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强过一阵,柳灵的身体不住地痉挛。此时天色渐暗,却仍然可以分辨出鲜红的体液顺着光裸的大腿,蜿蜒而下。今天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身体虚软无力,若不是原流瑛的支撑,柳灵只怕会即刻瘫软在地。
“好痛啊……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不,这是对你的惩罚。”切身感受地到柳灵的痛苦,原流瑛却只是将柳灵抱到了那块简陋的木板床上。看着柳灵的痛苦,不见怜惜之色,“孩子生下来我不会亏待他,但生不生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由于此刻比预产期提早了一个多月,柳灵的心头,极度的无助。身上全无他物,柳灵也顾不到羞耻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牢牢地揪住了原流瑛刚刚披上的外袍。
原流瑛想捋开柳灵那汗湿的额发,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指尖也有些细微的颤抖。这个认知让原流瑛有些气郁,狠狠地掰开了柳灵的双手。“柳灵,你要是还想保住你的孩子,全凭你自己的造化。”话说的凶狠,手劲也出奇的大。
柳灵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剧烈的疼痛模糊了他的神智,那痛一阵接着一阵,似乎永无止境。
宓心,你在哪里……
“柳灵,醒醒,醒醒。”现在就昏睡过去,只怕孩子会胎死腹中。其实也并非原流瑛故意不施援手,只是此地为城府后院,地处甚荒,常年无人到来,如何遣人去叫来稳爹?再说刚才她一时冲动,柳灵那件纯白的夏衫已经破碎得不足以蔽体。柳灵如今的状况,原流瑛如何放心将他一人丢在这里?
看着柳灵痛晕过去,原流瑛也知事态严重,原先那些对柳灵逃走之事的怨气,早就烟消云散了。“柳灵?”
柳灵昏迷一刻钟了。原流瑛看着柳灵下体流出的液体红色转淡,她并不知道这是羊水破了的症状,知道是血止住了。好在约莫半个时辰,柳灵又在下一阵阵痛中,痛醒了。
红唇已被咬破,柳灵却意外地冷静了下来。更大的恐慌下,柳灵迫使自己变得坚强起来。回顾自己所知不多的药理知识,柳灵向原流瑛哀求道:“扶我起来……”
“你想做什么?”
柳灵又一下疼的厉害,孩子却没有出来的迹象,缓了一会儿方才说道:“站起来……孩子……好出来……”
柳灵现在全无力气,只稍稍使力,双腿便已经痉挛似的颤抖。光裸的身体几乎全靠着原流瑛的支撑。
柳灵一遍一遍地告诫着自己,想克服那蚀人的疼痛,集中精力到生产上,但效果甚微。尝试着用双手向下推着自己的肚子,但是双手实际上几经痉挛地使不上任何力气了。“帮帮我……”
原流瑛撑着柳灵的身体,同时双手穿过柳灵的臂窝,按着柳灵的吩咐帮他按压着高隆的肚子。即使是在一旁做帮手的原流瑛,她身上那一件绸面夏袍也已经被汗水晕湿了。
终于在几番使力之后,胎儿有了自己的感应,开始回应柳灵生产的动作。柳灵这才又让原流瑛将他抱回床上。
原流瑛将衣服、毯子都垫到柳灵身下,让他更舒服一点。虽然羊水过早流失,比起正常的生产要困难一些,但是柳灵却比之前更有决心克服这一切。只是力气已经消耗殆尽,恐怕不能支撑到最后。
随着一阵一阵疼痛的袭来,柳灵连泪水留下的速度也减缓了。突然,口腔中滑进的汗水的咸涩转为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柳灵睁开有些迷蒙的眼。惊异的发现,原流瑛正将她的小臂凑在他的唇边喂血!
“我知道你没力气,就别犹豫了。破都破了,快喝吧,别浪费了我的血。”原流瑛的语气依旧那般凶狠,只是在柳灵的心口却滑过一阵暖流,似乎连疼痛都不那么剧烈了。虽然,鲜血确是有些难以下咽,但柳灵为了未出世的云儿,还是接受了原流瑛的好意。
不知是由于有原流瑛的帮助,还是由于柳灵自己的信心倍增,接下去的生产要比之前顺利得多。
继续坚持了近两个时辰,原流瑛终于亲手将小云儿接生了出来。柳灵大松了一口气,昏睡前竟也没有忘了让原流瑛将胎盘也拖拽出来。
而原流瑛也是虚脱到极致,直想倒下就睡,不过却又担心柳灵的伤口清理不干净;而且,小云儿啼哭得厉害,也该找个专人照顾。
原流瑛自知让瑛夫人知晓柳灵之事,必有一番风浪,是以一直瞒着。现在,已经夜深,正方便找个信得过的仆佣守在这荒屋,照应着。
只是这样一个人对于原流瑛来说,却是尤其难求。对于柳灵之事,可谓是原流瑛所行之事中第一次瞒着瑛夫人的。可想而知,自小就生活在瑛夫人羽翼之下的原流瑛,又何尝会有真正独属于自己的心腹?
再说那个半途买来的小木头,已经在原流瑛一回来的时候,就被她交给府里其她的下人管教去了,现在把人提出来,只会让人奇怪,然后在爹爹面前多嘴。
是以思前想后,原流瑛只得将此事拜托给了那位在回胥甫之前结识的友人。那人年岁上稍长于柳灵,而且同为男儿身,是在是个难得的人选。
只是原流瑛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友人竟会是柳灵的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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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中毒了……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