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铜镜,望着佟舞柔的表现,佟青黎的面容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唇角勾起的那抹不着痕迹的嘲讽,“姐姐但说无妨,黎儿不懂宫中规矩,还请姐姐多多指点迷津。”
佟舞柔敛了眉眼,留意着佟青黎的态度,心中像是早已有了打算,开口道:“只不过怕是妹妹尚未及笄,又是淑妃娘娘请了去的,若是将扇面送给哪一位,都会得罪其中令一位娘娘,到时候怕是事情会变得复杂,严重的话,还会连累到相爷也指不定呢。”
“啊!真的么,大姐姐,那怎么办?黎儿当真是没有想到这点,黎儿不想连累相府。”在蕴儿梳好最好一缕发丝的时候,佟青黎适时地转身,故作惊恐状地开口。
佟舞柔心下一喜,见到佟青黎这般害怕倒是意料之外的,看来她这副胆小如鼠的性子在丞相府能蒙混了爹爹算她幸运,但面对深不见底的皇宫后宫,她还嫩了点!
“姐姐这里倒是有个好法子,不过得妹妹配合。”佟舞柔意谋不明地沉声道。
“什么办法?姐姐说,黎儿一定照做。”佟青黎应和道。
佟舞柔瞄了眼旁边的蕴儿,随后弯下身子附在佟青黎的耳边,耳语片刻,脸上始终挂着那抹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妹妹觉得如何?”佟舞柔抬眸,目光带着期盼。
佟青黎故作迟疑,“大姐姐,这……”
“怎么?妹妹不愿意?也是,妹妹花了近三天的时间完成了这幅绣品,今天妹妹参宴,若是能当众夺得魁冠,也能给相府长脸,在众多皇族公子小姐面前一展风采,姐姐的担忧也只是万一的事情,妹妹不愿意,也纯属正常。”佟舞柔掀起小嘴,不满意地说道。
“姐姐误会黎儿了,若是姐姐能替黎儿献出绣品,长脸的不还是咱们相府,黎儿当然很乐意,黎儿只不过是怕麻烦了姐姐,怕……”
“怕什么,今日百花宴上你只管跟着我后面,也别多说话,其他的都由姐姐替你打点好就是了。”佟舞柔眸中流露出的焦急,生怕下一刻,佟舞柔会反悔,连忙又道:“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妹妹先好好梳妆一下,姐姐也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在大门口等妹妹。”
说完,头也不回的,拿着绣扇欣然地离开了琉璃斋。
身后,佟舞柔嘴角洋溢出的笑意更甚,讽刺而凉薄,“蕴儿,既然大礼送出去了,那咱们今天就请那些个皇宫贵族的公主娘娘们看场好戏。”
“小姐请放心,蕴儿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浅蝶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小姐要现在出去么?”蕴儿低垂着眸子望着眼前清雅秀智的小姐,这一次,她不仅要帮助小姐惩治了那个大小姐,还要为自己驳回曾经的屈辱之仇。
佟青黎看着她眼中的愤恨,便知道蕴儿对佟舞柔已然恨之入骨,心中划过一抹疼痛与怜惜,淡淡道:“嗯,这次听说宸王也会出现,蕴儿你怎么看?”
“小姐见机行事便可,咱们这次的主要目标的是大小姐,至于宸王,小姐可以趁这次机会让他后悔。”蕴儿眸光微转,脑袋里想到前段时间,宸王当殿拒婚的事情一定给了小姐不小的打击。
“后悔?恐怕不会,不过我会让他见了本小姐就退避三舍,你信么?”
“小姐的心思……蕴儿不敢妄加猜测!”
佟青黎微微一笑,赞赏的口气说道:“蕴儿,你变聪明了。”
宸王府内大门口。
周围的百姓一听说今日宸王要出门进宫的消息,纷纷都从大老远的赶过来,为的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一睹威武宸王风采的机会。
此时,宸王府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百姓们翘首盼望,那些名门望族的闺阁小姐则是在出家门前特地从宸王府绕上一圈,而未能进宫参加百花宴的女子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而她们的心目中都只有一个相同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能够博得宸王眷念。
一匹浑身通体漆黑的骏马笔直地立在宸王府门口,谁都知道这匹马跟随宸王征战多年,宸王更是视它如自己的兄弟一般敬重。
突然,一道玄色锦袍在空气中划开了一道弧度,黑色纹珞镶金云靴踏出宸王府大门门栏,顿时周边百姓皆发出一阵惊叹。
只见那宸王南宫元曜高大的身躯似遮住了周边的云彩和阳光,一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和威严自头顶压降下来,而这种威慑力是东麟任何一个皇族中人所未能有的,威名远扬的宸王的名号自是传遍了整个苍茫大陆,三国知名人士亦是纷纷都依傍而来,可谓是势力范围致广大,不论是南燕的老燕王,或是北瀛国的弘徽帝,或是东麟新皇南宫元臻都要忌惮他三分,东麟正因为出了个像宸王这般的将才才能压制住各方平乱。
而这个世界里,唯一能与宸王相媲比的便只有那位高深莫测的璟王,奈何这个璟王是个怪癖颇多,不按常理出牌,一出牌便又能拥有比之宸王更有几分魄力的主儿。
此刻宸王的出现,拥挤的人群纷纷给他让道,他的面容轮廓分明,五官如雕刻般透着刚毅,朱唇挺鼻,令无数女子倾心不已,而今日有所不同的是宸王身后居然另外牵着一匹马,这匹马与宸王亲密不已,宸王甚至还轻柔地抚摸起它,引得那匹在门口等了半天的黑色骏马一阵嘶鸣不快,似乎是在用妒忌的口吻说着:它到底是什么来头,一进府就享受宸王亲自喂食的待遇,主子何时这般抚摸过我了!
那匹马通体油光,深棕色毛皮,马首高昂,背部坚挺,正是那日在街道上惊了的雪花骢,此刻宸王虽然轻缓地抚摸着它,但它却似乎一点都不驯服于这个拥有无比压迫力的男人手下,反而是很想念那日在街道上安抚了它暴躁情绪的清雅女子,那双温柔的手指触及它毛皮的舒适。
南宫元曜见那匹雪花骢这几日除了吃喝睡也不理会他,只要有人碰它的身子,它就将那人踢得老远,好不容易自己能勉强能接近,但这匹倔马却硬是不让自己驾驭,看来那日的女子已经将这匹雪花骢驯服,此马一旦被人驯服,那便就代表着已经认了主人,看来这回他倒是第一次输给了一个小女儿家。
南宫元曜唇角微勾,面上上出现了极其罕见的笑意,那抹笑意仿若悬崖峭壁上盛开的娇艳,如荒芜天地迸发的源泉,又如苍茫大海出现的陆地,炎炎沙漠幻发的海市蜃楼,惊骇世俗,举世无双,煞了众人的眼球。
男子一撩玄色锦袍,脚尖轻点,一跃而起,安稳地坐在了他的黑骏坐骑上,黑骏登时一阵愉快的嘶鸣,仿佛是在说:看吧,谁让你倔的,主子还是喜欢我这样听话识相的老马。
随后,一勒缰绳,黑骏奔驰而去,身后跟着的是两位贴身随从,那匹深棕色的雪花骢则是被宸王牢牢牵着,双马并驾齐驱,身后众人皆又是一阵哗然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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