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泥煤还是从臭女人那学的。
三年下来他们寸步不离,现在就这么的把他给下了?
亏他三年前还上刀山下火海的为她找药。
哼哼,小爷可没那么容易让你给丢下。
重重的咬了口鸡腿,小奶娃眯上了眼睛左右观望了下随即朝右前方的一个小巷子走去。
转弯处小奶娃的步子停了停,两米来长的围墙遮住了炽烈的日照头,洒下一道阴影,微微侧身,一道目光凝聚在气势磅礴的日来客栈的牌匾上,皱着眉头,一脸深思,殊不知一脸小大人的可爱模样早已惹得人贩子心痒痒,心里的算盘子儿打的啪啪响。
这孩子还是个美男胚子,啧啧,卖给青妈妈不知有多少银子可以入口袋,至少可以保证的是未来两个月内他们可以三餐饱腹,还可以上上青楼,抱抱软玉,尝尝朱唇。
想来都爽!
青妈妈可是有名的鸭妈妈,可爱的少年郎最喜欢了,尤其是美男子来者不拒,何况还是没成人如白纸的小孩子。
相视一笑,七分猥琐,三分阴恶。
四周已鲜少有人来往,尤其是见到四个不怀好意的魁梧男人时,干脆小跑着离开。
“喂,你们要动手快点啊,我还等着找我娘呢!”淡青色的小小身影倚在巷壁上,背后绿色的苔藓爬满了整堵墙。
唯有这个啃着鸡腿的纯真孩子不耐烦的催促着。
却是翘着嘴角,一脸狂妄。
这厢男子一直悄无声息的跟着已蒙上纱巾的白衣女子,女子窈窕的身姿不知羡煞了多少出来购物的千金小姐们。
纵然她身上背着颇有几分重量的古琴,脚步也是十分的轻盈,似乎此等重量在一个女子瘦弱的肩头上是零。
女子此时站在一个卖镜子的摊贩前。
一层泛白的蓝色花纹布摊放在一张垫着石块的桌子上,大批的铜镜按着形状有序的搁成一排,有精致花形的,也有寿桃形的,手柄上有的被镶嵌上了露珠模样的鹅软石,有的只有简单的花纹。
稍倾,白衣女子在摊主的询问下摇摇头离去。
镜子她比任何人都不需要。
后头一阵嘈杂声。
她动作微停。
只见两人挡在了一直紧跟着白衣女子的男子前,独留两道黑色的背影给白衣女子,待男子喝退拦着自己的下属时,那道白色的背影已在人群中消失。
“少主,秦公子令属下前来请少主回去!”见男人不动,来人只好出声弱弱的打断男子的思绪,空气似乎霎时凝固住,直到男子勾唇淡淡一笑,挺拔的身影在日风下,衣袂飘飘,似嫡仙,唯有跟了他有些时日的下属才知道这抹淡笑带给人的曾是怎样的炼狱。
“嗯!咱们回吧!”
语落之际,再次将视线投去白衣女子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肯收回目光。
位于京城平民区的一处十来户共住的小杂院里,在夜色降临的时候,忽明忽暗的烛火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破旧房间,带来一丝光明。
万分不爽瞪着独留一抹银色背影给自个儿径自叠着衣服的女人。
月色穿过沁凉的木窗,几只提着绿色灯笼的萤火虫扑打着翅膀在窗边休息。
四周安静,唯有蛐蛐儿高唱着的音乐声,给这个夜晚带来一丝生气。
现在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而这个女人至今未有动作…
期待的心,逐渐的凉到了骨子里。且不说她将自己丢下害他找不到回来的路不说,可今儿个可是他的生辰啊。
虽然今日带着自个儿去衣坊做了好看的衣裳,玩了平日没碰过的新奇玩意儿,尝了美味的佳肴,辛苦一年的工钱就这般的如流水花在他的身上,很感动很开心但跟心里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想要的才不是这些。
哼,你以为小爷会开口求你吗?小爷可不干,没有就没有,小爷不稀罕。
正待小奶娃大生特生闷气的时候一碗冒着热气撒着葱花的面条儿轻轻的摆在他的面前,“喏,这给你,每年都如此的我怎么会忘了。”
这孩子,真是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
“小馋猫还傻呆呆的做什么,快点吃完好睡觉!”
因为主人半蹲的动作,滑下了一缕沐浴在冷月下银发,清冷中带着笑意的双眸下,小奶娃的脸情不自禁的臊红一片。
呵呵,这天下间怕是只有这孩子会在自己的面前害羞了,他人看见一副万恶的疤痕模样吓可都是吓死了。
“看什么看,再看我爆了你!”突然感觉很丢脸的小奶娃窘的口出狂语,一边似饿死鬼投胎的扫着面条,没敢看对面的娘亲大人,一边又止不住的咧开嘴,直到吃饱喝足才深感有情况。
“说吧,你想爆谁!”很冷静的语调,小奶娃深觉毛骨悚然,傻笑着直道:“没啥没啥!”
“下次你当着为娘的面再敢乱说话,那就莫怪为娘忍不住先把你给爆的精尽人亡!”
话音才落,小奶娃呆了,就连屋顶上的瓦片也被这话给整的虎躯一震,嘎啦一声响。
子时已过,熄了烛火的房间漆黑一片,破了个洞儿的床帘轻轻摇曳着残破的帘身,躺在木板上的人儿一个已经心满意足的呼呼大睡,翻了个身嘴里咕哝着小爷小爷…
另一个…
伸手随意勾了间衣服披在身上,推开木门,白衣女子来到院外的石凳上坐下,虫鸣的更欢了。
月色下,本就白皙嫩滑的肤色似乎愈加诱人,另半张脸却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阴森怖人。
一双樱红的唇瓣细若蚊呐的呢喃——
“水凝儿…水家幺女…”
抬头望着群星的的冷眸里隐约间珠泪闪烁,弑杀之火烧的直逼天空,继而缓缓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