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棉的火气又热腾腾地灼了上来,“什么凤凰不凤凰的,你不要胡说了,如果我真的想当凤凰就不会和你分享今天的事,亏得我光明磊落地和你八卦,既然你这么脆弱敏感,还这么易怒,看来以后我可要慎言慎行了,最好是不言不语的,少说少错吗!晚上也别给我打电话了,省的您老人家晚上酸气熏天,睡不着觉。”
“也亏得我以前觉得你是只小绵羊,时间久了才发现原来你是披着羊皮的小狐狸,你是在威胁我么?”
“哪敢呢?”
“我看你是嫌不够才对吧!最好把我这个低矮挫踢到爪哇国,自己找个骑白马的美美地过上你的小日子。”易磊说的有些义愤填膺。
“可惜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你踢到那么远的地方,再说骑白马的可能不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哦!”罗锦棉俏皮地说道。
“你——你——你——”
罗锦棉依稀可以看到一头气的鼻孔冒烟的大黄牛在原地绕圈圈,心里的火气瞬间消散了。
“磊磊呀,你不要这么多心好不好,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罗锦棉软言细语地说道,“再说你也知道我有多么的讨厌那种有钱的男人,男人一旦有了钱就抵挡不住外界的诱惑,就像我的父亲,以前没钱的时候多好,他还会带着我去这里玩去那里玩,给我买这个买那个,那时候我就想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可他做起了生意,说忙着给我们赚钱花,从那个时候起我感觉我就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孩。”
“可是这样还不够,他生意没冒多大的芽,花花肠子就开始一大堆一大堆的。居然在外面暗结珠胎,最后留下我和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个时候每次过生日,我就许愿有一天他的钱通通被偷走。让他知道什么叫脚踏实地的做人。”说道后来她的声音喑哑的像是卡了壳的磁带。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是我想太多了,你不要哭。”易磊能感觉到电话彼端,那颗被风雨沾湿的小草,正弯着她细嫩的叶子,独自舔舐伤口。他有一种立刻飞过去的冲动,撑起一把大伞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雨。
“你瞎说什么我哪里有哭。”罗锦棉不服气地说道,“怎么样我还是挺狠毒的吧,等我生日到了,我还要诅咒他,你最好也别欺负我,小心我连带地说,让某某某男吃饭让饭噎住,喝水让水呛住,走路让雷劈住。”
“天哪,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可以是可以,要看你有没有诚意喽?”
“明天中午12点,约好到餐厅,你来验收,行不行。”
“一言为定。”
***
早上她乐呵呵地向大家打招呼。可大家完全当她是个隐形人,她也懒得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当时针和分钟在钟表上方重合之时,她欢快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小跑着奔出办公室。
易磊一看见她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摸摸她的小脑袋,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唉,进去再说吧!”
“锦棉怎么回事?”易磊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这么不好相处。一个个对我怒目相视,我刚来自然有很多问题要请教,可是她们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我,搪塞我,真是苦恼啊!”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在光洁的桌面上画圈圈。
易磊一把抓住罗锦棉的手,“这里这么麻烦,不如你再换个工作吧!”
罗锦棉像怪物一样地看着他,“拜托,是你让我到你公司试试,这才几天,你有让我换工作。”
“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应聘到,总裁贴身秘书啊!”易磊狠狠地加重‘贴身秘书’四个字。
“好了,你放心了,没有过不去的难关,慢慢等等也许就好了。实在不行再说吧!还有你的诚意在哪里,别以为我忘记了哦!”
“当然不会忘!当当当——”
易磊得意不已地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拿出来,在太阳的反射下,闪着金灿灿的光泽。
罗锦棉饿虎扑狼一般拆开,却发现里面赫然摆着一个精美的GUCCI包包。
“呃,这就是你的惊喜吗?”罗锦棉脸色臭臭地说。
“怎么你不喜欢吗?”易磊的一腔热情瞬间被冷水熄灭了。
“你还留着发票吗?”
“干嘛?”
“退了吧!”
“什么?”易磊一脸不敢置信地高呼道。
“你不觉得这个太奢侈了吗,一个月的工资就这样付诸流水了。再说了这样的东西地摊上10块钱一个,一挑一大把,也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这怎么会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难道它是金子做的吗,我看我使劲咬一口也要留下一个大牙印,可如果我收上,别提咬一口,就是擦破个皮也得心底下流脓,兢兢战战地保护着不行,没准还要放在家里供养上,何苦呢。再说了这样的好东西,配上我的衣服也不糟蹋了不是。”
“那我给你买一套好衣服去!”
“好啦好啦,你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有个男人特别特别喜欢红色法拉利,可是他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黄金般的头脑,只能没日没夜的工作。钱攒够了,可是谁家的法拉利会放在街边小摊上,于是他还要找个高级的餐厅,当然车子还需要高级的修护。这样无休止的恶性循环,最终让他崩溃了,他把车卖了,还了债,结果落得个一无所有了。同龄的人娶妻生子,他还是光棍一条。你说,你也想走上一条不归路吗。”
“你说的太严重了,再说这不是法拉利!我只想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我的同事还对我说他的女朋友天天跟他要这些东西,而你穿的都是淘来的,最好的也是反季的,打折的,所以我就想给你个惊喜。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争取加薪升职,完全不会成为负担的。”
罗锦棉无奈地看着他,“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情况,我并不希望你有多少的钱。”
“这你放心,我绝对的忠诚。”
“关键问题是量力而为你知道吗,你天天太辛苦如果到头来换来一身的疾病,以后我还得伺候你。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礼物了。”
“你说的我好感动。”易磊执起她的手,感慨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哎呀,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吃完饭,她和易磊到处逛了逛,时间像是打了兴奋剂跑的飞快,倏地一下就又到了上班的时间。
她百般不情愿地踏进办公室,就当她准备接受大家的冷板凳的时候,突然间所有都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她心里暗暗地笑道:这里的人们都会变脸谱吗,一会儿一张脸。
她莫名其妙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一个名叫安安的秘书竟跑过来乐呵呵地和她搭讪,“刚刚那个帅哥是你的男朋友吗?”
“嗯。”
“你们刚认识?”
“不,我们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像例行公事一样地回答着,难以适应突然的热情,就像是冬天里手冻得快掉了,突然放在火炉上还会隐隐作痛。
“哦!”安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本来谄媚的笑容更加灿烂,午日的烈阳也不过如此。
她一脸轻松地说道:“原来是这样。你不是刚刚有事要问我吗,尽管找我,我是这里的地头蛇。”
“那谢谢了。”
“没事,只要以后你把总裁的动态,喜好告诉我们就好了。”这下轮到罗锦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你也别怨我们,我们对总裁的敬仰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当然其实东方特助也是不错的,我也挺喜欢,但是更喜欢总裁啦!”
罗锦棉看着安安一副陶醉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你们对每个刚来的女员工都是这样吗?”
“是有一定的关系,但更关键的是你是钦点的秘书,我们都以为你和总裁有什么,把你当成了头号劲敌了。”
“怎么会?”罗锦棉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急急地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呃,你不知道?”安安小心翼翼地询问。
“知道什么?”
安安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默默地嘀咕:“竟然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些太多嘴。”
抬起头来对罗锦棉讪讪一笑,眼珠四下漂移,顾左右而言他,“你太漂亮,我们都有危机感了。反正以后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等我坐上总裁夫人的位置,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我走了啊!”说完像是遇到猫的耗子一样,灰溜溜地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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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锦棉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拿出包包里的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还算可以吧,标准的鹅蛋脸,丹凤眼,鼻子和嘴长得小巧玲珑。凑在一起却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顶多是一清粥小菜。
她对着镜子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上班时间,你就在做些这个吗?”君越群的声音很好听,宛若把一块上好的巧克力放入口中,浓醇丝滑,口齿留香。
但听在罗锦棉的耳朵里完全就是一锅刚出炉的麻辣烫,麻麻辣辣的味道让她近乎崩溃。
她火速地把镜子塞到包包里,尴尬至极地说道:“对不起,总裁,我错了!”
时间就像是一头倔驴子,用鞭子疯狂地抽动,它还回过头来,呼哧呼哧地朝你耍小性子。终于她忍不住这诡异的宁静,艰难地挪出一些余光观察情况,却被逮了个正着。她吓的赶快把头栽了下去,简直可以栽到地面上了。
“你真像是一只小乌龟。”
罗锦棉仔细琢磨着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她很效率慢吗?她长得很绿吗?她很驼背吗?
“你的胆子一直都这么小么?轻轻一碰就缩到壳子里去了。”君越群及时地为她解释道。
“啊?”罗锦棉瞬间明白君越群的意思了,确定以及肯定的说:“你在耍我。”
“我从来都不知道办公室里养了一只逗乐的小宠物呢!”君越群戏谑地说道。
罗锦棉的手握的紧紧的,她有一股极强的冲动,狠狠地在这张帅的掉渣的脸上捶上一拳,让他再得瑟。可想着她岌岌可危的饭碗,她拼命地压抑住这种冲动。
君越群难能可贵的笑容再次出现,仿佛大草原上的清风,夹杂着青草的气味,阳光的气味,泥土的气味,迎面向罗锦棉扑来。
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仿佛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而是一个调皮捣蛋的顽童。
她没来由地被他的笑容感染了,笑弯了嘴巴,梨涡浅现,面如春晓,仿佛一朵摇曳在春色中的百合。
“你的酒窝很漂亮。”猝不及防地,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温热而粗砺的触觉仿佛流星雨般一闪而逝,却在她心里留下无异于山崩地裂的震撼。
她的身体僵硬成石膏般,一双大眼迷蒙困惑着看着始作俑者,却落入了一双勾魂蚀骨的眼眸。
一股不知名的种子在心底着床了,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勾着她的心里痒痒的。
“能帮我泡杯咖啡吗,可爱的秘书小姐?”君越群声音再度响起,带着魅惑的沙哑。
罗锦棉像是吹笛人竹篓里的一条蛇,手脚像是被遥控了似地按照君越群的吩咐去做。直到君越群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她还兀自陶醉在另一个世界。
“喂,锦棉别犯傻了!”安安毫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背脊。
她的脸刹那间火烧火燎的,局促不安地说道:“什么事?”
“不会告诉我你也迷上总裁大人了吧!”
“怎么会,你别瞎说,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罗锦棉极其夸张地说道,声音像是在烈火中烧烤般,刺啦刺啦的,冒着滚滚的极其刺鼻的浓烟。
“不用这么激动,”安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总裁大人的魅力是无远弗届啦,痴迷也是很正常的啦,不过你有了男朋友,劈腿就是不对的啦!”
“我没有要劈腿。”罗锦棉整张脸紧绷着,郑重其事地强调道,仿佛要和谁做出宣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