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花楼里,因为容梓墨的到来而顿时热闹非凡,云家二公子云忻坐于中间,本来已是手到擒来,却不想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抢了人不说,还抢足了风头,再无人理会这位云家二公子。
云忻自小受尽宠爱,众星拱月惯了,想这雲城里谁人不知他?半路横出来的人,教他十分的不爽。
夜风有些大,门大开着,从门外袭来的夜风将重重帷帐吹起,挂起的灯笼里烛光闪闪烁烁,忽明忽暗。
容梓墨跨出一步,明明穿得甚少,甚至之前还在猪圈里滚过,偏偏看过去就是云淡风轻的模样。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来,众人很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走一步,便有人倒退一步,一直走到台下。
很有眼里劲儿的下人已经搬了一把椅子端端正正放在他后面。一拂袖,翩然落座。
花妈妈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座金山,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位……爷,您……您刚才……说……多、多少?”
“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他好整以暇地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并未抬眸瞧她,声音却隐隐透着凌厉之色,“在那位公子的一千两后面加上黄金二字。”又状似疑惑,“难道此楼不收黄金?”
“收!当然收!这位爷您说笑了。”谁会跟银子过不去是不。
花妈妈只差点头哈腰了,问道:“这位爷,如何称呼?”
“容。”他缓缓闭上眼睛,貌似有些累了。
“那容爷,要不要去楼上雅间休息休息,我立马着人伺候。”
“嗯。”他的声音带着睡意,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花妈妈见此情景,可不敢大声说话了,忙招呼来几个下人,硬是连人带椅子的抬了起来。
“轻点,可别吵到容爷休息。”
慕容融嘴角一抽,在他离得近的时候发现他发梢处有些湿漉漉的。
容梓墨已慢慢消失在二楼的雅间,当然连带着可怜的凌子束也被揪了进去伺候。听到他杀猪一般的叫声,慕容融捂起了耳朵,然后眼角瞥见花妈妈在他的腰际又狠狠掐住,硬是扭转了大半圈,杀猪声才停歇。
唔,一千两黄金,作为初夜费,怎么也觉得是凌子束赚了,看来她还是回去吧!
“各位现在可请便,今日花妈妈免费赠送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花妈妈这么一说,大家都欢呼一声,有便以赚谁不乐意?看来,这一千两黄金,的确都乐人的。
众人渐渐散去,各找各的所爱。慕容融也准备起身,却发现正中央的云忻不见动静,只握着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身边的一个绿衣姑娘上去给他添酒,不知是不是刚才兴奋过度,竟然手有些抖,洒了一些出来。
云忻冷眼一瞥,绿衣姑娘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云忻身边的侍从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啪”,清脆一声,肿了大半边的脸,嘴角顿时渗出了血。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装作没有看见,只管搂着怀里的姑娘开溜了。
“二爷饶命!呜呜呜……”绿衣姑娘单手捂着脸颊,哭得梨花带雨,可是云忻恍若未闻,继续饮着杯中酒。
绿衣姑娘被拖了出去,拖去哪里不知,不过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慕容融从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也不是善良之辈。她冷眼看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柔儿一直等在花楼的不远处,夜色中见到自家小姐的身影,忙欣喜地迎了上去。
突然停住脚步,在柔儿靠近她的时候,她神色一变,低声道:“糊涂,被人盯梢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吗?”
“啊?”柔儿一愣,很快又恢复如初,只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是柔儿疏忽了。”
“不是你疏忽了,而是对方功夫比你高太多。”慕容融也猜不透对方到底是谁派来的,这些年,要她性命的人,可不在少数。光是慕容府里的那些亲戚,明争暗斗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过好在虽然有些人不可靠,可是二叔之子慕容琏,这个堂哥,这些年若没有他的帮助,她也是如履薄冰。若说慕容府里还有她值得信赖的亲戚,也唯有这个堂哥了。
夜风嗖嗖,慕容融附耳叮嘱柔儿事情。
“是,柔儿知道了。”
随即柔儿消失在夜巷中,慕容融打开扇子,悠哉悠哉地一路回到了客栈。
安桂见到慕容融独身回来,再三确认身后是否跟着人,证实没有人后,“呜”一声,双眼泪光闪闪,哀嚎:“少爷我对不起你啊!老爷夫人我对不起你们啊……”
慕容融皱眉看向骆叔,说道:“寻副哑药,动作利落些。”
“是。”骆叔恭敬回道。
安桂适时地闭了嘴。
“小姐,是否凌公子之事有些难办?”骆叔见到慕容融孤身一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也不算难办,只是凌公子被人看中了,一郑千金买了去。”口气好似被凌子束赚了便宜,替他开心来着。
安桂两眼瞪得老大,张嘴想问可又不敢。
瞥他一眼,对他说道:“我看你还是回去景城跟凌老爷和凌夫人说一声,赶紧备着嫁妆,筹备婚礼吧!”
安桂脸一皱,随手都有山雨欲来的倾向。
骆叔站在一边看好戏,心道,看来大小姐今天心情不错,还会开人玩笑,说明凌公子应该是无碍。
“累死我了,热水备下了吗?”
“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没事别来打扰我。”
“是。”
安桂瞧着慕容融离去的身影,转而求助地看向骆叔。
骆叔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少年,我看过不了多久,你就该当陪嫁随你家少爷嫁出去了。”
骆叔不说还好,听完这话安桂更是愁容满面。少爷是独子,怎么可以入赘呢?岂不是让凌家绝后?他安桂是千古大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