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尽量压下心底的酸涩,状似无意地爬起身来,可是,肩胛处却因为被孝由击中而有些脱臼。
苏凉尽量忍着疼痛,她嘴角噙着冷笑看着孝由,眼底有深深的讽刺和一抹不易察觉的伤痛。
在别人看来,她是讽刺孝由这种英雄救美的行为,而就她看来,她是在讽刺自己的无知。
她显然是一个好演员,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苏凉冷冷开口,“容庄主,您英雄救美的行为,在下真是敬佩万分啊!!”
孝由怔了怔,随即恢复正常,就头也不回地想要离开。
圣馨却一把抓住他。
苏凉的心一阵紧缩,她尽量转移视线。
这时美景、紫媛一群人已经赶过来。
紫媛赶紧问道:“爷,你还好吧!”
美景绕过所有人,来到苏凉面前,一个挥手,重重的巴掌就落了下去,似是轻快地声音,“你不该与这女子胡搅蛮缠,你不该与她缠到要我主子来救你,你不该让我主子来救你之后还露出那种眼神。”
苏凉的手脱臼了根本没法动,就硬生生地接了这一巴掌。
苏凉眼睛冒出寒冷地刺光,直直地刺在美景的身上。
宛如地狱地声音发出,“说完了?”
美景似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苏凉的唇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然后左手快速出击,将美景摔出老远……
她冷冷地说道:“你……该死。”
蜜拉赶紧冲上前来,小心检查着苏凉的伤势,担忧地看着苏凉,苏凉却没看她,她现在根本没有玩的心情,痛都快痛死了。
苏凉面色无波地扫过所有人,然后转身离开。
“等一下。”沉闷地声音从银灰色的硬壳下发出。
苏凉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她转过身,“容庄主,你是否为了表示歉意想赔偿我?”
“……”
“你若不赔偿我,他日我必定去索了你的赔偿,这笔债,你想躲也是多不了的……”苏凉冷然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赔。”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了。
苏凉也有些不解,孝由何时这样多事了,不过,他既然想玩,她就陪陪他,“既然容庄主这样客气,我也不必做态了,说说,你想怎么个赔法,是送我如花美眷还是金山银山……”
“我帮你治伤。”
她的手臂是他打的脱臼的,心下沉了沉,“不必了,”然后颇有深意地看着孝由身边的紫媛,“容庄主好福气啊,可惜小弟我就没有这样的艳福了……”
“她不能。”回答的干脆。
苏凉心底一冷,他果然是动心了,“呵呵,容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小弟我还能强了兄弟的妻子?这种行为可是不道义的。”苏凉抚了抚衣角,拉着蜜拉就准备离开。
“我会完成你一个愿望……”孝由的声音悠悠传来。
众人又是一惊。
莫焪不解地急急上前,想要劝阻自己的主子,“主子,这样似乎不妥,是否……”
苏凉心底惊了片刻,立刻恢复过来,既然这么好的条件,她为什么不要,看到莫焪上前,她哼了哼,“哟!难道堂堂地容天容庄主会这样不守信用?可我听说江湖南原‘叱尘山庄’的容天庄主是一等一的豪侠,最重守承诺了,难道传言都是虚的?这平常人说出去的话还像泼出去的水,我们伟大的容庄主难道想回收已经洒出的水?”
“……”孝由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离开,苏凉知道,自己获得了这张重要的王牌。
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不利于自己的东西?益培含笑地看着那边的情况,他浅酌了一口奶酒,对着身边的人说道:“穆伽,你跟了这个苏凉六年,怕是有一天出不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穆伽神色一秉,恭敬道:“主子,她是个别致之人,却不是特别之人。”
益培含笑嗔了他一眼,“本君跟你说了多少次,没人在的时候叫名字,难道消失了六年就真的生分了,还是,你果然丢了东西……”
穆伽心底深深吸了一口气,“主子……”
益培不待穆伽说完,就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啦好啦,不听你胡扯了,这六年之后再回来,你是越发没劲了。”
穆伽血气一涌,他明白了益培话里深藏的杀机,若是他真的背叛了,怕是死无全尸。
“主子,穆伽永远对您忠诚。”
益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好兄弟一般地攀过穆伽的肩膀,“我就说,穆伽是我的好兄弟,就永远是我的好兄弟。”
穆伽低下头,“是,主子。”这时候,他需要的就是完全的顺从,来掩盖那已经丢失了的东西。
益培看着苏凉消失的方向,状似无意道:“东西,查的怎么样了?”
穆伽明白他又在问那个东西,“她看起来知道,但却并不愿意说,怕是对我还没下了心防。”
益培笑了,“六年都还防着你?看来她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穆伽不多话,祸从口出,一向是他奉守的。
益培又转看向孝由,“你说,这容天会不会已经拿到了那样东西,我看那丫头似乎对他有情啊!!”
“应该没有,主子,若有的话,为何他们迟迟没有动作?”
益培一挑眉,“你又如何知道他们没有动作?”
“……”他答不上自己主子的话,说到底,只是想为她辩护,守得一条生路。
益培不在执着这个问题,“奉天门最近有何动向?”
“如六年前一样,并无多大的问题。”
益培沉思,冷笑,“无多大的问题?我看问题大的很,‘如六年前一样’?如何一样?”
穆伽一惊,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假象,他顿时明白了,若是一个门派在六年之中仍旧无任何变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像奉天门这种大门派?
“主子,那怎么办?除了?”穆伽担忧地问道。
“除?你说榕树的大虬根你要怎么除?更何况还是活的大榕树根?”
益培沉思,眼中蒙上了一层浓浓地担忧,和不失的自信与精明,“怕是他底下的根更加庞大,庞大到难以置信地地步了。”
“主子……”主子到底待他不薄,他亦不能如此自私。
“穆伽,你说你会为我牺牲吗?为益家江山而牺牲吗?”益培严肃地说道。
“是,主子”穆伽严肃应声道。
益培凑上前,在穆伽的手上写下了两个字,穆伽一惊,这如何是好?
苏凉按着肩上的伤,回到了住处,却发现和真竟然也在。
苏凉淡淡地点了点头,就径自坐下,准备自己疗伤。
“你的伤……”
“死不了。”苏凉态度强硬,心里更是苦的发涩。
和真叹了一口气,“这并不像你。”
苏凉冷笑,“哦?我如何?你又知道我是如何的,若你知道我是何种人,为何还会被我摆了一道,莫不是你也是卫道士?”
和真并不说话,只是拿过苏凉的手臂,准备帮她接骨。
苏凉也不推脱,反正她是快痛死了,也懒的装样。
“哎哟,你轻点,我跟你没仇吧!”苏凉小心地护着手臂,生怕和真一个用力就把她手给拽了。
和真看了苏凉一眼,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仿如天外仙人。
苏凉奇怪地看着他,“笑那么好干吗?”
和真只是摇了摇头,帮她上好药,又一言不发地离开。
苏凉皱着眉头,白了一眼和真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