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正气愤不已,一听,顿时没好气的回道:“她来做什么,看她女儿做的蠢事吗?”
“母亲!”舒晚池低呼一声,对她摇摇头,人多口杂,这话要传到别人耳朵里,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如今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是二婶娘她们做的。
陆氏自是明白,但一想到受委屈的是自己女儿,心中就愤懑难平,“囡囡,你放心,只要有母亲在一日,就决不让人欺负了你去!”舒晚池拉住她,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氏按下。
接着,就见陈氏和舒怀玉走了进来,双方分别见了礼后,陈氏便拉着陆氏的手又是道歉,又是慰问。舒怀玉更是未语泪先流,不断抽泣着,小脸上哭得梨花带雨,那副娇弱姿态当真是我见犹怜。
舒晚池看着她一脸的诚挚,只觉可怕。月如撞上舒怀玉那刻的惊恐,舒怀玉看到她落水时的慌乱,而后想要施救的急迫,一系列动作表情演绎的是那般惟妙惟肖,若是在二十一世纪,都可以拿奥斯卡金奖了。
那边,陈氏说了一番客套词之后便不再提起,转而感叹道:“过几日便是父亲五十二岁寿辰了,到时候府里迎来送往的定会很忙,大嫂若安排不过来只需派人传个话,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如今君毅大了,忙着读书考进士,就连君灿也被父亲为他请来的先生拘着……”
舒晚池知道,不能为父亲生下儿子是母亲心里的痛,连带也影响了夫妻间的感情,尤其在黄姨娘生下十一弟之后,父亲和母亲之间愈发相敬如宾,这几年要不是自己在他们间周旋,演变成真正的相敬如冰也是极有可能的。就连祖父也因为这事一直对母亲颇有微词,若不是顾及母亲是侯府出身,且是当今太后亲封的落阳县主,母亲的处境恐怕会更加艰难些。
眼看陆氏的脸色愈来愈白,舒晚池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出声打断陈氏的话,“母亲,快到中午了,不如留了二婶娘和二妹用午膳吧!”
话音刚落,就见舒怀玉双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并转头望向陈氏。陈氏急忙笑着推脱道:“大嫂事儿多,我们就不打扰了。”
陆氏本就耐着性子敷衍着,当下更是不耐烦应付她们,因此也就没有多加挽留。
舒晚池虽然只是为了不让陈氏再说下去徒惹母亲伤心而那么随口一提,但她也看得清楚,舒怀玉分明是不想留下,她不禁心下疑惑,什么事能让她们母女如此急不可耐?
待她们走后,舒晚池坐到陆氏身边问道:“母亲,最近府中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么?”
陆氏想了想才答道:“特别的事倒是没有,不过前几日我在核对寿宴用的茶果点心单子时,看到了淮阴郡王府的帖子,好像就是今日会前来拜访你祖父。”
“难怪……”舒晚池了然地点点头,想到午后会有好戏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氏看着笑眯眯的女儿,疑惑道:“难怪什么?”
舒晚池撒娇似地挽住陆氏的胳膊戏说自己的猜想,惹来陆氏一顿不痛不痒地呵斥。
母女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陆氏才叹道:“囡囡,你说她们做这些事为了什么呀,就不怕败坏了舒家在青州的名声?”
舒晚池心里虽不齿陈氏母女的行径,但她能理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可这话不能在母亲面前说,外祖父一生只有母亲一个女儿,且又是安阳侯府出身,哪里能明白这种世家大族里的弯弯绕绕,只能避重就轻道:“母亲,这人心嘛,总是贪的,不然世上哪来那么多的纷争?也就是您,固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不争不抢。您要是肯争,哪有黄姨娘……”
看到陆氏脸色一暗,舒晚池自知失言,忙抓着陆氏的手道歉:“母亲……”
陆氏摇摇头,勉强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又叮嘱了舒晚池几句,才起身离去。
舒晚池送她到门口,暗暗在心里责骂自己笨,明知在这世上母亲最在意的人便是自己和父亲,却还那么不小心。
回到屋里,又叫了青妩进来回话。青妩把自己在湖边的寻找过程细细说了一遍,最后提出四周明明没有人整理过,却独独不见了那截断了的栏杆。舒晚池更加确信舒怀玉设计自己落水是为了防止自己出现在清和居周围,扰了她的好事。
她心下冷笑不已,你不让我去,我还偏偏要去。
打定主意后,当即叫了青瑶、青岚过来,吩咐她们二人,一人去二房那边注意着舒怀玉的行踪,一人去祖父的清和居外守着看是否有贵客拜访,一有动静马上回来禀告。
“姑娘,这事恐怕不妥。”青岚一脸忧色道,她以为舒晚池是要打听老太爷的事情,作为晚辈这么做是极不妥当的,若真论起来也可大可小,最坏的就是被扣上目无尊长,不孝的罪名。
舒晚池并没有解释,只是让她别担心,催促她们快去快回。青岚见她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午饭过后,青岚回来告诉她确有贵客拜访,一行四人,全都气度不凡,但只一人进了清和居,其他三人在府里逛园子。
舒晚池一听,便知自己猜想无误,偏偏这时候迟迟不见青瑶回来,她想了想,决定先过去,再见机行事。
嘱了青灵留下守着院子后,便带着青妩、青岚往清和居的方向走去。
她唇边挂着淡淡笑意,思索着怎么也要给舒怀玉制造点阻碍,哪能白白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