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娘叫我给你捎句话。昨晚家里进蛇了,娘叫你买几包雄黄回去,还有大嫂脸上伤了……”
“三弟,来喝碗鱼汤再去忙。”
文氏一抬头见是三叔子,古家老三古振志。便连忙把人拉到桌子边满满上了碗鱼汤又拿了些荷叶鱼和粉蒸鱼给古振志。
“二嫂,不用那么多,够了够了。”
古振志连忙推却,因着文氏的一打岔古振志把剩下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大清早就起床来赶集,挑着两篓子菜卖,古振志也是饥肠辘辘的,当下就埋头苦吃起来,说起来这是自成亲以来吃上的最好一顿了。
古振志想起来就觉得心酸,娘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小妹和小弟,然后就是大侄子了。全家最不受重视的估计就是二哥和自己了,偏偏自己又没有二哥的狠气会经营,成亲之后一分家,家里除了媳妇儿就剩下四块墙壁了。
虽是还住在那宅子里,但是都是各过各的,小的时候爹娘有什么吃食就不会给自己,更别说成亲了。
自己娶这门亲还是以二哥把全部家当算起来又借了不少银子才结的,古振志想起这茬,内心对着自家二哥又是一番感恩谢意。
确实,古家最不受重视的就是古振声和古振志了,古振声还好,从小有个浑名,成年后又出去了三年,再回来就越发让罗氏拿捏不到了。古振志出生后小姑子古秀萍也出生了,家里原本儿子就多,因此古振志就越发不受待见了。
古振志基本上可以说是二古振声哥拉扯大的,大哥古振先是个自私又及其懒惰的人从来是从奶奶(古榕的太婆婆了)家里有了好吃的都是偷偷吃了,而家里的吃食都是先紧着小妹古秀萍,他没有吃的都是二哥古振声从家里抢过来分给他的。
至于成亲那就更加艰难了,古振志在码头上打短工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姑娘,那姑娘其实是给自己父亲去送饭时候碰见了古振志,两人一来二去的就看对了眼。姑娘家穷几兄弟没有地种都是靠着四处打短工挣钱,古振志想娶这姑娘却没有银子,罗氏也看不上那姑娘的家底,没有地的人家怎么合适呢。罗氏便琢磨着把古振志送去到镇上田地主家当上门女婿,反正儿子多不差这么一个,还可以捞很多聘礼。
古振志被逼的没办法求到了古振声身上,那时候古振声才分家分出去,也是一穷二白是文氏把自己嫁妆当了才得二两银子给古振志娶妻。
因此现在的三弟妹小张氏一直很感谢文氏,古振志也是视古振声如兄如父。
古振志成亲后再分家,什么也没有分到就只剩下一间空空的房间,罗氏美其名曰这必须给涛哥儿留着长大成亲娶媳妇儿,老三又没有生孩子要那么大地方作甚?
因此古振志两口子便蜗居在古家宅子的小小一隅。古振志本身是个挺有胆色挺有想法的人,这么多年一直被罗氏压制的导致到现在也是一穷二白的,小张氏第一胎又是个女儿古云更让罗氏不喜,小张氏做姑娘时候嘴巴就利索的紧成亲后因着当人媳妇儿要低一头又头胎生个女儿原本的利索劲儿都快被罗氏给磨没了。
罗氏见着三房好欺负就变本加厉了,这些年来三房是一分银子都没有存着,每次赶集卖个菜回家银子还没有捂热就被罗氏变着方儿要走了。
文氏看着狼吞虎咽的古振志,一时有些心酸,当年分家自家情况和他三叔家是一样的。幸好当家的当即决定不要住宅那地,要求折成银子或者行头才,选了现在住的地方,离得远那些糟心的事情也就少些。
文氏又想起昨天的闹剧不由得又叹了口气,离得远也是在同一个村罗氏总是会来闹腾,可想而知他三叔家是个什么境况了。
古振声在一边闷闷的看着明显劳累过去的三弟古振志,与文氏交换了一个眼神道“三弟,你们这么在祖宅住下去不成事儿。想法子搬出来吧,即便是搭个茅屋也比现在强。”
文氏看着一直埋着头的古振志接着道“我们家旁边有片荒地,秋收后就把那块地拾搓拾搓,去里正报备一下。暂时先把几个房梁搭上,其余的部分咱们再慢慢补上。”
“我早就想搬出来了,就怕娘不允。”古振志闷声闷气道。
文氏一听没忍住对着古振志差点就说跑嘴了“他三叔,你忍得住住在祖宅,弟妹受得了吗?”
古振声也有些意外于越发呆板的古振志“那你们一辈子就只能那样了。我只帮有想法有作为的人。”说完古振声便忙活开了。
古振志垂着头,看不出表情,内心却是惊涛骇浪。二哥说的没错,若是继续这么一家子下去那真的毫无未来可言,以后自己的孩子怎么办?为什么自己不能像二哥那样,若是自己继续这样下去别说以后报答二哥的恩情,就是养活自己都困难。
“谢谢二哥,秋收后我就搬,秋收的粮食就放在二哥家吧,运回去的话一粒米也留不住。”古振志下定决心,细细思考着搬家的可操作性,思来想去发现没有什么东西要搬的,哎……当晚一家拖着满身疲惫却又异常喜悦的心情,数完一天赚的钱,古枫便开始咋呼了“今天赚了3两银子啊。这下够咱镇上那铺子了。今天人果然很多东西卖的很快,特别是糖葫芦、绢花和布娃娃卖的又好又快。”古枫高兴的绕着桌子跑了一圈继续道“爹爹,娘亲今天我们这些可是买了1两银子800文呢。幸好昨晚保下了糖葫芦,糖葫芦可是功臣。”
古枫转着圈转累了便一头扑在文氏怀里咯咯咯的笑着。
一家人聊着聊着说到祖宅发生的事。
“娃他爹,你说这祖宅怎么就进蛇了呢,好巧不巧还咬在大嫂的脸上?”文氏初听这个消息,满是不相信估摸又是大房折腾什么。但是村里的乡亲差不多都这么说,更有甚者说是昨晚大房家那大声的尖叫都听见了,这下文氏也是半信半疑了。
“坏事做多了,报应。”古振声丝毫没有觉得祖宅进蛇是丢他脸的感觉,直接俩字表明“报应!”
古榕听了心里憋着笑,旁边原本蔫蔫的的古的白,尾巴也刷的翘起不住的摇晃。
主人,以后有这样的事情要多找吾。
呃……我是那种腹黑的人吗?
你说呢?某白侧目—_—!—_—!
古振声和文氏当然不知道古的白和古榕已经交战了一个回合,文氏继续道“他三叔也是可怜,若是住在咱家旁边,咱也能给个帮手不是。只可惜咱现在手头上的银子都拿去买了铺子否则在银钱上也可以帮他三叔一把。”
古振声想了想也没个主意,这些天赚的钱都拿去买铺子了,铺子还有尾款没有付清。
古榕听着爹爹娘亲对话,脑中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