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宓心整天和青桐腻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快要成亲的人。
婚事由太女打点着,因为宓心每每都表示伤痛得厉害,不能下床。太女心里气闷,然而喜事当头,却也实在不能拿新娘官怎么样。太女更加在意的是十四皇弟的待嫁心情,至于婚后生活,她还有找些机会好好提点一下宓心。
至于墨染也不常来了,大约是在忙着处理自己的问题。至于宓府这边的婚庆装潢,太女都交予了她的小女儿——原流远监察督促。原流远是个很直白的人,已经二十出头,为小上自己许多的小皇叔操办起婚事来,却是尽心尽责的。宓心就是为了躲她,才带着青桐住进了京郊别院。
宓心来到别院,把本来宓家主用来养老的地方整个占了不说,还将她老夫妻俩挤去了主屋主办婚事,应对原流远的差遣。
四月二十八号那一天,宓心的喜服还是青桐为她穿戴整齐的。
“我来吧。”看着自己挺着大肚子的小夫郎帮自己摆弄喜服上的吉祥挂饰,宓心怎么想怎么怪。
“不,桐儿觉得服侍妻主,再小的事也是幸福的。”
“唉,桐儿这么乖,直让我疼到心眼儿里去了。”
“妻主别取笑桐儿了,皇子殿下还在等着呢。”
“桐儿比你的妻主还急啊,难道都没有为我吃醋么?”
“妻主……”青桐一个娇嗔。
宓心听得出再说怕就要恼她了,才收了玩笑,好言问道:“今后几天我可能都没时间来别院看你了,你真不回主屋?”
“不了,桐儿还是过几天再回去吧。毕竟新婚之际,有桐儿在,若皇子殿下见了,心里面怎会舒坦?桐儿到时就左右不是人了,还是别院里安静,对宝宝也好。”
“可是别院离主屋太远了,若真有什么事,我都不能即刻赶到。”
“妻主放心吧,桐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只是几天而已。这几天妻主不用想着桐儿,桐儿想着妻主就够了。男儿家成亲一辈子只有一次呐。妻主和皇子殿下开开心心的,只要妻主开心桐儿就开心。”
宓心这才发现自己差一点就又犯了同样一个错误。“桐儿,我该怎么补偿你?”但是,宓心望着青桐巧笑倩兮的模样,心知再多的道歉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能把所有的愧疚都吞到肚子里。
*
婚庆仪式对于已经成过一次亲的宓心来说,已经连新意都谈不上了。就连成婚的对象也是没什么可好奇的,四年前认识墨染的时候,宓心便认识了原千娇。只是后来墨染与太女决裂之后,才再也没有见过他。想来也就三四年的事儿。
今天的客人很多,宓心是沾了皇室的光,才能第一次作为主角出现在这么大的场面里。甚至,宓心发现那个宇文公子也来了。
不过宇文公子今天穿着的是盛月的皇家礼服。本来,宓心还只是怀疑,今日才知晓原来他真的是异国皇子。想来,宇文是用了皇后的娘家姓。
这么一来,宓心更奇怪了,一个异国的皇子怎么就会独独救了她?要知道当时她一个小士兵的装束,可找不到一点起眼的地方。置于这个疑问,还是到了第二天宇文公子前来辞行时,宓心才知晓的答案。喜宴上的俩人并没有交谈的机会。
今晚的宓心,作为主角,无非是被一个接一个地敬酒。因为宓心现在是朝堂上的大红人,所以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要过来敬上一敬。宓心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笑容,对酒可说是来者不拒。
不过宓心也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就是在墨染敬的酒全被原流远给喝了后,宓心才注意到的。墨染跟原流远俩人不单比别的皇家子嗣间相比,相貌更为相近,还同样都有些胡族血统。
原流远似乎对她这个小皇姨很是不喜,几番墨染与宓心的谈笑都被原流远打断了。墨染好脾气,也不计较,转身便找别人喝酒去了。倒是原流远在墨染走远了后,还是一脸敌意。别人不知道,原流远只是下意识地讨厌这个小皇姨。若是有人问她为什么,她肯定找不出完整的理由来,却似乎从第一眼见到就讨厌了。
宓心不以为意,其实墨染让别人爱恨不得,也不是件稀奇的事,墨染就是天生爱作弄人的。
终于熬到了散席,饶是原流远好心帮她挡了不少的就,等到宓心进新房的时候,还是晕乎乎的。因为有人扶着,方才没有跌倒。
皇子殿下不乐意了:“她不是前阵子刚受的伤,怎么还喝这么多酒?”
“娇儿,没事,也不是很多。她酒量小,皇姐刚刚已经命人准备了醒酒汤,马上就端上来了。”
“嗯,知道了。大皇姐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吧,这里我能应付得过来。”
“好,我让洪杉留在这里,娇儿有什么需要,只管向外面招呼一声就可以了。”
“嗯。大皇姐慢走。”
宓心迷迷糊糊地让人喂了汤水。刚刚太女与十四皇子的对话,宓心听得见,却有些迷糊。虽然又喝了醒酒汤,宓心还是有些昏昏欲睡。原千娇一见,眼睛一转,便死死地捏住了宓心的鼻子。
宓心知道自己再不醒可就永远都不用醒了。“皇子殿下?”
“你可算醒了。”原千娇又让小厮用湿冷的布巾给宓心洁面,好让她更清醒些,对宓心说话虽然掩盖不了字句间的颐指气使,但却也是温声道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主了,叫我娇儿就好了。”
“是。”
“那现在……睡觉吧。”原千娇想了想,觉得“洞房”太过直白,才用了这么个词来形容。
“嗯,是。”
原千娇看着宓心,就这么直接合眼躺上床睡了。说话都结巴了。
“怎么了?”宓心有些明知顾问。不过看着原千娇似乎真急了,憋红了脸,宓心便也不再作弄他,亲自将气得结巴的皇子殿下抱上了床。
“你,你,你……”这下是惊得结巴了,宓心好心用吻封住了那词穷的小嘴。
羞红了一群下人们的脸,逃也似地退出了新房。独留下了嘴角噙着坏笑的新娘官和满脸娇羞的小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