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盛为失去赵得胜这个得力的助手,米行的琐事,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不过还好,有容子俊的帮忙,担子轻松了不少。
几日前,容子俊向米盛请辞,带着五名得力的伙计,踏上了去吴东米乡进谷的路程。
米盛无形之中,也对容子俊改观了不少。
“你这侄子,看来娶了媳妇后,做事沉稳了许多。”米盛躺卧在床上,与身边的容氏有感而发。
“俊儿是我从小看大的,做错事时,年纪还尚小,眼下也长大成人了。”容氏心中窃喜,回话。
“俊儿来后,米行的事也步上了正轨。”米盛侧过身,看着身旁的老妻,“我已向官府递交了通牒,将你报为正妻。”
“老爷!”盼了十多年啊,终于如愿了,“安儿马上就到十五岁生辰了,妾身希望就此机会,邀些往常交好的商妇来米府庆祝,同时向她们宣布安儿已为嫡出。”
“这些事,你做主就行了。”米盛应道,合眼休息。
……
米安的十五岁生辰,米贵与她同为姐妹,不到场似乎说不过去。于是,到沈府邀请了沈曼成同去,与她做做伴,省得被米安冷落。没想到到沈府后,竟然遇到了久未谋面的顾泽,想到当日他严词拒绝米安,为自己挣回颜面,吐了口恶气,于是连同他也一起邀请到米家来了。
顾泽本不不太愿意再去见到米贵的恶姐姐,但抵不住米贵的诚请,再加上沈曼成也不咸不淡地邀了两句,只得与他们同行。
三人一同到“凤祥记”,选了支精美的金钗,用锦盒装好,权当作共同的贺礼。
……
容氏在米安十五岁的生辰上,花了很多心思。
米府上下,挂满了红色纱帘,红灯笼四处结挂,只等入夜后点燃增添喜气。
听府内的婆子说,容氏不惜花高价购了些烟花爆竹,只等入夜点燃灯笼后,一起燃放。
“希望明年贵儿及笄生辰时,你二娘也如此费心费力。”沈曼成与顾泽坐到后院枣树下新添置的石桌上,品茗。
“她这么做,是想告诉世人,她与我姐姐现在已正了名份。”米贵全然不以为意,嫡出庶出又怎么样,排场再大又能怎么样,只是作给世人看而已。
“二小姐的家事真是复杂,”顾泽戴着箔金镂空面具,将烫伤后骇人的疤痕遮住了,其余三分之二的脸庞在箔金的点缀下,愈发俊朗,“如我一般,只身一人,没有那些个烦恼事,逍遥自在。”
“待贵儿及笄后,就会嫁给我,到时候也就不用去烦恼你那二娘与姐姐的事儿了。”沈曼成笑意盈盈,当着顾泽的面,紧紧抓住米贵的手。
米贵只是笑笑,没有将手抽回来。
这两男子,长相都如此俊朗,引得游园观赏的众小姐纷纷瞩目,用团扇将半边脸遮住,频频向两人发出秋波。
“喂,你喜欢哪个?”一小姐羞羞涩涩,躲在花丛下,用下巴点点沈曼成与顾泽。
“我喜欢戴金面具的,好有型!”另一名小姐,大大方方,站在空地,对着顾泽搔首弄姿。
“我也喜欢!”
“我也喜欢,太帅了,太酷了!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大方示爱小姐的一番话,引得其他人纷纷赞同,一致对顾泽投票。
坐在一旁,本来想无视这群花痴少女的沈曼成郁闷了,这些个小姐,也太大胆了,示爱也要躲着些吧,怎么声音叫得一个比一个还大。
米贵看到沈曼成一脸吃瘪相,用丝帕赶紧捂住唇,低头闷笑。
顾泽被突然而来的桃花运,逗得俊脸泛起红潮。
“快看,快看,他害臊了!”
“好可爱啊!”
花痴少女们见到顾泽的反应后,更加疯狂了。
顾泽无奈,解开耳边拴住面具的细绳。
“哇,他要把脸全部露出来了!”
“光看半边脸就这么帅,全部都露出来,那岂不是帅呆了?”
“不行,不行,快扶住我,我怕见到了,受不了会被电晕的。”
小姐们瞪大眼睛,纷纷期待顾泽面具下的脸,是怎样的倾国倾城、俊美无涛。
“顾公子!”米贵对着顾泽摇头,“不可!”有人欣赏是好事,他怎么要把桃花往外推呢?
顾泽边笑着回应边把面具解下:“还记得当日二小姐说过的话吗?一个人的内心比外在更重要。”
看到顾泽面具下的脸,花痴状的小姐们发出惊喘,四下作鸟兽散去。
“顾兄啊,你就戴上面具吧,看把钦慕你的小姐们全都吓跑了。”沈曼成牵着米贵的手,笑看一群花痴女被顾泽惊到,四下逃窜。
“她们只看到皮相。”顾泽淡定,又把面具罩回脸上。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可乐急匆匆地跑来。
米贵皱眉:“什么不好了,安姐姐生辰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小心被二娘听到。”又会编排什么不是。
可乐弯下腰,顺口气:“呆子,呆子跑到大小姐的院落中,正被一群小姐们捉弄。”二夫人容氏为大小姐米安在米贵小姐的隔壁打整了一处院落。那小猫胆子极大,专往人多处挤。米安带着众小姐夫人们参观,没想到呆子成竟然窜了出来,惊到了人。
“这呆子成,是该给它点教训。”米贵皱眉。
沈曼成心疼自己送于米贵的小猫,更何况这猫还冠着他的半个名:“快带我们同去,如果惊到旁人,也好道个歉了事。”
“公子快随我来,要是去晚了,只怕呆子被激出野性,伤了人。”
……
米安的院落正在米贵隔壁,自从米盛允了容氏成为正妻后,容氏便差人将这本来荒芜杂草从生的院场整理了出来,在院中间开凿取水,弄了个假山傍水的小池塘。
等米贵等人被可乐带去米安的院落,只见一群小姐们围着那片小池塘兴奋地吵闹。
“猫会不会习水性?”
“它长得太肥了,就算猫本性会水,这么胖只怕也浮不上来。”
“安姐姐,这猫要是溺死到你的新院落里,只怕寓意不好吧?”
小姐们七嘴八舌,盯着小池塘直看。
“怕什么?难道区区一只肥猫,还会变成怨鬼不成!”米安站在众小姐堆里,如众星捧月般高傲。
米贵闻言急忙钻起人堆里,果然见呆子成在池塘中央嗷嗷直叫,四爪扑腾,浮浮沉沉。
“呆子成!”
正当米贵在池塘边急着围围转时,身侧传来“扑通”一声,有人跳下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