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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觉看着榻上那对了无生意的父女,再看看那矗立在榻边沉默的男子。满室哀泣的仆从,慧觉大师心中悲怜,着实不忍,移步至榻边执起妖莲细瘦的腕探脉,良久后叹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世女通体阴寒,魂兮已去,只留一魄皮囊喘息,阴气大盛,阳气不足,哎……此乃天意如此,一切都是天定。”

百里君晨未睁眼,只是眼角珠泪泛滥,把怀中人儿抱的更紧,声音已是弱不可闻:“大师,君晨明了,不会再强求。”

“百里,这孩子能否醒来就看她对此间留恋多少?倘若心中还有一丝牵绊,她终会魂归。你与她乃是血脉至亲,心血相连,你生她、养她,一心系她,她既肯为你留这十五载,心中终是惦念着你的,且用你的心头血唤她心底对你的羁绊,辅已纯男之精气去除阴气或许还有一线转圜之余地,老衲言尽于此。”

“阿弥陀佛!”念声佛号,慧觉大师转身离去。

百里君晨坐起身,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妖莲沉静的睡容,虚浮的指尖描绘着人儿精致的五官,声音干哑哽咽,“妖儿,爹爹心知你活的负累,不想留于这浑浊的尘世;可是爹爹还是要狠心的把你拉回来,爹爹贪恋有妖儿的生活,离不开有妖儿陪伴的日子。如果没有妖儿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唤爹爹,爹爹会死的,妖儿,你真的忍心看着爹爹死吗?就让爹爹再自私一回吧!如果你心中尚还惦念着爹爹,那就醒来吧!”话到此处,所有人已经放声痛哭,那悲哀凄绝的哭声好似能撕裂时空,传到任何想要到达的地方。

飘在空中的幽魂早已哭的肝肠欲断,她战心然到底是几世修来的福气,重生后才能拥有这样一位父亲,疼她入骨,爱她如命,为了那遥远时空中不能触摸的那人,她尽如此狠心的伤害于他,她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妖莲尝试着附回自己躺在塌上的身体,可是那飘荡的灵魂怎会如她所愿,每次在刚接触到身体时便被反弹了回来。眼看着百里君晨从发上取下玉簪,妖莲痛哭着死命摇着头,“爹爹……不要……不可以!求你……求你……”可是谁又能听见一个灵魂的嘶吼。

妖莲疯了般扑上前,想要阻止——结果只能穿透父亲的身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半尺长的玉簪没入百里君晨的心口。

百里君晨取下束发的半尺碧绿玉簪,摘下簪头玳瑁,那翡翠玳瑁之下掩盖的尽是锋利的簪尖,百里君晨扯开衣襟,面色平静,淡然,对塌边的男子吩咐,“勿离,拿盅来。”

勿离转身,从桌几上取了一个干净的茶盅递给百里君晨。

手中锋利的簪尖狠狠的扎进胸口,随着玉簪的拔出,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流进百里君晨手中的茶盅。

须臾,已经盅满。这血淋淋的一幕刺了所有人的眼,奴仆们掩面痛哭,不忍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妖莲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百里君晨苍白的脸,“爹爹,女儿不孝,让您一次一次的心碎神伤,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妖儿再也不会离开爹爹身边……永远……永远……”

血满,百里君晨把发簪掷到一边,空出的手在胸前快速的击点几下,“扶她起来。”此刻百里君晨已面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他早已浑身无力,十天不吃不喝就算内力再好支撑到现在也已是极限了。

可他不能倒下,心中的执念支撑着孱弱的躯壳,他在等,等着他的妖儿醒来……

勿离扶起妖莲,把她抱在怀中,从头至尾,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没有因为她魂兮归去而伤心,没有因为心血能够还魂而喜悦,始终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他早已做好生死相随的准备,他永远会相随她左右。

把茶盅端到妖莲唇边,勿离轻轻的捏住妖莲的下颚,可血刚喂进口中便顺着唇角留了出来,只留一魄没有意识的皮囊怎知吞咽?

百里君晨把碗端至唇边,自己饮下,唇对唇渡进妖莲口中,再吹气辅助,直到确定她咽下了再喂下一口,来来回回一直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盅中血尽,方才停止。

“书语,扶我出去,你们也退下吧!”

“诺!”叫书语的青年应诺后上前扶百里君晨下榻,屋中的仆从陆续离开,出门前,百里君晨只轻道了句:“勿离,妖儿身体有了温度方才能停止。”说完,径自由侍童扶着离开。

勿离轻柔的把怀中的人儿平放到塌上,温柔的理着妖莲微乱的发丝,脸上淡然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终是崩裂了,黝黑的眸子氤氲着满眶泪水,一滴滴掉落在妖莲,额际、眼睑、唇边。

空荡的房间只剩下男子沉痛的低诉:“妖,你知道吗?勿离的心早已碎了,自五年前断崖上远远望着你断发绝情的那刻,它就碎了,再也没有愈合。好想念当初妖坏坏的笑,好想念妖调戏勿离的样子,你总是说,勿离是木头,不解风情,嫌弃我惜字如金。”

“你可知道?勿离这平淡的皮囊下这颗心,它每跳动起伏一下都是为你?勿离一直一直站在妖的身后,等着我的小妖长大,盼着妖有一天会转身看看勿离,盼着妖眼中有勿离的身影,可是等来的却是妖的魂离沉睡。”

“妖……你让勿离心空瘐死,你好狠……好狠……我的妖……你既然在勿离的心中生根发芽,又怎舍得生生的拔除让它血流不止?”

听着男子痛彻心扉的低诉,妖莲不忍的闭上眼,她只知哥哥伤了她,弃了她,她又何尝不是在伤害他们,她的爹爹,她的勿离……

男子的手开始剥落妖莲的衣衫,衣衫一件件剥落,少女雪白莹润的娇躯呈现在男子眼前,“妖,对不起,原谅勿离在你没有意识时这般要了你。”话罢,男子拂袖轻挥,身上的衣袍尽数碎裂。

修长白皙的身体附上了女子玲珑细腻,如冰般的身躯,轻柔的吻带着怜惜,带着爱恋,带着小心翼翼,带着男子心底的疼痛。

落在少女光洁的额头,紧闭的眼帘,微翘的睫毛,柔软冰凉的唇,顺着滑嫩的颈项一路向下到达锁骨——男子温柔的吮吻着,细腻的吻着少女身体的每一处,仿似少女是世间最珍贵易碎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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