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之中走出椒房殿,屋外早已夜色朦胧,他抬起头,恍然之中才发现,是泪水模糊了双眼。原来自诩生冷无情的太子也会流泪,刘骜啊刘骜,为什么你那唯一一次感情要来的那么辛苦。
救萧太傅,他心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只有挽救萧太傅,才能还她们萧家一个清白,云柠才能光明正大地嫁进太子东宫。他发誓,除了云柠,他此生都不会娶别的女子,王晗不能,普天之下任何女人都不能。
眼前的纯白衣裳挡住了他的视线,对面走来的女子浅笑吟吟。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大舅舅家的表妹不知何时开始钟爱白色,还有她面前的一把白扇,仿似他最近每次看到她,她都是那一身装扮,素雅又不失高贵。尤其是她脸上的那个笑容,充满着自信的洒脱,还有着一种无以言说的魅惑。
曾几何时,他在康王的酒宴上大呼:“富平侯才是真绝色!”,一句打趣张放的玩笑话。而此时,他才发现,眼前的人真的跟张放有着相同的媚笑。那绝色之称,怕是没有女人能比得上眼前这位女子。她不说一句话,不做一个动作,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但是,刘骜却除外。在他的心中,除了云柠,完全没有其他女人的一席之地。“是你……”他眸光锐利,语声也不大,但却有着穿透屋宇的魄力。
那女子依然浅笑,手中白扇开启,在胸前轻摇。“太子殿下,久违了……”那语声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悦耳。然而这句话,却包含了太多意义。
刘骜凝眸,久违…像两个相识已久的故人偶然重逢。但他与她,从来都没有深交,甚至连一次敞开心扉的对话都没有过。又何来久违之称?
不知为何,在眼前的女子面前,他的气势像是被人活生生削弱了几分。是自己此刻心不在焉,还是这女子有着一颗过于强大的内心?他无从多虑,挺直了背脊,毫无表情地走近她的身侧。“孤王劝你还是远离皇宫中的是非,对你,对孤王都有好处!”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晗儿不懂!”那女子脸上毫无害怕跟惭愧的神色,依然是笑意连连,那摇扇的玉手依旧节奏分明地轻动着,哪里有半刻慌张的神态。
“不懂?”他脸色骇然一变,语声也变得说不出的阴狠。“想要嫁给孤王?”他的眸子顷刻之间附上了一层冰霜,寒意直逼她的心底。
那女子也不答话,只看着他笑。
“王晗,孤王讲话不喜欢说第二遍!”他眸光一转,望向长廊外那浩瀚的夜海,“你想立刻成为孤王的太子妃,只有死路一条!”
王晗摇了摇头,听着长廊中反复游荡的最后几个字,本是阴森的刺骨的字眼,但她却慧心一笑:“晗儿曾说过,嫁给太子要三年之后,不是此刻!”她无半点惧意,话语之中充满着坚定与不可逆转的决心。全然没有考虑到这话说出之后的结果,后悔?没有后悔可选,都已经晚了。
果然,黑色衣袍在她眼前一滑,那双大手早已附上了她的喉咙。“很好!跟孤王作对!好……”他口中连连说道,然而脸色却冷的骇人。或许真正刺痛他内心的不是那句她要嫁给太子,而是那句三年之后。三年之后……。三年之后,垂柳紫陌未央宫,这明明是假山之后云柠与他的誓言。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也想三年之后嫁给他,真是痴心妄想!凭她也配?这么胆大的女人,只怕到时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那咱们拭目以待吧!”他突然之间放手,她毫无预兆地后退几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嘴角又挂上了那抹淡然的微笑。
已是深夜,东宫之中依然明亮。
华服男子端坐主椅位上,一手轻轻磕在桌上,撑着精疲力尽的身体,精致的发冠在烛火之下散发着灼灼光辉,似有几分倦意。
“殿下,您要调查的事,属下已经去过了!”门外的下属来报。
“讲!”他恍然之中像是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倦意瞬间烟消云散。那是一双期盼的双眸,在等着堂下之人回话。
“殿下圣明,殿下所料不差秋毫,只是……只是……”那下属赫然跪地,一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是什么?”厉害的语声,刘骜早已等得不耐烦。
“只是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捷足先登了,东西早已被他拿走!”下属一直磕头,请求主子饶恕他的失利。
“啪”的一声,像是一声闷雷,室内桌椅顷刻间散碎一地。“岂有此理,以你的武功这世上应该少有对手,到底是何人敢挡孤王的路?”刘骜早已按捺不住,失去了原有的冷静。
“属下与那人交过手,说也奇怪,那人的武器只是一把团扇,开开合合之际却挡去了属下八分套路!宫中警卫甚多,属下怕露出端倪,所以只好让那人侥幸逃脱!”
“团扇?”刘骜脑中嗡的一声,“团扇之上可有字迹?”
“没有任何东西,只是一把普通纯白的!”
“哼,好大的胆子!”黑色衣袖一甩,刘骜早已踏出大厅。他早就该想到,既然那个女人百般想要这太子妃的位子,那么必然会阻碍他所要办的事。时间刻不容缓,越来越紧要了。出门之后,才猛然发现,额头已有少许汗珠。
“王晗,敢断孤王的路……孤王便让你看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他愤恨地握紧拳头,眼中的杀意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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