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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第一回那次会晤不同,她早已没了伪装的热情,不过这女子有种天生的魅惑力,即使俏脸上冷冰冰的,可在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一段风流的韵味,难怪有近百位男子甘愿做她裙下之臣。我忽然想到自己同为女子,吸引力方面就差她太多。我在石人岗呆了一年半,接触的都是男人,虽说义姐是女的,但也是性情象极了男子,所以久而久之我便成了走路快如风、言谈举止粗鲁的男人婆模样。不知道吸引力这种东西可不可以后天学成,动了这番心思的我不免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打算偷师。

从秦重赏的言谈神色中我瞧得出来,虽然决定下嫁,但她根本瞧不上我。

她询问了一下我的出身,我当然是胡编一气。她皱着眉头失望地道:“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屠户之子,身家太也……你既然不会武功,我倒很好奇你是如何杀的纳兰飘血?”

我胡诌道:“一次偶然的客中相遇,我见他的剑柄上镶着宝石就想据为己有,所以在他的酒里下了迷魂药,然后就得手了。”

“无耻小人!”她骂道,忽然又疑惑地问:“你胡说八道,纳兰飘血纵横江湖十载,会被你这等下三滥手法骗倒?”

我笑道:“法子不怕笨,重要的是有人肯上当。我原来也不知道他是这么有名气的杀手,要不然给我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我如此贬低自己的品行,就是想令她知难而退。眼下逃不出去,要是哪天她兴起急着成亲,我瞒得了一时也过不了洞房这一关。

她恨声道:“你快滚回楼下去!别让我再瞧见你!”

滚就滚,我乐颠颠地告辞而去。

我在小院独自揣摩着秦重赏的一些动作,正在练习的时候,逢见老帅从偏楼里走出来,只见他灰头土脸晦气万分。我心下暗笑,他一定是挨了秦重赏的骂,推荐这么一个大活宝给她当老公,她不气才怪呢。

我上前主动打着招呼,老帅充满怨恨地道:“你--你可坑死人了。”他说着忙把我拉到角落里,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周遭,又道:“我的亲姑老爷,你就是平时为人再坏,在东主面前装个样子还不成吗?你都知道她本不愿意嫁你,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又何必让她更感后悔呢?”

我不以为意地笑道:“那正好!我也不愿意得紧,大家一拍两散,她要是放我走,我保证不说出去她曾想下嫁于我。”

他双掌一拍,跺脚道:“晚啦,前儿,她已经派人去通知秦老爷了。”

“告诉家长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再派个人去取消一下就好了。”

他压低声音道:“那是大大的不得了呢。你知道什么,当年东主就是在她爹爹面前立的誓。”

我一怔,“你是说秦姑娘的爹爹逼自己的女儿开--开柳绿阁?”天下哪有这样为人父母者,置女儿的清誉不顾,简直荒谬绝伦。

老帅道:“不是的。你听我告诉你……”

原来这秦重赏的爹爹真如我先前所猜测的,极度的重男轻女,女儿刚一出生,他便横眼竖眼的看不上,还特地给她取了这么一个怪名字,盼得就是下一胎能一索得男。幸喜老天遂他心愿,真的给他生出儿子,这秦老爷便将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到了儿子身上,对女儿全然不理不睬。偏就这秦姑娘生性要强,对父亲的偏心积怨久矣。最离谱的是十九年里,秦老爷没有一次记得住女儿的生日,秦重赏终于在自己二十岁生日那一天全面大爆发。她立誓要做三件让老秦头丢脸的大事,要令他后悔一辈子。

听老帅讲完,我才明白过来,看来这秦重赏脾气乖戾,不但开男妓院,还挂上标有自己的大名的旗子吸引男人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虽然有些意气用事,但其情可悯。

老帅叹道:“别看东主表面若无其事的,其实她心里苦着呢……”

我试探性地问道:“听这意思秦姑娘的父亲是位很有面子的大人物喽?”

老帅一呆,奇道:“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的?我们东主的父亲就是天下第一大帮——乞儿帮的帮主呀。”

我的心脏猛跳了两下,一把抓住老帅的衣袖,惊喜地问:“你说的可是秦万千?”

他不悦地道:“你这年轻人不但没见识,而且忒没规矩,自己丈人的名讳岂能随意直呼。”

我的心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了,看来不必费心逃走了。我按了按兜里的那枚银戒,暗骂自己真够笨的,上次义姐曾提过秦万千重男轻女的毛病,怎么就给忘了呢。要从义姐徐娘子那方面来论,这秦重赏也算是我的姐姐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忽然我转念一想,她本与父亲不相亲近,如果我现在跑去厮认,她怕是要误会我是秦万千派来羞辱她的,一时激动杀了我也未可知呀,不可贸然行动。

我问老帅秦帮主会不会来柳绿阁?他告诉我因为秦重赏开了这买卖,秦万千认为她令自己在江湖上丢尽了脸,因此父女间已经剪断来往两年多了,相信即使女儿成亲他也不会出席。

我神秘一笑,“老帅,我知道你对秦姑娘忠心耿耿,你想不想他们父女和好?”

他道:“怎么不想?只怕是要等泰山崩了也难呀。”

“泰山再过一千年也不会崩倒。”我从怀里取出银戒,托在掌心伸给他,“你派个妥当的人将这个东西带给秦帮主,就说--就说许大姑娘有难,请他速来。”

老帅将银戒接在手内,一脸不解,“哪里来的什么许大姑娘?”

“你不要多问,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管能说和他们俩,”见他将信将疑,我笑问:“怎么,你还信不过我么?”

他居然点了点头,“东主说你为人奸滑,老帅我还真有点信不过你。”

我气馁,狼来了故事的连锁效应。既然秦重赏说我懂得欲擒故纵,那么我就出一招用用,我故作气愤地从他手里夺回银戒,“不信拉倒,反正这事我也没有好处,他们爷俩愿意互相怨恨就恨一辈子吧。”

他连忙赔笑着又向我讨要戒指,嘴里不住地道着歉。我假意又不情愿地交还给他,并千叮咛万嘱咐事关重大,切勿遗失了。

他称虽然乞儿帮总部在中原,但秦万千颇喜南方温暖湿润的气候,所以没事的时候都会呆在湖南,所以即使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得走半个多月。我又巧舌如簧地令老帅相信只有在婚礼前让他们和好才是最恰当的时机,他答应我会尽力想法拖延婚期。

他兴高采烈的忙着部署,我也心情大好,乐得清闲。每天下午开店之前,秦重赏都会开个短例会,我便偷偷地在一边观察她的言行举止,然后自行模仿练习。

我原以为男妓店在古代这种注重女子贞洁的时代不会有生意,谁知每每半夜里,当我伸头看向后院时,总有十几顶小轿子停在那儿,真不知是哪里来的客源。

由于柳绿阁属于夜店,故而白天较为安静,我就常常在前院里模仿秦重赏走路。

一天早饭过后,我蹓蹓跶跶到了后院。正撞见上次觉得面善的那个砍柴哥,他打着赤膊站在东厢的小房子前练习着举石锤。这人有一身虬结的肌肉,那大石锤少说也得有二百斤,他却一举一落之间轻松自如。

真是位猛男!我吐了吐舌头,高人随处可见呀。下山以来,本人的自信心日益削弱,甭说那不知武功深浅的招祈渲,就连眼前这位砍柴哥我都对付不了,看来我的本事也就只配收拾老帅那种弱不禁风的雌雄同体人罢了。

忽然那砍柴哥瞥见我在盯着他,便放下了石锤,大声问:“你是来要柴禾的?”

我一愣,他不但长得面善,连口音和低沉的嗓音也有几分耳熟。我在古代所认识的人不多,大概是象‘富’与‘流川枫’似的是现代认识的人吧,离开现代社会快两年了,我真是实在想不起他到底长得象谁。

他见我凝眉不语,又再问:“你是不是要柴的?”

我回过神来,笑道:“不是,我是路过,见兄台力大千钧,心下羡慕得很。”

他见我是闲人一个,就又要抓起石锤练习,我忙道:“小弟余公子,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他答:“没记性。”

啊!他真的认识我?我连忙向前几步,道:“原谅小弟糊涂,敢问兄台是……”

他不耐烦地道:“说了没记性的。大家都管我叫没记性。”

哦!我道:“那只是外号,我是想问兄台的真实姓名。”

他生气了,“你这个人烦是不烦,我都说我没记性了,你还问个没完到了的。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行不行?”

失忆症?!我大感兴趣,缠着他问原由,他则一脸怒气地将我赶出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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