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中了亡命噬骨散,现在毒虽然已经解了,不再有生命危险,但这种毒药太过霸道,即使只是曾经进入过你的身体,也会严重影响到你的身体,要痛一段时间药力才会完全消散。而且,你还中了二八极仙散,那是一种极端厉害的春药,如果你不控制自己的欲望,与女子交合,就能够感觉不到痛苦。但是你现在没有一个妃子,不知皇上想如何处理此事?”看到东阳晨星的神色变化,柏明志深知春药已经开始发作,而东阳晨星正在在极力抵抗,如果不早作准备,等到药力全面爆发之时,再临时找人,只怕就来不及了。
东阳晨星艰难地,然而却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痛,我能忍得住。对不起馨雅的事,我不会再做。”话是这么说,可是如万箭刺体般的碎痛,让东阳晨星疼得呲牙咧嘴,浑身颤抖。牙齿,仿佛再用一分力,就会被自己咬碎,却始终咬紧牙关,不肯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柏明志闻言有片刻的愣怔:“对不起馨雅的事,我不会再做。”难道东阳晨星已经做过对不起馨雅的事?会是什么事呢?
“可是这两种药,药力都非比寻常,现在才刚刚开始,随着药力的进一步释放,随着你体力的逐渐流失,会越来越难以对抗。”
“我能坚持住。”没有足够的恒心,没有相当的毅力,我怎么可能仅凭自己是皇后的儿子,就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东阳晨星的精力几乎被剧痛消耗怠尽,不再言语,柏明志见状,只好叹口气,转身走出屏风,去看即墨馨雅怎么样了。
仅有一屏之隔的即墨馨雅,将东阳晨星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犯的错,结果却是他人承担,还是个一国之主,还是自己最不想与之有纠葛的逸儿他爸!痛,才刚刚开始,要全程忍下来,何其艰难!忠贞,一个可以有三千后宫佳丽的皇帝,在中了如此霸道的春药之后,要做到对自己忠贞,何其不易!其心,何其可贵!
方才羿明轩的话,言犹在耳:郁,前世今生都是我对不起你,你就不要因为我的伤害,一再固执地拒绝感情了。既然重生了,你就应该踏上新的旅途,开始新的人生。人生,怎么可能没有缺憾,你怎么可以因为一段没有走完的感情,就从此与感情绝缘?!是,不曾拥有,就不会失去。可是,痛苦与快乐总是相伴相随,如果没有痛苦,又哪来的快乐?!人生短暂,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几十年,放开心胸,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春天。这样,即使有一天失去了,也还有美好的回忆,你到了老年才不会觉得遗憾,不会觉得白活了这一世。
还记得自己当时就白了他一眼:就算你不再爱我了,也不要随便把我推销出去吧!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就是希望我接受东阳晨星,并为之解毒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为东阳晨星着想了?我和你之间的交情应该更深吧,怎么不替我想想?不会是到了异世,人变得格外现实了吧?
难道你真的是全心全意为我着想?你想做什么,真君子?哼,伪君子还差不多!
难道自己的决定真的不对?!可那些经历都是惨痛的教训啊!开始新的人生,呵呵,你说得真是轻巧!你不是也曾经深爱过,你不是也经历过痛失爱妻,难道不知道那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不知道那痛楚、那记忆是如何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柏明志出来时,只看到一个茫茫然不会感知周遭的即墨馨雅,着急地问羿明轩:“你是谁?馨雅她怎么了?”
看一眼即墨馨雅,羿明轩简明扼要地答道:“她现在需要思考,抉择。至于我的身份,尚请柏兄保密。羿明轩,馨雅的故人。”她前世的老公。
柏明志暗忖:思考,抉择?这是什么回答!什么?羿明轩,武林盟主!他什么时候和馨雅这么熟络?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两个有什么交集!再则,他怎么可能仅凭和馨雅的关系进到这个地方来?难道他和东阳晨星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身份要保密?!
柏明志点点头,不再说话:此人与东阳晨星的关系暧昧不明,且口风颇紧,自己想问些什么,他恐怕也不会告诉自己。和他聊天?时机不对,对象不对,性格不对,总之,什么都不对。柏明志啊柏明志,你不会是因为他和馨雅关系不一般而吃味了吧?!
与此同时,东阳晨星感觉越来越痛入骨髓,剧痛难忍,不由自主地在浴桶里不停地挣动。
“咣——”浴桶倒了!
“当——”屏风倒了!
弄翻了浴桶之后,东阳晨星痛得满地翻滚,又撞翻了屏风,口中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哀号声,那已经是极力隐忍过后才发出的声音。幸亏地上早已铺了棉絮,身体不至于直接接触到坚硬冰冷的冰块,身上仅有几处与浴桶、屏风相撞时留下的痕迹。
众人闻声迅速赶过来,只见东阳晨星筋骨暴起,曲指如钩,双目狰狞,神情恐怖之极。
柏明志急忙招呼羿明轩来帮忙:“快,和我一起将他放入浴桶。”刚才自己不该走开的,还是馨雅想得周到,事先就准备好了两桶减轻疼痛的药水,也是她建议在这个地方铺上棉絮的。
全身重新泡进了药水中,东阳晨星感到痛苦稍微减轻了一些,但仍然备受煎熬。
柏明志见状极为不忍,犹豫再三,下了决心:“这个药水药的份量不够,还要再加。”
即墨馨雅大惊:“可是这样重的份量,已经到了极限了,再加药,会伤身的。”
柏明志一脸别无选择的表情,无奈地说道:“他刚才的选择,你不是很清楚么!他是宁可痛死,也不会接受那种减轻痛苦的办法的!”当然自己也不希望东阳晨星选择那种方法,除非是馨雅以外的女子。
看到东阳晨星的惨状,羿明轩奇道:“馨雅,你不是精于以针刺穴么,不能用这种办法止痛么?”
即墨馨雅心情沉重地摇摇头:“不能,那样虽然可以暂时止痛,但是会严重扰乱血液循环,同时内脏器官受损,导致更严重的后果。真是不可想象,即使是在现代科技发达的情况下,也没有听说过,血液倒流人还能活着的!可是,古代就是有这种毒药,能导致血液倒流,人虽不死,却痛苦万状,受尽折磨。”
即墨馨雅抱着最后的希望看向羿明轩,试着问道:“你说催眠术会不会有用?”
羿明轩略加思索,便答道:“你别看他控制不住自己地挣扎,那是因为痛到无法忍受,是他竭力抵抗痛苦的表现,并不是无意识地行为。正因为太痛,他的意识十分清楚,并且完全集中在这一点上,难以产生别的思维和感觉,催眠术对这样的人难以起到作用。不过,我可以试一试,如果他意志力够强,能够将他的注意力,按照我的指示进行转移,还是有可能的。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即使成功了,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能够持续多长时间,毕竟,那不是一般的痛。”
“无论如何,试一试吧,总好过现在这样,今天才是第一天啊!”还不知道要痛多长时间呢!看着痛苦难耐的东阳晨星,即墨馨雅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揪住,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羿明轩先自己静默片刻,才开始问东阳晨星:“晨星,你如果能听清楚我的话,就点点头。”
东阳晨星已经听到了即墨馨雅和他的对话,明白他要干什么,此时见他准备开始付诸行动,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只是这平时做起来无比简单的动作,也让自己费了不少劲。
羿明轩将自己的声音放低,变得轻柔而缓慢:“你将心情放轻松些,还记得那天我催眠馨雅么?如果你相信我,就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如果你能够成功被催眠,就暂时不会感觉到痛苦,虽然不知道时间有多长,但总好过一刻不停地痛。”
“此事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开始了。来,先想象放松你的身体,你的脚、小腿、膝盖、大腿,背脊和两肩,胳膊、手、指头都一一舒适地浸泡在水中,这样的舒适让全身都能够放松了。接着想象你的脖子和下巴、脸上的肌肉也放松了。现在,请你想象你的身体渐渐沉重起来,终于深深地陷在褥垫中。这样一来,你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好,对,就这样保持两三分钟——身体完全放松了,心情十分舒适。然后,请想象你是一朵云彩,一朵特别轻盈、万念俱空、飘浮在辽阔蓝天上的云彩……”
东阳晨星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思想,尽量按照羿明轩的指示来做,随着意念的不断集中、深入,身体不断放松:面部肌肉渐渐松驰,不再紧咬牙关;眼睑自然下垂,不再眨动;四肢不再扭动,呼吸也逐渐平稳均匀,终于慢慢地进入了睡梦中!
成功了!催眠成功了!东阳晨星既不是昏迷不醒,也不再痛得无法入睡,解毒五个时辰之后,经受住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成功催眠,第一次安稳地、没有痛苦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