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要数太女殿下的关怀最为实际。不谈别的,宓心杀了贼首之一,已是功不可没。是以太女上书,论功行赏,宓心被连升两级,官拜刑部同知,从二品。十七岁的年纪就可以登上如此高位,宓心无疑是被太女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
虽然由于太女多次上书褒奖宓心,直夸得她“天上有地下无”的。但没想到女皇居然就这么信了,甚至颁旨赐婚,定于四月二十八,要将最受宠的十四皇子下嫁给这个新上任的刑部同知。所有人一面觉得女皇真是老眼昏花了,一面又嫉妒这位宓大人的好福气。
“心,我可真没想到母皇居然会让十四弟嫁给你。他那小脾气,以后你可要多忍耐些。当初被他知晓了我跟太女的那些个龌龊事,到现在看见我还一副踩着狗屎的模样。”
墨染这两天往宓家跑得勤快,宓心她能活着回来,可是谢天谢地了。前几天墨染头上的撞伤稍微好了些,便去大理寺看了郭启璇。当时郭启璇告诉她,他杀了宓心,还威胁要杀她……幸好,幸好宓心没事。
这会儿墨染还是跟在瑞王身边做事,清闲得很,是以每天必来宓府报到。而今儿,刚听说了颁发的皇榜,赶不及就过来道喜了。
宓心对这事的态度倒是淡淡的,只回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墨染无奈道:“果真是你的性子。”
“呵呵,到时候你可也要常来,我还真怕我顾不过来那皇子殿下呢。”宓心可有可无地说着。
墨染自然看得出她有正事要说。“怎么了?”
宓心这才一改刚才的云淡风轻,正色道:“在我看来,女皇将十四皇子嫁给我,却是将了太女一军。女皇都这把年纪了,还舍不得放权。单由指婚一事就可看出,十四皇子这般受宠,在女皇心里也比不过她的权利重要。”
“何以见得?”
“你想十四皇子一向与太女亲厚,而当下太女风头正盛,女皇一定是不想太女再借了十四皇子来拉拢权臣。而我摆明了就是太女的人,女皇是乐得顺水推舟。呵呵,只怕太女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唉,可怜大姐对十四弟是当真宠爱。”
“你倒是好心,也不想想太女是怎么对你的。你在象首寺被关了两年多才得以今日不被太女纠缠。”
“是,不过大姐对十四弟的感情可真是无可厚非的。”
“她不是向来以别人的痛苦为乐,能有什么好心?”
“人总是多面的吧。当年大姐幼年丧父,一直是在母皇的原配——独孤皇后名下抚养的。独孤皇后只大了大姐八岁,传闻他年轻时怀了的孩子不是莫名其妙的流了,就是生下来也夭折了,之后身子一直虚着。以致皇后四十四岁的时候,在生十四弟时丧于难产。这么多年,呆在大姐身边的,是人都能感觉到大姐对已逝的独孤皇后感情很不一般。十四弟今天的嚣张跋扈多半便是大姐宠出来的。而母皇也因为对独孤皇后心怀歉疚,所以对十四弟放任得很。”
宓心默默地听完,给了一句总结:“你也很宠他。”
“是啊,十四弟命好,就连阳光都好似从未从他身上消失过。娇儿无论做什么都有人护着,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我自小就羡慕得紧。所以即使得不到,我也很想保全了这份阳光。谁会想到时至今日,那孩子见着我连姐姐都不叫了。”夕阳的余晖里竟是墨染无奈的心伤。
宓心看着墨染极尽妖孽的美艳有些走神,她是理解的,理解墨染的心。灰色的童年里,原千娇那儿便是墨染唯一的光亮了……
屋子里有些沉静,青桐在门外轻轻扣了一下门扉。
“桐儿,怎么这会儿来了?”
“妻主,该喝药了。”
宓心接过碗,另一手便将青桐拉坐到了床边。“桐儿,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亲自接手这些活呢,书儿都不知道拦着你么?”
“不关书儿的事,是桐儿喜欢服侍妻主。”
“哎哎,我还在这儿呢,你们夫妻俩寒酸我么?”
“墨小姐又笑话桐儿了。”青桐坐在床沿,任宓心揽着他,小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意。
“咳,我现在可是光棍啊,你们也不顾顾我的感受么?”
“呵呵,墨染,桐儿脸皮薄,是把你当自己人才不见外的,你再多说一句,我看他又要跑了。”确实,青桐的小脸儿已经红透了,宓心怜爱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