵茵一生‘叱咤风云’,竟没想有天被个男人逼到如此境界!此刻真是进退两难,胡乱的抓抓头发,双眼发红,一咬牙站直身:“妈的,做就做!老子去洗澡!”
说完,她挺直后背走进浴室,留下某人姿势不改,十足优雅的贵公子模样。
视线不离她,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
门打开的声音,他看过去,正见某个小鬼探出脑袋,葡萄般的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看过来。
在那双令人怜爱的眼神下,书煞熊与他交换了一个只有俩人知道的眼神。
好像得到了什么回答,某太子捧嘴偷笑,心里暗念。
老妈,对不住咯……
某装模作样冰山腹黑老爸也是轻勾唇角,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刚才她那模样,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斜眼见桌上的药箱,他笑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沉。再想刚才那女人虽然看起来依旧有朝气,可脸色惨白,身上伤痕也不是假的……
此时,不大的客厅下,孤傲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此刻的表情才算是真正的高深莫测……
——
用了好大劲儿,才把脏衣服脱下来。动的时候碰到了伤口,她闷闷的嘶了几声。
打开热水器,温暖的水自头顶向下,滚烫她受伤的地方,有些疼,不过她却舒服的松了口气。而放松下来的她,这才感觉全身上下每一片肌肉传来的酸痛,尤其是腿,要不是她忍耐力强,站起来都困难。
今天和那个大汉打的时候,很费劲,就像以卵击石。现在的她只想好好洗澡睡大觉。
但一想到客厅那端坐的男人,那高深莫测的表情让她看不出在想什么。生平第一次,她发现真有这样的男人存在,他站在那里,彷佛就像王者一般。
饶是她,也有刹那的失神。
可一想到拖着这样的身体,呆会儿还要行那种事……
……
她一下子按了很多洗发精一股脑往头上扣去……
身上伤痕很多,她不敢用力,所以只冲了下。关掉热水器,她光luo身体站在那里,想该来的还是要来,叹了一声,她走过去拿浴巾。
却料在伸手之际,传来一声‘咔嚓’。
浴室门被扭开,她维持姿势,再看向门口的那一刻,浑身犹如电击一般,手上浴巾掉地,动作彷佛永远停滞。她——华丽丽的僵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