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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人知道自己勾栏出身,天生的下贱,可那原不是宿人所愿。宿人也不会忘了和王爷的约定,但恳求王爷您,再别想着法儿贬我,让他人笑去不说,还勾起那些下作的回忆,还望王爷手下留情。”

“勾栏?”这朝代倒是该有的都有了,我心笑,又转念想不是该笑的时候,这宿人一脸的正经,恐怕这就是他气我的原因。可这话又有其他的事儿在里头,约定?贬他?下作的回忆?又如何的手下留情?

“王爷,您别告诉我您这也能忘,若是不想和我谈,我也不再打扰您宝贵的时间。”一脸不愿再睬我的样子,像是就差抬腿踢我出去了。

“对不起啊,”这转个世道歉不下一百句了,“我是真心不记得了,我若是之前哪儿做的不好,你再提醒下我,我可以改。”我还在一个劲儿给他和这皮囊的原主子调和关系,深感自己的伟大。

他斜了一眼过来,“王爷我还欠着您多少钱我记着清楚,您的救命之恩我从未忘记,待我了了那边的债,以后生死由王爷您做主,也望王爷守得约定。”

“我……听不懂,但是我答应你。”不晓得那死公主拿个什么约定又把我卖了,害我替她还人情债。

“王爷,今夜要我侍寝吗?还是您想去别人那?”擦,这个香艳的话题又来了。

“我回头揭牌子哈揭牌子……你你你,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边说边退到门口,猛地右脚把左脚给绊了。

摔个狗吃屎,还被美人看了笑话。

“哈哈哈哈……”赶紧起身把一阵银铃(好像说俗了,不过真心悦耳)般的笑声关在门内。

……

……

我正在房里练书法,其实就是把最近两天的事儿记下来,理理人物关系,免得今后忘了,可这毛笔实在不听得我使唤,初高中被逼的练毛笔字一点功效都不见得,反倒是把硬笔字练了个漂亮,无奈这古代不用简体,我唯一这点优点怕也没人赏识。

“咚咚”不缓不急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还是没抬头看来人,忙着把这一坨一坨丑字藏起来,免得被人看见再多想什么。

“王爷身份在这王府最高,哪用得个‘请’字,这也要留意。”是半夏的声音。

“苏公子,还好是你,我正在理这两天的事儿,快给我讲讲宿人的事儿。”我急忙拉他坐下,却猛地脑中锤来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话,倏地弹开,连连道歉。

他倒是一副冷暖无关的样子,拉凳子坐下,“宿人自己不同你说,怎由得我个外人说三道四。”

“我这也是外人,不是吗?你就给我讲讲,我看他有解不开的心事,想着来这一趟不容易,能帮到他的也顺便帮一把。”我给他递过一杯清茶。

他谢过,又抿一口茶,道,“我也只闻一二。若魏姑娘有心,帮帮他也算积福。”

“恩恩,你说说,我听过便好,不会讲与他人。”

他叹一口气,又徐徐接到,“永漱公主买下名满京城的‘青黛公子’一事随了所有故事的平凡情节,只是青黛被买来后,发现他是脱离了那个囚笼,又进了另一个囚笼,永漱公主的脾气蛮横,看不惯青黛稍有傲慢的脸,总当着众人的面骂青黛身子污浊,说尽了世上难听的话,更给他取了个‘颜宿人’的名字,意指青黛人尽可夫。”半夏意味深长得抬眼望我,我却不知该回以什么神色。

“青黛性子刚烈,在那勾栏之处仍是保得身子清净的,勾栏虽脏,但他京城第一的名头总为他赢了众人的仰慕,不像这王府,主子厌恶,下人跟着排挤。青黛侍寝被骂,不侍寝被打,到最后养成了现在这副脾气,但他骨子里,还是清善的。”半夏淡淡的几句,也多少有些个人情感色彩掺杂,我算听了个明白。

“这公主倒会给我添麻烦。”我苦笑,想着明天去见王上之前,先把家事处理了当。

“苏公子,还有一事,想跟公子讨教。”我不会忘了自个儿最重要的事儿。

“请说。”

“公子可记得这个?”我是不在乎,堂堂21世纪大好青年,光个膀子再平常不过,想着便把外袍褪了,撩起衬衣露出了白花花的胳膊,指着被猫咬过已成朱红的齿印。

抬眼发现半夏不知何时竟红了大半张脸,把脸扭向左侧,眼向着远处忽闪,绯色的两颊倒令我觉得格外可爱,平时仅见他摆着张不问世事的冷脸,今有幸得见他害羞,我倒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不曾见过,过去侍寝时,公主玉臂从未有过这等印痕。”他答我,声音微颤。

我这豪放的作风倒是又吓着他了。赶紧把衣服理好,又裹了那外袍,想着他这神色只有害羞,难以辨出一丝不实,但又怕是他心里藏得深,我人傻分辨不出而已。

“哦哦。”我胡乱答应着,又问他父亲的事儿,下午没说明白,可我也不想拖着,早些解决总有好处。

“咳咳,”他终于回头,但再也不看我,黑长的睫毛压住那对明亮的眸子,他只故解尴尬得咳了两声,才给我说了这么段故事:

……

江南苏家茶业,繁盛之时几近富可敌国,却因年前王上下令彻查江浙官吏贪污一事被卷进了案子,苏家老爷苏启、长子苏逢春入了狱,还得了个贿通官员、贩卖私盐的罪名。眼见着要被秋后处斩,苏逢春心生一计,将苏家次子苏半夏送进永漱宫,作了花心又喜好美男的永漱公主的小公子。永漱与苏逢春达成协议,进宫向皇上求情,饶了苏家父子的死罪,但条件是苏半夏永远跟了永漱。

苏家是彻彻底底被抄了,但苏家一案确实有蹊跷,轰轰烈烈的官吏贪污案最后只杀了几个小官小吏,大头一个没下马,苏家白白搭进一世的产业,怕是再也熬不出头了。

再说那苏启和苏逢春,二人现在还在边疆喂马,前些天估摸着老爷子快受不了那边塞的恶劣气候和繁重的劳役,病倒了,苏逢春托了人送来一封信,想让弟弟再给美言两句,把他们接回来,好让老人家在故土安歇。

苏半夏想求我帮忙,又怕我这冒牌货大嘴说给别人听这里头的道道,他也纠结该不该告诉我事实,但见我这两天忙别人的事儿挺热心,不像是之前那个永漱公主般刁蛮任性,就赌了一把,原原本本说与我听。

……

“苏公子我明天就去跟王上说,他若信我不怀疑我是他妹妹,不该拒绝,再不行,我也学那俏公主,去太后那哭一场,总该有些用,你先别着急了。”我还是没心没肺的逗着乐,想他操心那么些天,憋坏了也不好。

“苏半夏谢过姑娘了。”他低身作揖。

“不用不用,若有冤情揭开了才是大好事,这事儿若能得个好结局,苏公子便不再欠王府什么了,自可归家去。”

“姑娘心善,自有天佑。”他终于笑了!笑了!虽然只是微微牵动了两边的嘴角,但这个笑颜太醉人了,我若有相机在手,不拍下来都对不起广大色女。只是为什么看着这姣好的容颜我却提不起色胆,摸一把也赚了,却怕是自己也不敢亵渎了这画面。

之后两人又谈了许多,我把我在自己世界的事儿说与他听,他也不多插言,只是默默睁着眸子看我,我一个人叽叽咕咕不嫌累得讲讲笑笑,他也时不时点个头作回应。我甚至一个口快把找猫的事儿也说了出来,他也不是不信,却在听闻我说也曾怀疑他是那猫转世的时候来了兴致,也答应,若是又可以帮忙的地方定会尽力。

我确信自个儿是交到了一个知心朋友。

……

第二天醒来,发觉自己竟是趴在桌上睡着了,不知何时盖上了条淡黄色的丝绒毯子,身旁的人却已不再。

我想着昨天许的承诺,唤来玉心打理了一番,却是第一次在古铜镜中看见了自己的新皮囊。

长发及腰,两弯细眉像是纹上的柳叶,杏眼翘鼻,两瓣粉嫩樱唇,不说是绝色却是道不清的明艳。可我却心里泛起嘀咕,把我这世生得这么美有何用,这皮囊是人家的,皮囊下我的相貌寻常,扔进人堆怕是都找不出来。有些赌气,便把铜镜用布盖了,眼不见为净,越看这皮囊美艳,越觉得心头自卑,不仅出生不一样,相貌身材不一样,怕是今后的命也不一样,我是想不起这福的,早日还了她便是。

也懒得再施粉黛,出门便把各位公子唤来厅堂,看他们一个个哈欠连天的样,倒是半夏和宿人一个静静坐在桌旁品茗,一个懒懒倚着墙看着我,

“本王今天请各位来,是想宣布一件事,”我清清嗓子,看他们多少有些注意我这儿了,便又道,“若之前各位有于王府欠下什么,统统不算数了,家中若有人遇了什么事故,本王也会替各位一一解决。本王今儿放下这话便不会食言,大家若觉得不想再王府呆了,向账房要写盘缠各自回乡吧,之前诸多任意妄为,还望各位公子别记在心上。外面天大地大,各位都是人中龙凤,想必讨个生计是没问题的,若有本王能帮得上忙的,也可回来寻我。”

我话音刚落,便被他们一一咀嚼了去,夷人突地拍桌子站起,说:“王爷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那在下就此告辞了。”话毕竟拂袖走了,倒是我连个吃惊的空都没有。“呼呼”公子又告辞了两位,厅堂顿时冷清,只剩的同样惊讶的小福子和玉心,还有看不出反应的苏半夏和颜宿人。

“宿人,你……本王一早已谴了人打听你老家的事,若你要回去,也不用担心和我的约定什么,”我拿出早上玉心给我找来的那张卖身契,递给宿人,“这个我本想毁了,怕你不信,便交予你罢,你不喜这王府牢笼,也快快出去寻你的自由。”末了我坦然一笑,希望他能就此远离了别人的束缚,安逸的生活下去。

“你……”宿舍收起往日不改的媚笑,却一脸惊愕得接过卖身契,也不多说只字片语,离开了。

“半夏,你怕是还得等等,我这就去见了皇兄,给苏家找找出路。”人已走得差不多,这两三天几顿饭下来我多少和他们算认识一场,竟毫无留恋得离开了,多少我心中有些失落。

“王爷,您可曾想过,这放宿人出府,于他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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