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说她是个坏女人。大家使劲砸。”那个小女孩颇有伟人风范,伸出食指指着仅露出一个头的萧云,发号施令道。
一声令下,剩下的孩子们倒很服从命令,顷刻间,就将手里的石头瞄准发射,这些石头虽然不大,可砸在身上也是很疼的。
萧云也顾不上训斥小朋友了,眼见着一堆石头急速飞来,心下一惊,手已经松开,人立刻呈自由落体状,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直直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听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瞬间飘满整个庄子,灌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妈呀。我的屁屁。”
墨韵寒刚端起一杯茶,就听到一声变了调的哀嚎,不由皱了眉头,问道:“什么声音?”
身边的美人儿正小心地剥着橘子,听这问话,嫣然一笑,答道:“少爷别太在意,想是隔壁庄子里那个傻子又抽风了。”
墨韵寒点点头,接过纤手递来的橘瓣,慢慢放入口中。
这边,萧云颓然坐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后院里种什么不好,为什么要种月季。
萧云小心地撑起疼痛万分的屁股,摸索几下,一使劲,又拔下一根刺来。
“第三根……”萧云摸索着,摸到痛处,又是一番呲牙咧嘴。
“她是不是摔死了?”墙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小男孩的声音。
“才不会。少爷说,墙那么矮,摔不死人的。”方才那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
少爷说。又是少爷说。墨韵寒,老娘要报仇。萧云握紧了拳头,恶狠狠道。
水是喝不成了。萧云愤愤想,费力地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绕过了屋子,进了主屋。
这间屋子只被那些侍女收拾了一半,内里灰蒙蒙的,风一吹,尘土翻飞。
“老娘才不给你收拾。”萧云捂着屁股,愤怒地飞起一脚,踹翻了一张椅子,自己却被这动作带的没有站稳,又是一屁股摔在地上。
“妈呀。我的臀部。”
又是一声鬼叫,传遍了庄子。
墨韵寒正听着琴声,十分惬意,突如其来的哀嚎声扰人清静。“怎么又来,这是什么声音?”
弹琴的女子素手一按,琴声顿了下来。拂袖起身,伏在墨韵寒肩头,嗔道:“可能是又来了一个疯子吧。少爷,你怎么一点都不专心。”
墨韵寒拍拍女子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
萧云悲叹着自己的命运,可怜巴巴地呈大字型趴在主屋的那张大床上。
周围乱糟糟一团,桌椅东倒西歪,床帏窗帘皱成一坨,被随意地抛在地上,当然,这是萧云的杰作。
“神啊。救救我吧。给我一口水吧。”萧云自言自语道。四周寂静无声……
萧云无奈了,悲哀的看向门口,期盼着能有一个美丽的身影送来一口水,不对,最好是一缸水。
似乎是老天垂怜,盯了一会,果然见一个鹅黄衣裳的侍女提了个篮子进了屋子。
“叶姑娘,少爷说,让我给你送东西来了。”侍女甜甜的笑着,进屋就道。
“那个混蛋说什么?”萧云趴在床上,有气无力道。
“少爷可真心疼你,这些东西咱们做奴婢的哪里吃得到。”侍女语气中满是羡慕,扶起张椅子,搬到床边,正对着萧云的脑袋。开始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
“这是城东王家的酱鸭,这是棒棒鸡,这是那边最出名的辣牛肉。”侍女一连端出六碟菜肴,椅子盛不下,就干脆放到了地上,笑道,“少爷说你最爱吃辣的,这些东西可都是这城里最辣的,你赶紧尝尝,别辜负了少爷的心意。”
萧云只觉得喉咙里在冒火,这些菜上无一例外都撒上了厚厚一层辣椒粉。
那侍女浑然不觉萧云脸色的变化,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放到桌子上,笑道:“少爷说这是你最喜欢的东西,让我给你带过来。”
萧云看那个白色的瓷瓶,像是装水的瓶子,拔开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就飘散出来,溢满了屋子。
萧云只觉得怒火中烧,咬牙一字字道:“这是什么?”
“这是烧刀子,从张记打的酒,这种酒最烈了,据说能辣死一头牛。好多男人都不敢喝。少爷说你喜欢喝这个,我们都吓了一跳呢。”那侍女兴致勃勃,喋喋不休。待顿了语气,才发现萧云的脸色已然变得通红。
“你的脸怎么红了?”侍女好奇道。
“我太激动了。”萧云咬牙道。
“换我我也激动啊,少爷对你这么好……”侍女又开始道。
“如果你再说下去,我可能会更加激动。”萧云一字字道,脸色红得有点发黑。
侍女终于觉察出气氛的怪异了,这才住了嘴,收了东西,起身道:“少爷说……”
萧云终于按捺不住了,一句怒喝冲口而出:“墨韵寒。我叉叉你全家。”
萧云怒了,火冒三丈。侍女惊了,转身跑出了院子。
墨韵寒优雅地拿起筷子,刚夹了口新鲜清口的鱼肉,就见一个嫩鹅黄衣衫的侍女行礼走了进来。
“回来了?东西送到了?”墨韵寒抬眼看了一下,喝了口粥。
“回少爷,送到了。”拿侍女规矩地站在一旁,回答道。
“她什么反应?”墨韵寒挑了鱼刺,将雪白的鱼肉送入口中。
那侍女想了想,小心道:“叶姑娘说‘墨韵寒,我叉叉你全家。’”
墨韵寒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索性放下了筷子,良久,疑惑道:“叉叉是什么意思?”
在座的几个女子都傻了眼,一个个沉思着,久久不得解。
“应该是感谢吧。”那鹅黄的侍女小声道。
远处,又是一声惊天的嚎叫传来:“墨韵寒,我叉叉你全家。”
众人惊愕,一华美的妇人夹了口菜,奇道:“少爷,您做了什么事,让她这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