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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行得不紧不慢,女子居中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全貌,端见她的前额光洁如玉,一身水蓝如长空的衣色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动人。她右手旁的绯衣男子则神情冷漠,一双狭长的凤眼恣意地扫视着厅内的所有人,目光所至,极尽睥睨之姿。而女子左身侧的玄袍男子则是满面明媚笑容,一双澄澈的眼眸牢牢锁在女子面庞上,隐含情愫。

不待他们走近,众人皆可闻见玄袍男子温和干净的嗓音,“连‘绝尘’都露面了,你就这么急着来南田?”

“没办法,时间紧迫。”女子仍旧低首,跟着突然扬起下颌,偏向男子嫣然巧笑道,“况且你知晓我有多财迷,有银票取自然得快马加鞭了。”

“啧……”

“咝……”

女子这一抬首一巧笑之间,引得满大厅的男人们咋舌声四起,有些干脆呈痴呆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更有粗鄙猥琐者毫不掩饰两眼淫—意,一副恨不得立刻将她压于身下的下流样!

安陵彦与杜灏君身为男子,见到如此丰姿冶丽的女子亦难免神色微怔,不过安陵彦很快稳下心神,细细审视起玄袍男子来。

“你可真直接,若是你说想我想得打紧,我定会欢喜得心花狂放,说不定就免了满堂食客的银钱。”玄袍男子说话那时,眼角极快地向旁边瞥了一下,又道,“因何嗓音变得嘶哑了?”

“这笑话很冷。”女子笑意仍存,只是目光些微转变,冷然地睨了玄袍男子一眼,低声回道,“至于嗓音嘛,只因风寒君与我一见钟情,连日来缠绵不休,迟迟不肯离去。”

“哈哈——你这狂放的女子。”玄袍男子闻言发出一长串笑声。

他们肆无忌惮地调笑,丝毫不顾在场百八十号人的目光与感受,如入无人之境!少时,三人快步进入后堂,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徒留隔门上的串串紫晶珠帘仍旧止不住的摇摆。

“他们是谁啊?”

“是啊,言谈如此豪放。”

“能进得了白露楼后堂的人,非极富则极贵。”

随着珠帘摇摆,议论之声亦四起。安陵彦与杜灏君默默相视一眼,双双起身,结帐离去。他们今日未乘马车,连两个随身侍卫也未跟来,长街迢迢,两人漫步其中。杜灏君自白露楼出来后便眉头紧锁,心道那女子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糟了!”等他们即将行至安陵府偏门时,杜灏君这才惊呼一声,他总算忆起自己在何地见过那女子——分明就是大内暗卫送入宫中的画像!

安陵彦一路无语,心头不时浮现那二男一女绝色的容颜、不羁不凡的气度。可他们放浪形骸的言行也令他倍感疑惑,加之又获悉云家二小姐失贞的事,弄得他心神不宁,现在还被他唬得一愣,顿时微恼道,“何事糟了?”

“我,我突然想起有道紧急的奏折尚未批阅,恐有耽误救济灾民。”杜灏君信口胡诌,为自己急欲脱身回宫找了个极有说服力的理由。

安陵彦正值心烦之际,并未多加留意他的神色,只道,“既然如此,一会就让景墨护送你回京。你已离开多日,也该回去了。”

杜灏君立刻点头同意,如果被彦这小子知晓,方才白露楼的女子便是云家二小姐云霁月、是他自小便定下的未婚妻,恐怕他会不顾君臣之礼、挚友之谊而拳脚相向!

回到璟阁,安陵彦遂吩咐随身护卫卓景墨快马护送杜灏君回京。之后,他独自进了书房,期间只差家仆送入一杯清茶。至掌灯时分,另一护卫夜翼云轻叩门扉,才见他应声开门,蹙眉道,“何事?”

“老夫人差杨总管来传话。”

安陵彦挥了下手,示意他将人带来。少顷,杨浩然随他来到书房外,躬身道,“老奴给侯爷请安了。”

“嗯。”安陵彦应声点了点头。

“老太君令老奴告诉侯爷一声,请侯爷明日务必留在府上,有贵客来访。”

“谁?”安陵彦见他面露喜色,颇感纳闷。

“青田云府的二小姐。”杨浩然连忙告知。

闻言,安陵彦顿时面色一变,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杨浩然。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才听说那女子失贞不洁,她居然就敢找上门来?嗤,也好也好,他一下午关在书房里,刚决定近日去趟青田,亲自上门退亲。她这一来,倒省去自己来回奔波了。

“回奶奶话,明儿我一定在府上恭候。”想罢,安陵彦冷笑着返回书房,再次将门扉紧紧闭起。

——

华灯初上,白日喧嚣的各大长街少了车水马龙,逐渐归于平静。可白露楼所处的岑东大街却仍熙熙攘攘,热闹不已。岑东街可谓是条食街,街道两旁食肆酒寮林立,不仅如此,一到晚间,更有许多小吃摊儿沿街叫卖,处处都飘着食物的香味,酸甜苦辣,滋味齐全。

而今晚的白露楼比往常更加热闹,晌午那两男一女的出现,让不少人都报着猎奇的心态来此,哪怕得花钱点上一两道家常菜,他们也甘愿。

白露楼后堂,极尽奢华的香柏二层小木楼,宽敞的房间里灯火通明,刚刚睡醒的云霁月仍旧慵懒地窝在高床暖枕之中,一手托腮面带微笑,一面聆听上官潋晨唱菜……

“就我们俩人,如此珍馐真的很浪费。”云霁月懒懒起身,下午她沐浴之后本只想小憩片刻,哪知自己竟累得和衣而睡,睡了个天昏地暗。

“这些都是大厨新创的菜式,咱们尝尝鲜,顺便评个好歹。”上官潋晨宠溺地拨了拨她的凌乱的发丝,顺手拿起支象牙箸将她的秀发盘起。

云霁月笑着应允,与他一起坐到矮桌旁用饭。席间,那个红发美男还送来一大壶温热的陈年菊花酿,另有一杯香气四溢的碧涧茶。一餐饭过半,上官潋晨那壶佳酿已然见底,但他的眼眸依是清澈明亮,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闻着自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馨香,幽幽问道,“不是上京赏牡丹去了,怎么还火烧火燎地赶来南田?”

“明知故问。”云霁月发现自己的茶也喝光了,无奈地耸耸肩。

“就是不明才问,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从前日看到安陵彦开始,他的心就不再平静,向来不知何为惧怕的他,隐隐乱了分寸。

“退亲,就这么简单。”安陵家不提,那就由她来做个了结,免得误人误己。

“若是人家不肯呢?”她的话本应是颗定心丸,可上官潋晨嚼的仍旧不是滋味。

“我来白露楼前已经去安陵府递了拜帖,至于肯不肯,那已经不是我能够担心的事。”云霁月咯咯笑了几声,她手中还有一堆乱麻般的事情亟待厘清,根本没空儿女情长,况且她从来不喜欢这项没有挑战性的任务。

“那我明儿在此恭候你的好消息,届时山高水远,我陪你一道去流浪。”看她笃定的神情,上官潋晨稍稍松开心弦。

云霁月没表态,而悠闲地拿起支象牙箸,拨着盘中的吃食,来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告诉大厨,今晚的菜式都不错,我很喜欢。”

闻言良久,上官潋晨都没再开口,直至云霁月正欲打破沉闷那时,他才看着那些快被她拨烂的吃食,语带怅然地来一句,“四年了,我在你眼里连根黄瓜都不如。”

“哈哈……”他说罢,云霁月顿时爆笑开来。

------题外话------

汗死,居然一个留爪都木有,某钱人品奇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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