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虐待。”萧云挽起袖子,眼瞅着就要冲过来揍这个越看越不顺眼的男人。
“是么?”墨韵寒也不生气,只是缓缓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在眼前晃了晃,笑道,“你有什么想法?”
萧云立刻停住脚步,那只手指头要是戳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到这里,吞下口唾沫,陪笑道:“其实这边挺好的,冬暖夏凉,一年四季还有个壶作伴,要是换成茶壶就更好了,呵呵。”心里早骂遍了眼前男人的祖宗八辈。
“满意就好。”墨韵寒收回手指,之前去拿衣裳的丫头已经回来,手里捧着一套嫩黄的裙子和一盘点心。
“少爷,衣裳拿来了。”丫头顿了顿,恭敬道,“已经过了饭点,奴婢便取了些糕点来。”
墨韵寒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得像朵怒放的鲜花。
“进去换上。”墨韵寒朝着那间茅房点了点头,道,“换好就出来。”
萧云撇了撇嘴,接过衣裳,当然,还有那盘点心。那点心做得很精致,是一叠好闻的桂花糕,萧云馋的直流口水,连抛了好几个媚眼给那个取点心的丫头,以示感谢,一溜烟钻进了那间屋子。
萧云掩上门,顺手把衣裳丢到了凉席上,换衣裳?等着吧。先吃饱了再说。
当即盘腿坐在凉席上,捏起一块点心,一口吞掉大半。
好吃好吃。这可比自己那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点心都要好吃不少。萧云赞叹连连,一连吃了五块,肚子这才不怎么饿了。
又吃了三块,感觉食物已经吃到了嗓子眼,有点撑,最重要的是,嗓子很干很渴,萧云看看屋子,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里,除了自己和屁股下面的凉席,真的只有一个夜壶。
“你要是个茶壶多好。”萧云摇摇头,感叹道。
外面的人不催,萧云也不急着出去,伸了个懒腰,仰面躺在凉席上。
摸摸圆滚滚的肚子,长舒一口气:“舒服。”
“你噎死在里面了?”墨韵寒淡淡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没有没有,这衣裳好难穿。稍等稍等。”萧云扯着嗓子喊道,却也不起来,翻个身趴在席子上,地面的凉气隔着席子透过来,好舒服。
“没死就好。”墨韵寒也不着急,语调仍是淡淡的:“忘了告诉你,那张席子原来是本公子养的一只狗睡得地方,席子上难免沾着狗毛虱子狗屎什么东西,还没给你换,你可千万别躺在那里。”
“怎么会。本姑娘一直在换衣裳,才不会那么懒。”萧云瞪大了眼睛,噌地蹦起来,冲着窗外咬牙切齿,语气却尽量平静道。
屋子里真的像是有一股子狗屎的味道,或者夜壶的味道,再搀着桂花糕残留的香味,萧云想起方才自己的动作,胃里有点恶心。
这一动气不要紧,只觉得喉咙里更干渴了。
萧云不愿多呆,扒下身上红配绿的衣裳,匆匆套上嫩黄衣裙,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众侍女眼前一亮,只觉得眼前这个姑娘穿着同众人一样的侍女服,容貌却是很美,将众女比了下去。
“换好了?”墨韵寒点点头,道,“以后这主屋里住的都是你的主子,你可记得伺候好一些。”
萧云只觉得喉咙里喝得厉害,桂花糕的甜味有点发腻,顺着喉咙向上顶着,也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应了下来,见对方语音一顿,抢道:“你,先给我找点水来。”
众人一愣,似乎没见到这样对主子说话的女人。
“姑娘稍等。”一个侍女反应过来,躬了躬身子就要去取水,却被墨韵寒拦了下来。
“叶盈盈,在这里,你可没有资格命令别人。”墨韵寒又扬了扬手指,笑道,“这屋子今天之内给我收拾干净,明天会有人住过来。”又转向周围的侍女道,“你们都退下吧,这里留她一个就好。”
众侍女只是好奇,一个侍女哪里用得着少爷这样用心,只是也不敢违背,纷纷行礼,鱼贯退出。
“记得干好你分内的事。”墨韵寒别有意味的看了萧云一眼,转身也出了院子。
“等我发达了。我要拔光你的毛。”萧云看着那气人的背影远去,恶狠狠道。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剩萧云一个。
我不会自己找水喝么?萧云瞪了那身影消失的方向一眼,大棘棘地走进了主屋。
这屋子方才猛地一看,觉得不怎么样,现在看过那间狗窝,再看这里,简直是天堂。
萧云咂咂嘴,抬手拨开了脏兮兮的窗帘。
正中的大窗子正对着屋后的花园,显然是好久没整理了,杂草丛生,有点杂乱。
也没空看那个,萧云找了找屋子,有茶壶也有杯子,只是哪里都没有水。找来找去,找的心烦意乱,越来越觉得喉咙里火烧一般。突然想起自己结果桂花糕时,墨韵寒的笑容,一个想法瞬间涌入萧云的脑袋:“靠。原来他是故意的。”
屋里没有水,我不会去外面找么?萧云闷闷地想,取了茶壶就向院外走去,只是一只脚还没跨出去,两只手就挡在身前。
“少爷吩咐,姑娘你不许出去。”两个不知什么时候守在那边的侍卫异口同声。
“行行好,我就去打些水。”萧云心里骂得翻了天,嘴里却只能笑呵呵道。
“少爷说了,姑娘你不许出去。”
“那你们帮我打壶水行吧?”萧云泄了气,无奈道。
“少爷说了,不许我们帮你。”侍卫的声音冷冷的,不带表情。
“你们少爷说的话也不全对是吧,你们通融一下吧。”萧云陪着笑,眼睛转来转去,扫视周围的环境。
“少爷说……”
“好了好了,我不出去了行吧。”萧云赶紧打断了对方的话,少爷说三个字着实令她厌烦。
更重要的原因是,萧云一眼瞥到:院子外面的拐角处,一棵歪脖树扭着枝条指向这个院子,目测,爬过墙就能翻出去了。
萧云佯装着愤愤的样子回了屋子,从后窗爬了出去,那里,果然看到一条枝干自院外伸过墙来。
萧云挽起裙摆,打了个结,露出了里面的亵裤,也不在意,搓搓手,猛地向上一扑,人已挂在了墙上。
幸好我小时候经常爬墙。萧云暗道,嘴里叼着茶壶的把儿,壶盖一不小心掉了下来,啪的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我喝完水就跑出去,再也不回来了。萧云美美的想,谁知脑袋刚探出墙,一块石头已经准准地砸在额头上。
“哎呦。”萧云一张嘴,茶壶也摔碎了。好在抓得紧,手没有松开,还挂在墙上。
墙外,站着五六个孩子,一个个握紧拳头,每个人手里,攥着几块石头。
“你们凭什么打我。”萧云怒了,连小屁孩都欺负自己。
“少爷说了,要是有女人爬墙就把她打下去。”一个嫩嫩的小女孩一脸坚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