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典典呆愣住,此刻才觉着裤裆里湿漉漉的一片,黏糊糊的很是不适,再瞅了一眼长恨被染得如同缀了红梅的衣袍,颇有几分抱歉了,讪笑了几声,道:“还好,只有这点儿,一会我帮你弄掉……”
“不止这点。”长恨微扬着上挑的眼尾斜了她一眼,说的不紧不慢。
墨典典哑然,再四处打量了一番,一时失语,整个床褥中央,大片的血迹晃得人眼花,这恐怕不是弄的掉的问题了,估计这床衾被就这么宣告着寿终正寝了。
她三下五除二的站起身,夹着臀儿下了床,姿势很是别扭,忙不迭的扯了一床单薄的衾被下来,踩着小碎步往一侧的屏风后跑。
“你做什么?”长恨不冷不热的一句话,霎时让她止步。
“昨天夙璃帮我包扎的物什定是不能用了,反正……反正这衾被也没法用了,我……”墨典典有些支吾,把人一床的被褥都给毁了,还要拿来换着包扎,着实还是有些歉意滴!
长恨皱了皱眉,像是有口气闷在喉咙,咽也咽不下去,这是很难把握的情绪,记忆总是不清不楚的,好像这是第一次他感觉这情绪如此清晰,他攥紧着长指,隐忍了许久,才道:“……你懂怎么包扎么?”
墨典典暗舒了一口气,方才看他晦暗不明的眸光,真以为他会突然发狂将她杀了,不过一床衾被么,何必这么小气,好在他说出的话并不是那个意思,但她左看右看,仍隐隐觉得他很是愠怒。
“大概会吧,昨天夙璃帮我包扎的时候隐约学了些,啊……”
她突而一声惊呼,听得长恨心尖尖儿都颤抖了一下,慌忙问:“怎么了?”
“我……血崩……”墨典典动作更是别扭了,三两小碎步并着往屏风后跑,之后便听屏风后传来砰砰的声响。
一会儿像是她摔在地上发出的闷响,一会儿是她的一声痛哼,长恨蹙眉听着,觉着她笨手笨脚到了一个地步,坐不住的站起身,随意的着好一双月白缎靴,他步至屏风前,顿住脚步,踌躇不前,里边传来的乱杂声音依旧清晰,他柔声的问:“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来帮你?”
墨典典在里面忙的手忙脚乱,从衾被扯下的碎布条太长,碍手碍脚的,时不时就会绊倒她,这会听长恨这么一说,她险些脱口而出说好,突然想起他封住她穴位为她止血的手段,浑身一个寒颤,那叫一个憋的难受的痛,连连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行的。”
“哦。”长恨低低的应了一声,垂着眸子的表情仿佛有些受伤,任谁看了也会心疼不已。
偏偏此刻,墨典典好死不死的再说了一声:“不然你叫夙璃过来一下?”
长恨微微一愣,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的医书竟然比不上夙璃的么,昨夜她说很愿意和他在一起,说……
他眉宇间的神情有些落寞,心思怪乱杂的,总有种,以为是自个儿的东西,最后却不是的不悦,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走到一旁的乌木雕花长柜前选了件墨色长袍披上,这便才往殿外走。
“行了行了!”墨典典惊喜的声音响起,从素白的屏风后钻了出来。
刚行至门处的长恨停顿了脚步,照理说心情隐隐不舒服,不太想搭理人,却也忍不住回头看她。
墨典典笑眯眯的模样颇有成就感,远远的望向门处的他,这男人,光只是眼角眉梢就足以祸国殃民,他长身玉立,如玉树兰芝,却不知怎的那眉眼间的神情既是落寞,还有寂寞……
看他如此,她心里头怪极了,却也不懂,只是双手叉着纤腰极为得意的说:“你瞧,我包扎好了。”
她这个如同献宝般的动作神情让他神情缓和了下来,却没从门处再走回来,只是许久,他才很低声的说:“我会医术……”
他迟疑着不知怎么开口,状似不经意的挑眉斜了她一眼,又慌忙的垂下眼帘,这表情,真真是勾死个人,墨典典狐疑的睁大着眼,他这表情妙得很,活脱脱像是害臊,又像是不知所措的孩子……
她想笑他几句,想想又觉着很不妥,她才多大点儿呢,哪里轮着她笑他幼稚了,再者说,他身形那般颀长高挑,平时也是一副清冷神仙似的模样,也就偶尔的举动让人觉得他很青涩。
长恨踌躇了半晌,才又道:“所以我能包扎好伤口,即便……我没试过给人包扎那儿,你只要跟我说说夙璃怎么弄的,我便会了……”
墨典典不明所以的瞅着他,他是想说他医术很好么,大可不必了,一想到他那封住她穴位的手法,她就浑身冒冷汗,真不是一般的疼,她宁愿流血,也怕了他那所谓的医术!
墨典典走向他,边是说道:“我没事儿了,对了,你该告诉我去哪儿寻果子酒了,我现在就能去!”
对于这事她是着急的,一来她也想尝一尝果子酒的滋味,二来她也想快些找到白泽,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的流血,要这么下去指不准她真的会流光了血死了,找到白泽的话,就能回去见爹爹,他一定有法子。
长恨刚抬眸,便见她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微愣过后,他眼角弯弯的,眉宇间都染上了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伸手将她轻轻的一拉,另一只手攥过那条长长的尾巴,说:“这便是你说的包扎好了?”
墨典典有些呆愣的望着他,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来的实在太陡,她还没反应过来呢,视线再往下,才发觉他手中那条长长的物什,白色的,绸缎质地的,长长的一直延伸到……她的屁股后面。
长恨低头笑了,看着那般的优雅,透过雕花门洒来的和煦光线,融融的将他渡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美好的不似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