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今年上贡的皇家料子,”
红烟看着这架势,大约是有些明了的,呆在梨春园六年多,什么样的人没听说过?那些有着怪异喜好的客人多了去了,只是,不想自己第一次就能遇上一个。
这运气……红烟无奈地想着,难怪世人都说官奴命贱。
若说胳膊被钱家主分开绑在床头时,红烟还只是微微的诧异。那么接着,看见钱家主两眼放着兴奋地绿光,得瑟着摊开的布袋里细细排列的金针银针时,才感觉到真正的害怕。
哪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红烟只是盯着那长长的细针,本来就白的面色这下更是好如又刷了一层白粉。
“哼,知道这是什么么?这些可都是精心为你准备的上好的绣花针,够细,绝不会在你粉嫩的身上留下疤痕的,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
随着话音落下的银针,逼得红烟一声惨叫。钻心的痛细细密密的落下,徒劳挣扎,额头溢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被钱家主贪婪的舔去。
钱应又扎了一根,猥亵的声音里透露出恶狠狠的恨意来:“平日里受够了你们那些贪官污吏的压榨,要怪就怪你娘也是其中一员吧。”
“大人,饶了红烟吧,求求你,饶了红烟吧。”红烟本就服了春药的身子,哪能受得了这般折磨,十针下来,便跟被水冲上河岸的鱼似的。
偏偏钱应见了美人儿的惨状,更是虐心大起。只管一针一针的扎下,“别急,慢慢来,这好缎子就得得一针一针来,急不得。”只怕这钱应快五十的一干巴子,体力不行,才靠这磨人的道具使坏,来满足长期压迫下扭曲的变态心理。
“大人,大人……班主……”声音已经嘶哑,红烟现在真是六神不清了:也就因为跟班主接触多些,竟胡乱冒出了求救的念头。
在这场被默许了的罪恶里,当然不会出现救世主。
钱应尚还享受在自己的变态乐趣中,看着玉人儿涣散的眼神,更是兴奋难耐。
直到红烟半昏半醒,再也发不出声音,钱应才停下手来。此时,床单早已被汗水湿透,钱却依旧兴致盎然,颇有蓄势待发之感……
十四的月光是好的,要圆未圆。
合欢院自是也平分了这一地霜华的月色。月光下的屋脊泛着惨白的光,配着屋里发生的污秽事,瘆人得很。合欢院里的事情料谁都心知肚明,哪一个破处的不是从那里走出来的?说到底,那里只是见证了每一个红楼少年成为红楼男子的地方。
在大兴皇朝嘉和三十二年的时候,并无异同……
……
而西院里的佣人房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屋里的摆设一切从简,可算是梨春园里最寒碜的地方了。偌大的房间里最显眼的也就是那一张占据了绝大面积的长塌,十几个小厮都挤在上面。
百灵又一次梦见了那烧红的烙铁,还有凄厉的惨叫声和被撕裂得血色喷溅的身体……大汗淋漓的醒来,平缓了心跳,却听见真有惨叫声传来。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百灵却也猜出了是哪个院子传来的。
今晚拍卖结束收拾桌椅时,班主便吩咐了他以后跟着红烟公子。百灵不确定今夜需不需要守着去,毕竟这是公子的第一次。身旁的小奴小厮们也都熟睡着,自不会有人给他出个主意。
这间佣人房里住的都是些新来的,大都呆在园子里未满半年,里面就属他最大了。日后他们学了戏,可以上台,就能搬到玉春楼了。只有少数资质差的还会留在这里干粗话。
这些人中也有和百灵同来的官奴,只是真正的官家公子只有他一人,其余的只是监察司家里的仆佣。
百灵知道,母亲可能早就料到今日的结局了,不然就不会在一年前就遣散家众,也不会让夫子姐姐带着自己走的。就算母亲两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可是不也是为自己留好后路了么?
百灵本是睡在最内塌,此刻蜷缩着倚在墙上,夜愈静,徒留一双在黑暗里泛着幽光的大眼。
百灵本不叫百灵,他是大理寺丞柳玉痕的嫡子——柳灵。
两月前,柳玉痕被宣判谋逆,柳家诛九族,只是皇家卫队拿抄柳家的时候,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却只有柳玉痕一人,女皇震怒,改判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