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里,春宵一刻值千金,正是良宵美景,岂可白白辜负?
画得一脸猴子屁股的凌子束被压制坐在软塌上,手上绞着一块手绢,绞不动了,就用牙齿去咬,足以看得出他此刻的愤怒。
房间里的其余闲杂人等已经尽数被容梓墨遣开了,他休憩了一会儿,觉得精神够了,才缓缓睁开眼睛,才睁眼便是见到凌子束这张怨妇脸,内心顿时一阵作呕。
他起身,镜径自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倒头一饮而尽。
凌子束顿时警铃大作,猛然环住胸部,胸前的两只苹果抖了抖,滚落出一只,滚啊滚,一直滚到了容梓墨的脚边,停住。
“你……你要做什么?”他惊恐道,“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立刻就撞死在这里!”
容梓墨额角青筋抽了抽,翻了个白眼,一撩衣衫,潇洒坐下,对于凌子束,则嗤之以鼻。
“放心,你那尊容,活见鬼了。”
“什……什么?”凌子束也是个有傲气的人,豁然起身,“什么叫活见鬼?敢轻视本少爷?”
容梓墨向来不与疯子计较,别过脸去。
这放在凌子束的眼里,就是赤果果的藐视!对,就是藐视!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他几步走到容梓墨面前,用食指指着他,怒目道:“告诉你姓容的,即使你花了一千两黄金也不能掳获我的心,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忠贞不二!”
嘴角一抽,容梓墨当场就想把他的脑袋拧下来,这是脑袋被猪给拱过了吧?(敢情他忘了真正被猪拱过脑袋的是他自己。猪:“躺着也中枪……”)
不过,他双眼一亮,忽然想想到一件事,邪魅一笑,道:“既然花了这黄金一千两,不能白白浪费不是……”
凌子束一抖,紧张道:“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以身相许啊!”
“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堂堂凌家……”
“嗯?”
烛光一灭,房间内忽然传出一声惨叫,外头经过的人听到声音,顿时震了震,这……一个个脸上一红,同时也为那小白脸哀悼,唉,好好的一个年轻公子哥儿就这么被糟蹋了!
乔亦慎忍不住颤了颤身子,打了个寒颤,向身边的容梓墨问道:“爷,这样好吗?”
段骞好歹追随了爷这么多年,忠心耿耿,从不好女色,征战沙场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就这么把他……他怕他哪天借机报复就不好了,特别是他不敢报复爷,最后倒霉的是他乔亦慎啊!
“我被拖进猪圈的时候……”容梓墨缓缓开口,眼睛却不看他,可段骞立马僵住了身子,原来爷都知道了啊……
段骞低头,不敢作声。
月光下,容梓墨的面容似是笼上了一层薄纱,忽隐忽现,嘴角扯起一抹邪笑。
从来没有敢这么对他,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胆大妄为,害得他在冰冷的水里洗了一遍又一遍,至今似乎还能闻到那股臭味……他,死定了!
“阿嚏——”睡梦中的慕容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是哪个混蛋在说她的坏话?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夜色正浓,只是不知这皎洁月光下,还有多少事情在始料未及中悄悄进行着……
第二日清晨,柔儿伺候慕容融洗漱,
“昨儿个的事情可办妥了?”她一边喝粥一边问道。
柔儿今日着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衫,腰际系了一条浅紫色的腰带,脸上有些倦容,不过神思很清醒,将昨晚探来的消息一一禀告。
“云氏钱庄如今是柳氏当家,柳氏是云老爷的续弦,年方不过三十而已,云老爷过世后便是她掌管着整个云氏钱庄。可是云氏的那些人,特别是云老爷的二公子,云忻,向来与她不睦,整日里花天酒地,弄得云家乌烟瘴气的。柳氏有一子,可是生来就痴傻,如今已十岁,可是心智仅有三岁。寻了多方大夫,不见效果。至于云家大公子,醉心诗书,不喜经商。”
“生来痴傻?哼,难怪二公子坐不住了,只要柳氏一倒,云家就是他的了。”慕容融吃了一口腌菜,冷笑道。
柔儿点点头,继续说:“只是柔儿觉得那云家大公子可不是庸才之辈,想必这些事情他可明镜似的,只是不屑于插手罢了。”
“云家两位公子倒是其次,只是这柳氏,可有查到什么?”
“柳氏是云老爷从外面带来的,说是孤女,身份查不清。”
“孤女?”慕容融的目光从窗口眺望出去,若有所思。
“小姐是怀疑?”
“不是怀疑。”是肯定。不过她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昨晚花楼那个人可有查到背景?”
“他不是雲城的人,还需要时日。”
慕容融点头,道:“那就给琏哥哥写封书信,请他帮忙。他人脉广,也许能知晓点蛛丝马迹。我思来想去,他应该跟岚姨娘的人无关。”
“不是岚姨娘派出来的人?”柔儿讶异。
“她若有那本事请的动这样的人,只怕我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了。”慕容融冷笑,也亏得那位姨娘笨,成不了气候。只是这几年被她压制着,她方才不敢有大动作。
只是她与楚霆的婚期将近,一旦慕容家和楚家联手,到时候她再想动什么心思就难了,所以只能趁着她未嫁时动心思。
她的二妹慕容妍也年方十五了,尚未许配人家,岚姨娘是急了。
只是她虽然和岚姨娘面和心不合,但是慕容妍到底是她的妹妹,她怎会去苛待自己的妹妹?对于慕容妍,她虽然没有像对待晓晓那样疼爱,但也是亲妹妹,希望别白白辜负了她的一番打算。
“还有,我等会儿修书一封,替我托人送到云府给云夫人,过两日便亲自登门拜访。”
“小姐之前不是……”
“只是有些事还是需要亲自出面,在明处好办事。”
“知道了。”
“你先休息吧,累了一晚了。”
“柔儿不累,只是那安桂……一直在小姐房外守着,我瞧他也挺可怜的。”柔儿跟着慕容融久了,知道自家小姐也非那种无情之人,不过凌子束毕竟是凌家独子,得罪了凌家不好。
慕容融将碗中剩余的粥尽数喝下,接过方巾擦了擦嘴,道:“我怕他现在是乐不思蜀吧!”
柔儿嘴角一抽,腹诽: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乐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