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跪在地上,一边抽泣一边将云毅不见的情况断断续续说了个大概,其他人也听了个大概。
云毅是柳萧萧之子,年仅十岁,刚出生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觉得这个比一般的婴儿更加来得文静,很少吵闹。可是年岁渐涨,到了三岁时仍然不会走路,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大人,不吵亦不闹。
看了大夫,才知道,竟然是胎里不足,智商受损。如今十岁的年纪,只有三岁小儿的智商。
平日里都是有奶娘照顾着,只是今日柳萧萧迎接贵客,便嘱咐了奶娘好生照顾着,哄着睡了一会儿。奶娘本来是去厨房给小公子做些点心,他醒了要吃的,如果不给他吃,定是要哭闹好久的,所以趁着他熟睡去做点心。可是点心做完,人却不见了。
问其他的婢女,皆说没有看到。
柳萧萧大怒,加上奶娘共六人,竟然看不住一个十岁孩童?而且还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
堂下跪了一众婢女,个个垂首不敢吱声。
柳萧萧命管家集齐了府里所有的家丁,分几路找寻。本来柳萧萧也要出去,正好云朗过来。大概也是听说了云毅失踪之事,他安慰柳萧萧道:“你先待在府中,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处理。我已经报了官府,成大人和我有些交情,放心,毅儿没事的。”
“毅儿才十岁,他一个人能去哪里……”柳萧萧饶是怎么坚强,自己儿子失踪,已乱了平日的方寸。
瞧着云朗在一旁安慰柳萧萧,慕容融忽然想起,柳萧萧已三十,云朗比她小了五岁,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碍于身份,不能见光。可是赵青紫的挑衅,柳萧萧的婢女却不动声色,想来也是知道的。如今看府中人的反应,也是知晓一二的。
这么说来,云朗和柳萧萧,倒也是挺可怜的。
不过既然自己已和柳萧萧有约定,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拉过身旁跪着的一个丫鬟,轻声说道:“你带我去你们小少爷的房中看看。”
丫鬟略显惊讶,她解释说:“我是你家夫人的贵客。”
她点点头,带着慕容融去云毅的房间。柳萧萧眼风瞧见,也算是默许了。
云毅的房间很干净,很整洁,里面摆放了许许多多小孩子的玩意儿,还有几个木头削成的小木偶,栩栩如生,却是有些散乱地摆放在书桌上。床上散着被子,被子被掀开,她走过去,摸了摸床铺,床铺已经冰凉了。她又往被褥里一探,有些许的余温。
“这里就是小少爷的房间了,平常他不喜欢出门,就在房间里自己玩。”丫鬟红着眼眶说道,“其他府里的少爷小姐都不喜欢他,他就自己一个人玩,但是我们家小少爷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手很巧的。你看,这些小人偶都是我们家小少爷自己雕刻的。”
丫鬟拿起其中一个小人偶,忽然讶异道:“怎么少了许多?”
“什么少了许多?”
“就是小人偶啊……”丫鬟说道,“小少爷很宝贝这些木偶的,连夫人都不能碰一下。原本有许多的,只是不知为何少了好多。”
丫鬟的话提点了慕容融,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
在房中环视了一圈,便又出去了。
慕容融对雲城不是很熟,所以只能陪着柳萧萧等在府中。
不小一会儿,雲城的知府也来了,他询问了一些情况,派了衙役一起去寻找。坐了片刻,便回自己的府里去了。
柔儿站在身后,忽然见到门外站着的骆叔,见骆叔神色匆匆,似有什么要事。便在小姐耳边知会了一声,得到应允后出去了。柔儿回来后,悄声在慕容融的耳边嘀咕了一阵,慕容融不觉皱起了眉头。
这个凌子束,真是会折腾!
柳萧萧见她有事,便说道:“慕容姑娘若是有急事,先去处理吧,这里我等着就是了。”
她都这么说了,慕容融也不好推托,只是安慰柳萧萧,离去之前深深看了云朗一眼。云朗虽是不明白她的用意,不过还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慕容融,慕容家的长女,如今的慕容家,都是靠着她在支撑。她的事迹他早就有所耳闻,之前在亭子匆匆一见,虽未仔细看,可是她慧眼如炬,很多事情冷眼旁观着,当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楚霆的未婚妻,还真不简单啊!
慕容融赶到时,凌子束已经颓废坐在悬崖上半日了,都有些犯困了。
安桂一见到她来了,赶紧小声提醒自家少爷:“慕容大小姐来了!”
登时睡意全无,尚未褪去浓妆艳抹的凌子束哭天抢地,鬼哭狼嚎:“我不活了!我要怎么出去见人啊!”
“少爷,不能啊!家里老爷和夫人还等着你呢!你想让老爷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安桂接的顺口,却也是声声凄厉。
“可是……可是……我已经……”
“少爷,没事的,男儿有泪不轻弹,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是我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父老乡亲?怎么面对天下苍生……”
安桂闻之,嘴角一抽,少爷,天下苍生,何时关了你的事了?
慕容融冷眼旁观,看着这主仆俩一唱一和,天衣无缝。
她指了指面前的景象,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惊天地泣鬼神?”
骆叔干咳一声,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姐,凌家大少爷觉得自己受辱愧对列祖列宗,欲要轻生。”咱不能冷眼看着凌家绝后啊!
接触到小姐看过来不太友善的目光,骆叔顿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安桂也算机灵,看着慕容融转身要走,连忙跑出去跪在她的脚边,死死抱住她的大腿,嘶吼道:“慕容大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少爷啊!我们家少爷为了您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若不是为了救您也不会被那些登徒子……”泫然欲泣,一双泪眼朦胧,意思就是:您收了我家大少爷吧!
凌子束这时很配合得作势要往下跳,一只脚已经挂在了崖外。以眼神告诉她,我要跳了啊,我真要跳了啊!
慕容融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隐隐作痛,头痛涨裂,还有一股子岩浆将要从胸口喷出来……
她定然是上辈子得罪了这个小人,所以这辈子变着法子的折腾她脆弱的神经线。
而另一边,乔亦慎心虚地站在一边,对着不断喝酒的段骞劝道:“你想开一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其实是打心底里的高兴,嘿,当初我被灌了迷情酒的时候,你小子可不是乐得跟猴子似的,风水轮流转。
没想到……
“我TM抱着一个老男人睡了一天一夜!”呜呜呜,爷太狠了……他这颗处男的心受伤了,伤得很重很重……
乔亦慎在一旁笑得几乎要内伤,却故作怜悯,只是颤抖的双肩出卖了他的情绪。
“怎么说好歹也找个花魁啊,呜呜呜……”他的初夜啊!
“……”乔亦慎嘴角抽了一抽,你奶奶的,那也叫初夜?抱着个大男人睡了一觉就叫初夜,说出去也不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