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涵就这样和顾旻姗,静静地伫立在茶水间良久。狭小的空间悄无声息,如同石雕般的两人,大脑中爱恨情仇,思绪不断,急速眨动的眼睑透露出慌乱的内心。
恍惚间,外面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零星听见了楚亦歌的字样。
凌紫涵无助地看向顾旻姗,见她依旧一动不动,只好独自走了出去。
办公室中几乎空无一人,唯有一阴沉着脸的卫之恒,其余的竟全围在了于岩的办公室外。一层一层仿佛在窥探什么秘密,果然是新闻工作者,对八卦的追逐热度无人能及。
跻身上前,随手拉过站在外围的一男子,居然就是她隔壁桌的小王,他从来一副与世隔绝不问世事的模样,今天也来凑热闹,真是奇闻。
通过小王通红的脸结结巴巴地讲述,凌紫涵才知晓:楚亦歌来了。并且,她此趟前来,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直奔于岩办公室,其间卫之恒还一脸盛怒想要质问她什么,却被冷冷抛下。
“我就说了吧!这楚亦歌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肯定是被于岩发现她的什么把柄了。刚刚小卫不就是想找她麻烦吗,还不是因为心虚。”人群间一女子声音低声穿出,引得周围应声一片。
小王却憋红着脸,低声说道:“才不是的,是卫之恒凶巴巴地拉着楚亦歌…”可惜,这声音只能在半径五厘米的范围内传播,对人群中纷纷的议论造不成任何影响。
小王,原来你也是喜欢楚亦歌的。
凌紫涵苦笑,这样的女人,谁会不喜欢呢?
“我可不这么觉得,你们听办公室内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们两肯定没有争执。据我推理,是楚亦歌恶意破坏被卫之恒发觉,为了自保找上于经理寻求帮助呢!”又一声音传来,信心十足的话语又惹起一片议论。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原本安静的办公室内蓦地传出一声怒喝。
“我不允许!”
这是于岩的声音!从她与于岩相识起,至今三年,从未听过他这般失态的吼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值猜测四起之时,于岩刷的打开门,见重重围住的职员们,眉头一皱,训斥道:“都围在这里干嘛?不工作了?”
说罢,推开人群,大步流星走至卫之恒办公桌前,一把拉过他,一言不发地离去。
大大敞开的办公室门,楚亦歌面对着这边一脸愧疚的表情,被瞧个正着。
门外不停探出的人头,好像她是什么怪物似的。楚亦歌心中愧疚不已,见于岩如此气急离去,也一时无措。只好替他整理好桌面,不过一个上午没来,居然就乱成这样,于经理,你没个助理可如何是好?
待到她走出办公室,方才的人头围墙早已散去,每个人都规规整整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一股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努力无视这些诡异,楚亦歌走至凌紫涵办公桌旁,还未开口说些什么,凌紫涵便直直地将目光投向她,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
“亦歌,你和于岩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句话,简单而又直白,哀怨的语调声音不大,却一瞬间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整个办公室瞬间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紫涵,你为什么要这样问?”一时惊愕,亦歌只觉得不可思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那陌生中带着幽怨的眼神,仿佛她是个破坏他人幸福的小三似的。
“你不是告诉过我你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爱了他十四年吗?既然你是如此专一的一个人,为什么还要招惹于岩?于岩他是多好的人,我从未见过他对谁发过脾气,今天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凌紫涵激动地控诉道,一字一句,对于岩的倾慕之心,对楚亦歌的质疑之意,昭然若揭。办公室一片哗然。
“我,我没有。”
楚亦歌倒退了几步,有些惊慌。紫涵的语气,眼神,都好恨好恨她。这不是真的,他们俩不是好朋友嘛?
“你不要这幅无辜的样子,就是你这样,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那我呢?三年,于岩最多对我说声早安,办公室的同事也许还记不清我的长相。你呢!短短三个月就万众瞩目,于岩为你做了多少?你敢说,你不知道于岩喜欢你?”
“我…”楚亦歌一时语塞,她知道于岩喜欢她,不过这是五分钟前才发生的事情罢了。不知如何解释,她一把拉过紫涵的手臂,试图缓解她的情绪,此刻的紫涵,实在太令人陌生了。
她的欲言又止给凌紫涵本就冲动的心更强力一锤,她一把甩开楚亦歌的手,失控地吼道:“我就知道!楚亦歌,谁要和你做朋友?像我们这种平凡的小人物,哪能配得上做你的朋友?”
这时,一直兴趣盎然地在一旁看热闹的邓莎见缝插针:“就是嘛。凌紫涵你实在是太可怜了。楚亦歌要是把你当朋友,怎么会一点也察觉不到你的心意,还刻意和于岩走那么近?这年头,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喜欢和普通的女人做朋友,以此来衬托她们啊!”
尖酸刻薄的话语听得楚亦歌直犯恶心,目光狠狠扫向邓莎,说道:“我和谁做朋友与你无关。你们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乱猜测好不好?”
“那你说说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岩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凌紫涵提高音量,继续质问道,似乎并不是一时之气,非要争出个是非黑吧来。
“紫涵,事情很复杂,我以后会和你慢慢解释。不过你要相信我,我和于岩之间真的没什么。”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解释的吗?你和于岩之间没什么,就这一句话,要我怎么信你?”凌紫涵的眼眸漆黑一片,仿佛失了源头的死水。
“我,唉。你不信也罢。”被这样的质问逼急,楚亦歌低叹口气,不想再争辩。“清者自清。”
“你们看,就连她自己都找不出借口了。楚小妹,这年头想凭着几分姿色上位的人多得是,可你这样勾三搭四的我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和你这样的人共处一个办公室还真是让人不舒坦。”邓莎又插了句。
“那你们的意思是?”心知肚明,楚亦歌还是想听到他们的答案。
这个办公室,她只工作了三个月,却对其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与热忱,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吗?
“离开这个公司!”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冷漠而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