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屋子门口不远,就见舒梦然和舒云菲迎面而来。
“大姐,您这是去哪里?”舒梦然一脸挑衅,挡住了她们的去路,舒云菲在她身后不安地绞着手绢,时而怯怯地抬头看一眼舒晚池,一对上她的目光又迅速地低下头。
舒晚池冷着脸,眉宇间染上几分凌厉之色,略带审视的眼神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过,猜想舒梦然应该是帮舒怀玉来绊住自己,而舒云菲则多半是被她硬拉来的。
“都怪我中午贪吃,现在咯得慌,准备去看场好戏顺便消消食,三妹要不要一起来?”她和舒梦然的相处从来都是这般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尤其今日,更是一丝应付的想法都没有,索性挑开了说,也好落得个干脆利落。
舒梦然的表情一僵,似是没料到舒晚池如此嚣张,竟连最基本的虚与委蛇也省了,顿时恼怒不已,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火,她挑眉一笑,有些幸灾乐祸,“大姐,想必湖底的淤泥味道不怎么样吧,这样您也能吃撑,妹妹真是佩服得紧!对了,您还不知道吧,父亲一直在陪着十弟,即便听到你落水的消息也没有问上一句,是不是很失望啊,很伤心啊?”
说罢,她仔细打量着舒晚池的表情,不错过一丝一毫,可让她遗憾的是她竟然无动于衷,这让她更加气愤。事实上,舒平朝的确因为舒君阳的病情留在了黄姨娘的屋子里,但之前,他却是因为收到舒晚池落水的消息而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的,只不过途中被黄姨娘以儿子为借口截了去,期间更是又哭又闹,舒平朝被缠得没法,又得知舒晚池没有大碍才继续留在那里的。当然,这些话舒梦然是绝不会对舒晚池说的。
“是吗?”舒晚池问得漫不经心,看向舒梦然的目光有同情,也有可怜,她想这不过是个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孩子,自己接下来的话会不会太残忍了点?但这样的犹疑也只持续了一刹那,“三妹,姨娘难道没有教你跳梁小丑四个字怎么写吗?”
轻蔑的眼神,讽刺的语气,刺激的舒梦然怒火高涨,可还不待她反应,又听舒晚池沉声道:“三妹,有倚仗是好事,但做大姐的奉劝你,别因此就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庶出就是庶出,任你如何折腾也翻不过个‘嫡’字!何况你所谓的十弟不过是个四岁大却还未开启智囊的病秧子!”
照理,她不该拿父亲唯一的儿子说事,但自两年前回到家里黄姨娘因着曾是祖母身边的人,得了祖父几分看顾,又仗着给长房生下了儿子,明里暗里没少给母亲气受,舒梦然更是明目张胆的处处和她作对。她早就厌烦了这种争斗,往日看在父亲的面上不与她计较,今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她个警告,也让那些喜欢上蹿下跳的人看清楚,她可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舒梦然被她讥得浑身发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张张合合却始终说不出话来,若不是被身后的丫鬟扶着,估计早就晕过去了。而她身旁的舒云菲,早在舒晚池说话时便被吓得不轻,此时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想来正在哭泣。
其实,舒晚池因着嫡长女的身份,极少当着丫鬟们的面如此疾言厉色,别说舒梦然和舒云菲,就是青妩、青岚从小跟在她身边,也从未见过她这般强势而尖锐。在她们的眼里,舒晚池或许是那个在父母面前娇俏可爱的女儿,在下人面前温和宽容的大姑娘,抑或在屋里弹琴看书的沉静闺秀,却绝不是这个言辞锋利、气势逼人的主子。
舒晚池可不管她们怎么想,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丫鬟婆子,厉声道:“你们最好能管住自己的嘴,如果今日的话传出一点风言风语,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故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听得众人心里俱是一惊,毕竟如今管家的是大夫人,若真被抓到错处,是绝落不了好的。
看舒梦然的精神有些萎靡,她知道短期内她看到自己都会绕道走的,也就放软了声音吩咐:“送三姑娘、七姑娘回屋!”
被这么一耽搁,也不知舒怀玉那边是否已经得逞,想着,快步跨出门槛,可往往事与愿违,只见玉研带着大夫朝她走来,想必是母亲不放心她的身体而安排的。
和舒梦然她们擦身而过时,玉研也只奇怪地瞟了一眼,并没有多问。
大夫把脉期间,青瑶走了进来,告诉舒晚池,舒怀玉和陈氏去了听雪阁。
听雪阁是舒家的一个院落,离清和居不远,种满了白梅。自舒晚池的两个姑姑先后出嫁,那里便不再有人居住。
居然选在了那里,亏她们想得出来,舒晚池在心底冷笑。
半柱香后,大夫终于离去,舒晚池连忙带上丫鬟往听雪阁而去。路过园子时,只见舒思彤正低着头慢吞吞走来,丫鬟远远地跟在后面,舒晚池不禁疑惑,于是出声叫住了她。
看到舒晚池,舒思彤先是一愣,然后便快步走上前,急道:“大姐,你怎么现在才来?”
舒晚池虽然奇怪她的态度,却也没有深究,只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舒思彤大概也察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深呼吸了几下放缓情绪,才对着舒晚池耳语道:“我刚刚看到二姐和二婶娘进了听雪阁,过了一会儿又进去了一个男人。”说到这里,她微微红了脸,然后又道,“我问过了,那是淮阴郡王的世子。”
舒晚池有些遗憾这么快便让舒怀玉得逞了,而后随口问道:“你怎会在这里?”
“我本是去看二姐的,毕竟她也落水了,途中看到她和二婶娘急匆匆朝这边来,于是,我也就跟过来了……”她的话音愈到后面愈小,好像怕舒晚池会责备她似的。
只是还不待舒晚池开口,就见假山旁的小路上突然蹿出一个人影,吓了主仆几人一大跳。
“什么人?”青妩站出来高声喝问。
那人只是斜睨了众人一眼,并不回答,还是舒思彤扯了扯舒晚池的衣袖,低声道:“他就是淮阴郡王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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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终于要出来了!
人物太多,简单列一下:
大姑娘:舒晚池
二姑娘:舒怀玉
三姑娘:舒梦然
五姑娘:舒思彤
七姑娘:舒云菲
十公子:舒君阳
其中除了舒怀玉是二房的,其余全是长房的,长房子女已经全部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