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师父大人闲不住脚又去云游了,沫沫才得以实施她的宏伟计划,阳光明媚的一天,沫沫再次翘了夫子的课,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凶犁土丘。
沫沫已经在入口处徘徊了一次又一次,愣是没有胆进去。这次,那伙劫匪也没有出现,估计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去了,为什么只有沫沫还在苦海里游荡啊,啊?
想想那珍珠是多么璀璨靓丽、光华圆润,想想那触感,那色泽……沫沫一咬牙一跺脚,一个狠心就朝着那座不起眼的木屋冲了过去。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次沫沫可是下了血本,不仅抢了老四珍藏的包子,还弄来了师父舍不得喝的花雕……。就不信你不乖乖就范!
但是,还没冲到木屋跟前,沫沫忽然觉得手脚一阵绵软无力,凭着沫沫被大师兄以身试毒的经验,沫沫知道……她中了迷药。
如果是普通的迷药,沫沫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一个从小就泡在毒药罐子里的人,她会斗不过这点小计俩?可是这个迷药的份量好像太夸张了点,这对付十头大象都绰绰有余了吧……
于是,沫沫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她在想,这迷药可以留点给大师兄做个参考……
晕倒前,她听到一个特猥琐的声音:“咦?这小丫头片子是从哪冒出来的?我还以为是应龙……”
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就是沫沫。
朦朦胧胧中,沫沫听到这样的对话:
“这个女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听起来憨憨傻傻的声音。
“难道……是应龙的老婆?”这个声音有点尖锐。
“嗯……据说应龙很凶,怎么会有老婆?”这个…是正常的男声,听起来似乎是个成年人。
“凶就一定没有老婆吗?”那个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不是想说,我个子矮就一定娶不到老婆?!”
随即是一阵打斗的声音,无比激烈,沫沫感到自己的身体都晃了几下。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沫沫悠悠然睁开了眼睛。一醒来就看见一张肉嘟嘟的脸对她呲牙咧嘴地笑着,旁边站着一瘦高个,瘦的像洗衣服用的竹竿,沫沫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散架,木屋门口站着一个人,不时向外张望着,从背影来看好像是个矮子,这种组合……沫沫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这个…”胖脸支吾着说,声音又憨又傻,“这个…”
瘦高个不耐烦了:“胖子,你怎么又结巴了?”
“这个……”胖子依然锲而不舍地说着,却被突然转身冲过来的小矮个打断:
“应龙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瘦高个好一顿高兴,立刻将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沫沫一把扯起:“走,去威胁应龙去!”
“这个女的看着这么蠢,不可能是应龙的老婆吧……”此时,胖子的话终于吐了出来,可是瘦高个已经拽着沫沫消失了。
沫沫稀里糊涂地成为了人质,被绑得可怜兮兮地出现在应龙面前。这是沫沫与应龙的第一次会面,既没有漫天飞花,也没有朦胧细雨。艳阳高照,应龙一身黑色的衣衫被镀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色,黑色的发丝飞扬在空中,他面无表情,嘴角微抿,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冷冽的气息。
“要想救她的话……”瘦高个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就把东西……交出来!”
应龙看了看沫沫一眼,眸子里一片死水,沫沫的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声。
“要是你…还是执迷不悟…”矮个子的声音有点发抖,但是还是强装镇定,尖锐的声音让沫沫忽然想起了“太监”这个词,“老子就把她杀了!”
说完还像模像样地在沫沫可怜的脖子前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随便。”应龙挥挥衣袖,潇洒地走了,只剩下四人呆呆地立在原地。
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沫沫看着那个黑色的背影,心中腾腾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她不想被撕票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沫沫灵机一动,立马运足功力,大声喊了起来:
“孩子他爹!”声如洪钟,绵延不断,何其悲怆,天上飞过的乌鸦听到后都顿了一顿,更有一些学艺不精的雏鸟直接从半空坠了下来。
那个黑色的背影僵硬了一下。
“孩子他爹…。”沫沫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眼里的泪花簌簌掉落,“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就算不原谅我…。也得为孩子考虑一下啊,孩子是无辜的……”
边说还边用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沫沫一向贪吃,从来不知道减肥是个什么概念,所以肚子上积了好多赘肉,老四曾经打趣说她像怀胎三个月的少妇,当时她还把老四狠狠揍了一顿,而此刻…。沫沫无比感激肚子上的赘肉。
原来是这样……绑匪三人组看着决绝离去的应龙,再看看声泪俱下的沫沫,立时领悟了。敢情这姑娘不仅是应龙的老婆,还曾经红杏出墙过,怪不得应龙那么绝情。
只是…这应龙还真是冷酷到底啊,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心抛弃……绑匪三人组看向沫沫的眼神里,立马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于是…沫沫成功地脱离了被撕票的命运,夜里四个人围坐在篝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沫沫了解到这三个人都不是坏人,大家都是为了糊口饭吃不得已铤而走险,那个胖脸的绰号“胖子”,真是人如其名,瘦高个绰号“竹竿”,小矮个绰号“板凳”,大家都是社会好青年……
他们受雇于一个富贾,前些日子应龙偷了富贾的东西,这三个人就是被派来索要东西的,只是应龙太精明,无论这三人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
“不过…我们在这蹲点蹲了好几天,怎么今天是第一次见你啊。”瘦高个似乎依然对沫沫抱持着怀疑。
沫沫抹了一把辛酸泪,绘声绘色地编了一段故事。以前上学堂的时候,沫沫经常会把小说和戏本藏在经卷的下面偷偷地读,于是训练成了讲故事的好手,她说自己本是良家女子,与隔壁小虎哥情投意合,奈何被应龙看上,抢来做压寨夫人,小虎哥一气之下病入膏肓,她偷偷逃走只求能见最后一面,不想被应龙发现,应龙大怒,将她逐出家门,彼时她发现自己已有身孕……
十分烂俗的故事,硬是被沫沫给说成了一朵花。沫沫说谎一向不用打草稿的,所以说的十分流畅,偶尔还本色出演飚点泪花。绑匪三人组听得聚精会神,最后竟然感动地流出了眼泪。
“把你抢过来做压寨夫人……应龙的眼光真是独特啊…。呜呜……”胖子边哭边扫了扫沫沫,沫沫拼命说服自己要忍耐,这才将攒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来。
沫沫跟三人简直相逢恨晚,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一个晚上,直到天色拂晓,三人跟沫沫辞别,说是应龙连老婆孩子都能抛弃,实在太过强悍,他们决定放弃这份差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临走前板凳还语重心长地鼓励了沫沫:“你一定要加油,争取早点将应龙拿下。”
沫沫流下了感动的眼泪,还掏出怀里的小手帕挥别三人。
只是,任务好像更加艰巨了。沫沫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确认自己现在不会影响市容后,提着小心肝,颤微微地敲了敲应龙住着的木屋。
“当当当”三声过后,却不见门打开,沫沫苦恼地抓了下头发,思索着该怎么办才好。
要不……。挑个黄道吉日再来吧……沫沫打定了注意准备溜,却听得“吱嘎”一声,小木屋的门轻轻打开来,应龙英俊的眉眼覆上了一层柔软的橙黄色,刀刻似的轮廓显得平和了许多,只是眸子里依然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他一袭黑色站立在阳光中,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即使是身处简陋的木屋,却依然难掩满身的光华,即使周身弥漫出尖锐的寒意,却依然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心底里漫出一股冲动,如同飞蛾扑火那般。而明明……眼前这人更加像是囊括了无尽的黑暗……
岚婧说得没错,那幅画的确无法绘出眼前这人万分之一的风采。沫沫有四个师兄,个个相貌俊秀,身姿挺拔,从小到大没少收到过姑娘们的情书,可是没有哪一个能跟眼前这个人相比,即使……这个人总是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似的。沫沫忽然很想看这张脸做各种丰富多彩的表情,那该是多么美不胜收引人入目啊……
淡定,淡定,都是太阳惹得祸,沫沫在心里使劲催眠自己,想想那个大龅牙小强吧……
小强是沫沫的狂热追求者,动不动就给沫沫送情书送鲜花什么的,只是那长相……沫沫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张不堪入目的脸来,刹那间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恶心感涌入喉咙。再次看向应龙时……好像觉得他更耀眼了……
“那……那个……”一向擅长瞎扯的沫沫不知为何突然结巴了,手里的篮子也不好意思向前伸出,话说里面的包子是不是凉了?要不要再热一下呢?
“孩子他爹?”应龙微微挑了挑眉,黑色的眸子依然没有一丝波澜,却让沫沫无端感到一股寒意,身上的汗毛霎时间都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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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会每天一更的~每晚七点半,然然与你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