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拼命挤出一丝微笑,但是此时她的笑脸比哭还难看:“大师兄,您老最近很闲吗?”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
“你很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沫沫哭丧着脸。
青衣男子看着沫沫,但笑不语。
青衣男子是沫沫的大师兄青晔,为人一向沉稳成熟,是丹穴门之中最当得起大师兄称号的,大到部门会议小到洗衣做饭,事必躬亲,服务态度极好堪称十全十美。
可是别看他外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内心腹黑着呢。尤其是……他像现在这样微微一笑的时候,就代表着沫沫要大难临头了……
“大……大师兄,我可没有摘你的那些宝贝毒草啊。”没办法,一紧张沫沫就容易结巴。
大师兄喜欢研究各种毒物,为此还专门开垦了一个草园用来种各种毒草,在他眼里,那毒草比美女的诱惑力要大得多,年幼的时候沫沫曾经偷偷摘了些,结果被他发现以后,无肉不欢的沫沫被勒令只能吃青菜,整整吃了一年啊。
吃得她现在一看见青菜就想吐。
想起那些血泪史……沫沫就想感叹,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大师兄依然在对沫沫笑着。
“我绝对没有趁你睡觉的时候在你脸上画王八!”沫沫豁出去了,伸出食指对天发誓。
“原来你还画王八了。”大师兄幽幽地笑着,笑得她一阵胆寒。
“要杀要刮随便你好了!”沫沫大无畏地闭上了眼睛,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沫沫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叹息,睁开眼睛,只见大师兄正在揉着她的头发,一脸的无奈:“你说你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
“沫沫一向很乖啊。”好吧,她承认脸皮早已经被丢进太平洋。
“那我问你,夫子教授的课业学到哪里了?”
“……”沫沫咬了咬牙,使劲想了想,确认脑海里一片空白后,她一脸诚实地看向大师兄:“夫子摔断腿了,所以放假三个月。”
“你确定吗?”
她无比老实地点了点头。
“那就奇怪了……”大师兄状似疑惑地看了看沫沫,“那现在厅堂里跟师父聊天品茶的那个夫子……难道是谁假扮的吗?”
“什么?!师父回来了!”她顾不上矜持地大吼了起来。(读者:你从来都没矜持过吧?!)
“对,师父云游回来了。”大师兄一脸的幸灾乐祸。
“大师兄……”沫沫把求救的眼光投向大师兄,“现在我一定不能回去……”
“不行,”大师兄优雅地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必须回去。”
沫沫还在顽强抵抗中,但是脑袋一片晕晕沉沉,唉,她又中了大师兄的迷香了,只是双手还死死揪着他的衣袖:“为什么……”
“因为你不回去的话……我就死定了……”朦朦胧胧中,她听到大师兄的声音从天际飘来。
等沫沫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熟悉的熏香袅袅升起,淡淡的蘼芜芳香充斥了整个屋子,她看了看房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枕边放着她的乾坤袋,看来大师兄还是很了解她的习惯的,无论何时何地,乾坤袋绝不离身,虽然总是被二师兄嘲笑是守财奴,但她依然乐此不疲。
她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起床,思索着该怎么逃脱师父的惩罚,猛地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很快很急,像巨浪一样朝她的方向涌来,她眨了眨眼睛,下一秒一张巨大的脸呈现她面前,她吓得差点大叫。
四师兄子桑定定地看着沫沫,他依然穿着千年不变的棕黄色衣衫,腰间栓着个锦裹,估计里面又藏了几个包子,因为沫沫闻到了肉肉的香味~他的眼神里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深情,也有“漫卷诗书喜欲狂”的兴奋,沫沫寻思着估计这几个月他一直在强烈地思念着自己,要不然他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怎么会变成雪白雪白的呢。
“丹沫沫,你终于回来了!”他的眸子闪亮闪亮的,估计是太激动了,看见她回来激动成这样,果然只有四师兄的心是红的,其他人的心都是黑的。沫沫心里好好感动了一把。
沫沫正要安抚情绪高涨的四师兄,不想他趁沫沫不注意一下子掐住了她的脖子,边狂笑边大哭:“哈哈……我终于逮到你了……呜呜呜……可惜……”
怎得几个月不见,四师兄就精神不正常了呢?她拼命护住自己的脖子,也不忘眼神悲悯地瞅了瞅他:“四师兄,你可是患了羊癫疯?”
四师兄忽然停止了动作,指着自己的头发:“丹沫沫,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四师兄,我看见了,”她以为四师兄想测测她的视力,于是老实回答,“这白色太飘逸了……是今年的流行吗?”
四师兄的脸上青黄交加,红白相间,简直像唱大戏的一般绚烂多姿,下一秒他忽然又紧紧掐住了沫沫的脖子:“丹沫沫,我要杀了你!”
她不得不说,四师兄还真是没有创意,想象力贫乏,杀人就只知道掐脖子,其实杀人也有许多方式的,比如毒死气死刺死……
不过看样子她是不能给他科普一下了,他太激动,太闹腾,太疯狂,口里还喃喃不停,沫沫觉得他是鬼上身了。
“骗我说什么灵丹妙药,结果吃了之后我的头发就一下子成了这个鬼样子……”老四气红了眼,“丹沫沫……你还敢回来!”
“咳咳……这样怎么不好了……咳咳……很帅啊……”
“帅你个大头鬼!人家相亲的姑娘以为我是代替儿子来的……”似乎说到了伤心处,老四竟然停下了动作,一脸悲催,“现在方圆百里都知道有个白发老头子四处勾搭姑娘……以后没有人愿意跟我成亲了……”
老四说着说着竟差点流泪,搞得她都不忍直视了。
“这样吧……”她拼命想着补救措施,脑海里灵光一闪,“待你长发及腰,我便娶你可好?”
老四傻了。趁着这个空隙她赶紧把脖子救回来,哎呦,好疼好疼。她边揉着脖子边悄悄从床上走开,但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一声狮子吼:
“丹沫沫!你要去哪里?!”
她抬头,师父大人锐利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向自己射来。师父在外人面前一向很好说话看起来温文尔雅,简直像个谦谦君子,但不知为什么看见她就一脸凶神恶煞,好像自己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而现在师父的身后,那个挨千刀的夫子正笑得无比猥琐。
“丹沫沫!你竟然学会逃课了!”师父的咆哮传到耳里,沫沫的身体抖了三抖。
“师父,我是被指使的。”她小声说道,委屈地看了看那个夫子,意有所指。
师父顺着沫沫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夫子,那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丹沫沫,你莫要信口开河,老夫教书几十年,不曾遇见你这般顽劣的学生,身为教书先生,老夫怎会教唆你这顽童逃课?!”
师父也赞同地点点头:“秦夫子是方圆百里最负责认真的教书先生,沫沫,你为何要诬陷秦夫子?”
“真得,我的确是被指使的。”丹沫沫一脸的诚恳。
忆往昔——
几个月前,沫沫还在私塾里上课,课上,周公勾引她,沫沫一下把持不住,就跟他约会去了。
正在熟睡之际,一个巨大的响声惊醒了沫沫,沫沫睁开眼,却见秦夫子正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她:
“丹沫沫,你又上课睡觉!”
沫沫呆呆的看着他:“夫子,有什么事吗?打断别人做梦是很不礼貌的哎。”
“丹沫沫……你……你……”
秦夫子太容易激动了,一激动就脸色绯红,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调戏他呢。沫沫如是想,随后潇洒地打了个哈欠:“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说完她继续呼呼大睡。
还没睡着,那响声就如平地惊雷般响起,沫沫无奈地睁开眼,看见秦夫子手上的课本再次狠狠地蹂躏了她的桌子,不禁心疼起来:
“夫子,请你不要虐待我的桌子,谢谢。”
“丹沫沫,我刚才讲的,你可听懂了?”秦夫子好像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沫沫仿佛看见他头上冒出丝丝火焰。
沫沫木然地看着他。
“你,按照我刚才所讲的,说一句祝寿词!”秦夫子的表情有点扭曲,仿佛在拼命咬着牙齿,她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的牙齿咬碎掉。
丹沫沫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搔了搔脑袋,字正腔圆地说道:
“沫沫祝愿秦夫子早登西方极乐世界!”
周围的同学哄堂大笑,秦夫子面红耳赤地指着沫沫,一脸的怒不可遏:“你……你……上课睡觉……诅咒老师……。你真是无药可救!”
沫沫木然地看着他。
“你……你以为你很有本事吗?!有本事你一直睡觉啊?!有本事你逃课试试!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出现在老夫的课堂里!”
沫沫看了看夫子,收拾了一下包裹,然后潇洒地大步走了出去。
“所以,我真得是被指使的啦。”沫沫神色诚恳地看了看师父。
“你!”秦夫子一个怒极,“无药可救!”
说完夫子潇洒地甩了甩衣袖,转身便走了。
“夫子,除了无药可救您就想不出其它成语了吗?建议您读一下辞海可以丰富一下语汇哦~”丹沫沫在后面幽幽地说道,还掏出了手绢作欢送状。
夫子的肩膀,颤啊颤啊颤的,然后急速离开了沫沫的视线。
“放肆!”师父大声喝了一下,“罚站!”
丹沫沫瞅了瞅一旁偷笑的老四,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大公无私精神,她清了清嗓子:“师父我知错了,但是我还有帮凶。”
“谁?”师父怒气冲冲地问。
她瞅了瞅刚才还幸灾乐祸的四师兄。
“统统罚站三个时辰!”
师父所谓的罚站可不是傻傻地在平地上站三个时辰,而是在离地十几尺的木桩上金鸡独立,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下来……摔得鼻青脸肿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要从头站起。
老四在木桩上也不忘对她恶语相向:“丹沫沫,你就是个祸害,敢连累我跟你一起受罚,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本是同门生,相煎何太急啊。老四,莫要整天喊打喊杀,别人会以为你是屠夫的儿子。”
“士可杀不可辱!你最好赶紧想办法把我的头发恢复正常,要不然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的!”
“阿弥陀佛!施主你执念太深,须知头发本无黑白,只是你心有杂念,所以将黑的看成了白的而已。”
“你当我是瞎子啊?!”
“不,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瞎子过,”沫沫顿了顿,“我一直觉得你根本没有眼睛。”
“丹沫沫,我跟你拼了!”沫沫听到一声咆哮,随即便是“扑通”一声,可怜的四师兄就这样摔到了地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她悲悯地俯视着老四,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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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一章开始,沫沫悲催的命运就开始运转了~欢迎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