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村长看到了安永樾,不甚好意思地说道:“安小子,我那儿子没你这么高大威猛,我们村还没有像你和夏小子这么高的男人呢!”
傅亦潇笑得肆意,眼角都渗出了几滴晶莹。安永樾那是高大威猛吗?他分明长了个阴柔小受样儿好不好!
安永樾苦着脸咬了下唇一下,扯着唇角,对余村长强笑道:“余老爹太客气了。”不过,自己的高大威猛也不是什么人都有的,他在心里自我安慰。
夏言墨轻轻拍了拍笑得差点岔气的傅亦潇,沉静地问道:“余村长,你们峪口村平日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余村长刚想摇头,忽然就一拍大腿,恍然道:“对了,我们村啊!有僵尸……”最后三个字,他压低了嗓音,生怕被附近的小孩子听到,吓到他们。
僵尸?
安永樾已经没心思在意自己这个别扭的打扮了,傅小姐还是一抽一抽的,不过,听见余村长的话,也抿紧了粉唇,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又要笑出来了。
夏言墨眸底掠过一抹精光,“是怎么回事?”
余村长小心地瞧了瞧四周,这才小声说道:“前些年,老王家的老狗忽然间发了疯似的跑去了后山的墓地里,老王家那时候刚葬了他家病死的小孙女,那条狗用爪子不停地挖开那孩子坟墓的后土,老王打也打了,拖它也拖不走,最后,还是我见那条狗似乎有些奇怪,就叫老王还有大家帮着把坟墓挖开,狗这么有灵性的动物,这样做肯定有原因的。谁知道一打开,棺材里的尸体不见了,老王找了很久也没找着。”
师兄妹三人互看了一眼,当傅亦潇看到安永樾时,视线忍不住往他下面瞥去,然后嘴唇一动,又有发笑的迹象了,连忙把目光投回余村长身上。
安永樾无奈地白了她一眼。这丫头,唉,他的千年威名哦!
“后来啊!大家都着急了,跑去自家的坟墓看看,发现一些坟墓有动过的痕迹,后来挖开一看,尸体都不见了。”余村长背着太阳光,导致他的面容都隐藏在阴影处,加上他低哑的嗓音,讳莫如深的表情,倒有了几分诡异恐怖的感觉。
“哪些坟墓不见了尸体?”夏言墨认真地问道。
余村长以为他们年轻人对这些魑魅魍魉的事情感兴趣,所以并不奇怪他们的追问,低声道:“不见了的全是孩子的尸体,都是近几年不见的。最后大家找不到尸体,就认为那些孩子都变成了僵尸。后来,我们每家一旦有孩子死了,就会挑断尸体的手脚筋,免得他们变成僵尸出来为祸人间。”
说着,他拿眼偷偷扫了四周一下,才凑到他们耳边轻声道:“这不,老杨一家子十几年前就搬去市区里了,前几天忽然回来,说是自己的孙子被车给撞死了,要回来这里安葬。我们让他们挑断孩子的手脚筋,他们偏偏不听。下葬都四五天了,坟墓现在还没有动过的痕迹,不过我看也快了,我这几天晚上都把孩子锁屋子里了,免得他碰上不干净的东西。”
俄罗斯有个狼人家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每逢月圆之夜便朝月亮像狼一样嚎叫,一旦那个家族的某个家庭成员去世了,必定要挑断手脚筋,未免尸体变成吸血鬼。
傅亦潇灵动的眼珠子一转,性感的粉唇忽地漾开一抹戏谑的笑容,玩味地说道:“唔,听起来还蛮恐怖的,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回去好了,万一那些僵尸孩子见到我这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硬扒着我不放,那我岂不是吃了我美色的亏?”
安永樾嘴角一抽。傅小姐,你无论何时何地说什么话都非要这么自恋地夸自己一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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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朗星稀,晚风习习,周围树木环绕,漆黑中,昆虫的鸣叫声如同各式的乐器,相互应和,构成一曲大自然的旋律。
一阵清风拂过,一排排竹子轻轻晃动,笼罩了后山。寂静黑夜中的后山,一块块石碑在暗影下静静地伫立着。
一座刚起的新坟旁边,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借助微暗的月光,在不停地掘着后土,高高的后土很快便被他们铲平。
其中一个秃顶的男人一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顺手拂开肩膀上的那只手,不耐地低骂道:“他妈的,你干嘛没事碰我?差点吓了我一跳。”
另一个平头男人黑着脸,皱眉扫了他一眼,“滚,谁碰你……”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眼睛瞬间瞪大,嘴巴微微张开,轻轻动了动,“你……你……”他左手颤颤巍巍地指向秃顶男人。
“神经兮兮的。”后者不耐地骂了句,不由得回头望去。
“呜哇——”
一个骷髅头蓦地出现在他面前,几乎脸碰着脸,空空的眼眶闪着绿光一般,阴森幽冷地盯着他,一阵狂风袭来,翻卷起一袭鲜红色的衣袂,一双指甲泛着红光的尖指呈爪型,猛地就要朝他扑去。
“啊——”
“啊——”
秃顶男人吓得大叫一声,双腿不停地颤抖着,想跑却没力气,闭着眼睛,发白的厚厚嘴唇颤抖着呢喃:“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平头男人尖叫一声,丢下铲子,拔腿就跑,却因为心急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摔了一跤。他以为是那只红衣鬼,吓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就跑。
惊骇的后山的夜晚,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两张渔网,从天而降,网住了一个吓得腿软想跑跑不动的秃顶男人,网住了一个手脚并用像狗一样姿势逃跑的平头男人。
两个人挣扎不开,以为自己被鬼抓住了,拼命地哀嚎:“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再也不敢偷尸体了……”
一排竹子后面,夏言墨手里持着一张灵符,沉声低叫:“回来。”
那只势要撕掉两个男人的红衣厉鬼化作一条流畅的红光,瞬间被拉回了灵符里。
这只鬼是当初在霍州王陵时,夏言墨见密宗老者要杀死它,他觉得杀了可惜,便抓回来封印了起来,必要时可能会有用。
傅亦潇一手摩挲着细腻的下巴,无不可惜地叹气道:“唉,我还真以为会像那个狼人家族一样变成暗夜中的吸血鬼呢,原来是两个偷尸体的,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