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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潮湿的祠堂里,王氏正躺在一张破旧棉质绸缎垫子上气若游丝的痛苦哀口今着。此时的王氏高烧烧的面色潮红,浑身虚汗不止,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还穿着那件行家法时穿的衣裙,上面血迹斑斑,污浊破烂,还散发着阵阵血腥味,通身看起来哪里还有以前的花容月貌,富贵端庄啊,看那样也就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自从王氏被姚老夫人执行过家法关进祠堂后,琼华院的一干丫头婆子深恐这件事会牵连上自己,因此没有一个人敢过来伺候王氏,再加上姚府中众奴仆对王氏的为人产生了强烈的质疑和鄙视,以至于王氏现在狼狈不堪,连件换洗衣服都没能穿上,甚至于刚到祠堂时身下铺的,身上盖的还是草垫草席。要不是大少爷回来看到后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和抗议,那张稍微暖和厚重一点的棉质绸缎垫子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给换上呢。

王大海从祠堂里的密道进来,眼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王大海看着王氏昏迷着还在痛苦哀嚎的可怜无助模样,直恨得脸色发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里闪着遏制不住的怒火,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老高,口中怒不可憋的低声吼道:“姚府,我王大海和你们不死不休……”

且说添香苑中,碧君用过午膳,因心中记挂,放心不下慧芳,便命春兰去流芳阁中悄悄打探消息并给慧芳带话,让她宽心。自己则拿上写给阮氏的方子带着柳嬷嬷和夏竹往阮氏的海棠阁赶。

刚到海棠阁外,便听到屋内传来一阵争执声。碧君连忙打帘进屋,这才看到,和阮氏争执的正是阮氏的嫡女姚碧曦。

姚碧曦的长相颇为成熟艳丽,芙蓉脸,桃花眼,身材更是发育的极好,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今日的她又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牡丹绣烟纱碧霞裙,丝裙的领口开的很低,隐隐约约的露出丰满的胸部。乍眼看去,一点也不像还未成年的女孩。

那姚碧曦看到碧君,冷笑一声,道:“呦,这说谁谁就到啊,可见还真不能在背后说人啊。大小姐今个怎的有空到我们这小院里头来,真是折煞我们喽。”

阮氏本身就正在气头上,听了她这话,更是气得直跺脚,指着她便大声骂道:“你个作死的臭丫头,你上不孝敬父母,下不友爱姐妹,我当初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孽障,早知如此,我生下你时就应该把你掐死了事,省的你给我祸害的家宅不宁。”

姚碧曦虽是女孩,却因生得貌美,从小就很得姚二老爷的喜欢,因此养的骄纵成性,任意妄为。阮氏为着她这样,没少骂她。可她因有姚二老爷护着,从来都是有恃无恐。因此她听了这话,竟不以为意,混不觉难堪,还笑着对阮氏道:“母亲,你这话都说过无数次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词说来听听?”

碧君见阮氏脸都白了,浑身乱颤,就知她气得不轻,忙上前扶住她,一边往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一边轻声宽慰她:“二婶快别恼了,身子要紧。妹妹也是年纪小,不懂事,二婶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碧君深知姚碧曦这种人就是越理她,她就越是上杆子的人,所以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理她。因此,她也劝阮氏不要去计较理会,过会儿姚碧曦觉得没趣,就自会离去。

阮氏听懂了碧君的意思,也不再理会姚碧曦,转而亲昵的拉着碧君说话。碧君把几张方子交到阮氏手上,阮氏看了第一张不禁奇道:“这竟不是药方?”

碧君笑着解释道:“这第一张方子是一道药点。是面粉,鸡蛋各一斤,枣泥一两,莲肉二两,白糖一斤三两,菜油半两。将干莲肉去心,放入锅内,加清水煮熟至粘软,再以白布包莲肉揉烂成泥。将鸡蛋打入盆内,加入白糖,要搅拌小半个时辰,待蛋浆由淡黄转为白色时,再将面粉和莲肉泥撒入,调和均匀。还要准备一个蒸笼,在蒸笼里垫上干净的纱布,抹上菜油,倒入调好的蛋浆,蒸熟即可。吃时将蒸熟的面点切成小块,每天当作早膳食之。

二婶,您失眠的症状正是由于您平日里思虑过重,压力过大从而引起气血两虚所导致的。千万不要小看了这气血两虚之症,如若长期得不到有效的益气补血,轻者少气懒言,疲乏无力,心悸失眠,肌肤干燥,肢体麻木等等,重者则畏寒肢冷,尿频尿多,人会很迅速的衰老下去的。

而这道药点正是有养血安神,滋补心脾血亏的功效。除了这道药点,您要每天早晨坚持吃外,另外一幅方子是由当归,川芎,白芍,熟地,红枣,党参和甘草制成,用量都写在上面了,每天用水煎服,早晚两次。这个方子不仅可以治疗失眠,益气补血,医治各种女人病,更能美容养颜,泽颜润肤呢。”

阮氏听了这些,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拉着碧君的手连连道谢。那边的姚碧曦撇着嘴一脸不屑,冷哼一声挖苦道:“真要有那么灵的药,你母亲何至于死的那般凄惨。”

她这话一出口,那边阮氏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急急的跑过来,一个巴掌打在姚碧曦脸上,口中厉声怒斥道:“住口,再在这胡说八道,我就行家法伺候。”

姚碧曦脸上挨了一下,当场就愣在了那里。阮氏虽从小对她骂过许多难听的话,却也从来未曾动过她一个手指头,如今她就是随口提了一下碧君母亲的事就被阮氏打了一个耳刮子,这让她心中怎能不震惊,气愤。

她捂着脸,呆呆的看着阮氏,口中喃喃道:“你打我,你打我,你居然打我……”阮氏心里也不好受,她偷偷瞄了一眼碧君,见碧君正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对这边的情况也视而不见。她的心猛地咯噔一声,她意识到碧君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

阮氏清楚,她现在不能不做出点什么来分散碧君的注意力了,她对着姚碧曦大喝一声:“滚。”便扭过头不再理她。

阮氏毕竟是姚碧曦的亲生母亲,姚碧曦不敢怨恨阮氏,转而把一腔委屈和怒火全数转加到碧君头上。她狠狠的剜了一眼碧君,跺了跺脚,转身跑出去了。

阮氏走到碧君面前,拉起她的手,勉强笑道:“君姐儿呀,别跟你妹妹计较,她呀,就爱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唉,你说我的病是思虑过重,你看看这些不省心的东西,我能不操心嘛我。有这一大家子的生计琐事,你二叔那几个妖里妖气的妾侍,还有你这些个弟弟妹妹们,唉,哪个都不让人省心呀。”

碧君只是低着头,嘴里轻轻嗯了声。阮氏也吃不准碧君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得继续说道:“你看看你,二婶就怕你听了那些混帐话吃心,你现在可不是在恼二婶和你妹子嘛。”

碧君之前听了姚碧曦的话,心里除了产生强烈的怒气和冲动外,还多了一丝疑问,她一直在低头沉思,她觉得有什么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可偏偏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她抬起头看着阮氏稍有不自然的表情,她心里断定,阮氏一定知道些什么,可她又拿不准阮氏为什么不告诉她。

碧君对着阮氏笑了,她反手握住阮氏的手道:“碧君怎么会恼二婶和妹妹呢。碧君相信二婶,永远相信。”

阮氏被碧君的话深深的震撼了,她从碧君的眼里感受到了坚定不移的信任。

碧君露出灿烂的笑容,道:“二婶,我们走吧,到祖母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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