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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清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要走要留,你自己看着办吧!”留下这句话,她再也没有顾盼的朝着西边的方向走去,颜如雪一屁股坐倒在地,好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傻笑着,“呵呵,我看着办。我看着办!”

她身子晃了晃,一滴清泪从脸颊上滑过。

“颜儿,走吧。”宇文啸将她扶起来,颜如雪的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的笑着,“啸哥哥,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你了,只剩下你了!”她睁大着眼睛,任凭豆大般的泪珠从眼中喷簿而出。

栾颖这才发现,即便颜如雪有多么的撒泼,原来竟然还有如此无辜的一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颜如雪的一切行为无非就是竖起了自己一身的刺,越是脆弱的人,越是想要在外表上让自己坚强一点。

华清宫,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连清音的脚步在那一断清澈的池水边停下,抬了抬右手,身后的数名宫婢便福身退下,她的目光向着另一侧眺望,便可以看见何贵哈着腰的身影。

“何公公。”连清音轻唤了一声,让何贵吓了一跳,一见是她,登时便要跪下,“皇后娘娘吉祥!娘娘万福金安!”

对于皇上身边的这个红人,连清音向来保持的都是恭敬的态度,既有国母的姿态,又不会得罪旁人。

连清音慢走两步来到何贵的面前,轻声问道,“皇上在里面?”

何贵被她这么直白的一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事实便也是如此,只得连连点头,继而看她似乎有在外等候的意思,思忖了半天,还是试探性的问道,“娘娘,要不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连清音犹豫了一下,她身为一国之母,思虑的事情自然要多,更何况如今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华清宫,是那个女人的地盘,一来她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有愧于那个女人,二来对于宇文相如下的那道明文禁令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连清音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不要去触犯他的底线才好,微微颔首,“不劳烦公公了,本宫便在外头侯着吧!”

外头本就是烈阳高照,一般的宫女都情愿呆在清凉的殿内好好享受,而随着太阳高度的变化,连清音满身的金丝银线便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刺眼之余,更让人觉得有些烦闷。她性子说不上是温婉,却还是极有耐心的,只是从宫婢手中接过帕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珠,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但是殿内,却是迟迟的不见动静,何贵劝说了几次,却几番不见连清音动身,他也不好意思再去劝退,只得陪同一侧等候着那尊贵身影的出现。

她的脸上看不见焦急,但是若你仔细的寻找,定可以发现那一丝的慌张与担忧。她一直都明白,那个女人是他心底永远的伤痛,一道无法缝合的伤口。而华清殿内,堆满了那个女人的画像,他进去了,估摸着至少得两个时辰之后才会出来吧。

“何贵”却就在此时,一声极具威严而饱含气场的男声从华清殿内隐约传出,何贵瞄了连清音一眼,不敢耽搁,连忙福身回应,“奴才在!”

“让皇后进来!”这一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连清音的心稍稍的缓了一下,原来,他早便知道自己来了?可是随后,她的担忧像是卡在了嗓子眼一样,既是如此,她也在殿外等候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他这么做,难道是有意的在惩罚她么?

思及此,连清音的眸光闪过了千万种色彩。

“娘娘,皇上让您进去呢!”何贵见她迟迟不动,又好言提醒道。这一次,她赶忙迈出了珍贵的一步,迟疑着朝着华清宫内走去。

如今时隔近二十年,再度踏入这里的时候,却并没有一种落魄的感觉,反而重温了曾经的回忆,这里的一切看上去依然是如此的美好,亭台楼榭,比起其他宫殿的恢弘大气,它就像是一泓清泉,一杯茶铭一般,淡淡的清香却让人魂牵梦萦。

这里的一切,她再熟悉不过了,继续向前走去,便是那个女人偏爱的侧殿轩宜殿,她的脚步停滞了下来,盯着前方被柳荫所遮盖了一半的明黄色的身影,有些失神。

宇文相如似乎正在抚摸着什么,那般的仔细,那般的轻盈,就仿佛是生怕打扰了什么一般,她朝前走了一点,才看清了那幅画,那副绝代美人的素描。画上的人她再熟悉不过了,画上的女子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一身绿纱更显得清秀轻灵,恐怕天下没有比此更美的女子了。

连清音将视线从那幅画转移开来,饶是有些忧虑的道,“陛下!时隔二十年了,陛下还想要继续执着下去么?”

宇文相如的身影一怔,坦然的转过身来面对她,眉宇间透露着王者不可侵犯的气息,“不!朕一直坚信,菀音她没有死!如若她死了,那么,今日出现在殿上的女子又是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画像!”他大手一扫,垂落下来的柳叶便被打落在地,连清音被他这般器宇轩昂的脸给震住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后来,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眉目间闪过一丝的诧异,她有些不确定的道,“陛下此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相如看着她,只觉得满腹的怒火无处撒野,冷冷的发出了一声冷哼,并没有回答。

连清音的身子晃了晃,急切的道,“陛下,天下相像之人何其之多?陛下又何以认定,此女乃是姐姐的后人?难道陛下觉得,姐姐是留在了北戎么?”

“够了,这件事,朕会查清楚的!”宇文相如一甩龙袍,凌厉的视线从连清音身上扫过,他眼中的尘埃似乎正在沉淀下来,“清音,你该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朕,可以赋予你任何一样东西,甚至,朕将本属于她的后位也一并的交给了你,如若这次能够成功的找到菀音,皇后,继续是你的,但是,朕绝不会再做这个帝王,你该明白朕的意思!”

心痛!简直就是痛不堪言!虽然她明明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可是她宁愿自己永远身处在这样的梦境之中,永远不要醒来。他的话,比起锋利的匕首,有过之而无不及,活生生的剖开她的心脏,让她五脏六腑鲜血直流!

她向来都明白,他的温柔,永远都不是对着自己,在外,她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在内,她与他相敬如宾。是的,珠宝赏赐,一样不少,只要她派人请他来用膳,他一次都不会拒绝。可是他的脸上永远都出现不了那样的笑意,在面对连菀音时候,那种快乐的笑意。

后宫的女人以为他们帝后伉俪情深,却只有她明白,这样的伉俪情深,仅仅是做给外人看的。即便他招幸她,也是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半个时辰之后,她还是会被宫女接回自己的景仁宫,继续做她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有谁知道她的痛苦呢?

连清音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再睁眼的时候,面前早已经没有了那凌人的身影,她望向那刺眼的高阳,刺得双目足以阻止泪水的滑落。女子的拳头渐渐的握紧了起来,她怎么能,怎么能够,放手自己的幸福呢?

马车在喧闹的街市上颠簸了将近有半个时辰,才迟迟的停下,栾颖淡然的下了马车,但是颜如雪已经渐渐习惯了娇身冠养的日子,难免有些受不了,刚下了马车,就跑到了一边的石狮子旁吐了个干净。

宇文啸皱着眉头,说不清道不明那样的感觉。

他,貌似有洁癖?这是栾颖得出来的唯一的结论。

王府的外面早已经站满了大大小小的仆从,每个的脸上除却了喜悦,还有就是胆战心惊。谁都知道,宇文啸是个难伺候的主子,稍稍出了差池,可就小命不保了。唯独与他们不同的是在王府内已然张望着的几名女子,一瞧见他们的夫君回来了,就一个一个的迎了出来。

宇文啸扶着颜如雪,步伐缓慢,栾颖紧随其后,在她的身后,是高德与王常安两个副将,他们在进入王府前就驻留在了外面,这里终归女眷偏多,将领不适宜入内。但是栾颖就不同了,大家都知晓她是女儿身,自然没什么大碍。

“哎,你是谁啊?”宇文啸一行已经进了王府,她却有些悲催的被一个女人给拦了下来,那女子眉眼生的还算是美丽,就是说话的声音,像是黄鹂鸟一样,听起来有些刺耳。她穿着玫红色的罗裙,手中还执着扇子,一股股刺鼻的香味让栾颖皱起了眉头。其余几个女子都跟随在宇文啸的身后一同进去了,这个女人却好像就对她有意思一样,上下的目光打量着不停。

真没有想到,刚进这个王府,就会遇见麻烦。她还记得,方才在马车内,他对她说的话:“任何时候,都不得暴露你是女子的身份。”她没有迟疑,点头应允,或许这样,她会更加方便一些。可是如今,瞧着这个女子的打量,她大感这个女人会发现一些什么。

虽然她身着戎装,但是这张清新秀丽娇艳若滴的小脸上的芳华,又怎么会被这区区的铠甲给遮掩?而显然,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就是这样想的。

“你是。”她的话只是刚出口。

“让她进来。”前方,宇文啸居然回头了,对着她们的方向,若有所思。

面前的女人迟钝了一下,再度要发言的时候,她甚至诧异为何前一秒还在自己面前的人这一会儿竟然已然到了王爷的面前,众位女眷,眼神不一的打量在了她的身上,从这个人身上,她们感觉自己有种身为女人的威胁。可是,也仅仅只是感觉罢了。

因为,她们所有的视线都关注在了颜如雪的身上,她们可明白得很,在这个女人进入王府开始,手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她们家王爷。

“王扶。”宇文啸发话了,女人之间的窃窃私语瞬间就小了一些,一个年近四十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哈着腰道,“王爷。”听着他的口音,似乎是个太监?

栾颖眸光一黯,虽然她不了解这个朝代,却也明白,历朝历代,太监应该是皇宫里才有的才是,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王府?这说明。下面的她没有再想下去,清朝尚有九龙夺嫡,每个皇子对于皇位的向往都是显而易见的,可是她却未曾想到,原来,宇文啸也会有这样的心思。

“将军,请随奴才来。”方才宇文啸和王扶之间的对话她显然没有听见,如今王扶忽然对她说话,栾颖眼神才游离了过来,她颔首,j两个字,“有劳。”她也是一个并不擅长说话的人,能行动的绝不会说话,能打手势的绝不开口。在现代进行特工培训的时候,她们学习的最多的就是手势,似乎,嘴除了吃饭几乎是用不上的。

跟在王扶的身后,远离了那些粗俗的香味,顿感清新的空气袭向了自己,她的步伐自然也变快了许多。

一路走来,她才渐渐的对宇文啸的审美有了重新的认知,像是他这样含着金钥出生的人,居然将整王府装饰的如同桃花源一样,有花有树有竹林,每一处的亭台楼榭,都格外的别具匠心,四处还交叠着琴音与曲声,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如同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

栾颖的脚步陡然间的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将头仰到四十五度,将一抹白色的身影恰巧纳入眼界,依稀可见女子飘扬的青丝,她就站在珊瑚长窗前,与栾颖毫无避讳的对视,瞳孔中清澈的不夹杂丝毫的尘埃。

“那是水涧阁的白雅然夫人。”蓦地,她听见了王扶的声音,视线渐渐转移到了那女子手中握着的玉笛,以及这戛然而止的琴声,原来,刚才的曲子便是她奏的?栾颖的眉不自然的收紧,这个女子所在的方向为西边,而方才的琴音却可以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的手不自然的攥紧,这个女人会武功?

她不禁唏嘘,开始怀疑,宇文啸的这个王府里究竟是养了些什么样的人?

栾颖背对着那个女人离去的时候,依然可以察觉到她的视线,没有丝毫的掩饰,仿佛要从她的后背贯穿她全身,那样的视线,唯一缺少的便是凌厉,而多了的,竟然是——哀怨。

她向来喜欢在三秒钟之内读懂别人的心思,但是在这样貌似危机四伏的王府里,她却没了那样的兴致,果断的遵循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便杀之。她便是一条筋的特工,除了对于主子,对其他的人一概是没有心的,除非,是那些给过她恩惠的人。

“将军,到了。”王扶领着她,最终在一处楼阁前停了下来,她抬眼望去,瞧见那金灿灿的匾额“紫月阁”。整座小阁占地面积并不大,内里的装饰也毫无奢华之感,她却格外的喜欢,如此的简洁,住着才会舒心。

站在紫月阁内,她回眸,才发现王扶停留在距离这里十米的地方一动不动,眼眸中似乎夹杂着一些什么,但是她没有多想,点头谢过。

临走的时候,王扶还对着她说了几句,大抵就是紫月阁距离王爷的住处有些远,如若她有急事,可以随时去找王爷。栾颖的轻功本就不在话下,对此也只是嫣然一笑,这一笑,便从王扶脸上看见了惊惧之意。他定是感觉自己不像男人不像女人,一定是妖魔转世。

而栾颖暂时还不知道,这个紫月阁中,所藏着的秘密。

或许因为她身份较为特殊的原因,紫月阁中,并没有安排任何的婢女,这也方便了她不必在人眼下做事,被人盯着的感觉是很不舒服的。

衣服等物品王扶都安排人送了来,他们统一将东西都放在了阁外的地上,就仿佛是避开这个不祥之地一般,一溜烟的跑走。栾颖淡然的从门外将东西整理好了纳入柜中,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一段的戎马,一段的奔波,她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了,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褪去,女子曼妙的身形显露无疑,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沐浴的水她都准备好了,身着一件粉嫩的肚兜,除此之外,身上无一件遮蔽之物,修长的身影立在木桶之外,纤纤素手伸入水中探着水温。

明白如玉的雪肌衬着水上漂浮着的粉嫩的花瓣,晶莹的水雾蒙着,如同梦幻一般,白皙纤细的长腿率先迈入水中,然后缓缓的解下最后的一层遮蔽物,将全身都浸入水中,水清透柔和,她信手拈起花瓣洒在洁白如玉的手臂上,颇为享受这段美好光阴。

无论是现代,还是现在,她身份的特殊让她根本无暇去享受这样作为一个女人本该拥有的沐浴,所以,栾颖也难得的身心放松。

就在那一纸纱窗之外,一双明眸,清澈明亮,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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