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过了日复一日,平静而有滋有味。
转眼冬意更浓,我换上了较厚的棉衣,可还是手凉的只得不断搓着。
静好端来一杯热茶,我如猫儿见了鱼一样,几乎是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小姐,急什么。”静好嘟着嘴抱怨。
我把茶杯握在手心,温暖像是一股电流,从手心传遍了全身。我放松了由于寒冷而紧绷的神经,道:“静好今天不开心哟。”
“我哪有。”她继续嘟着嘴,没精神地站在我身边。
“你怎么了?”我关心她说。
“没事,小姐。”静好还是蔫蔫的,我的好奇心更重。我太清楚她的脾气,她是不会告诉我的。
“没事就好。”我悻悻地放下茶杯,“静好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说完我缓缓起身,向门口走去。
“小姐,你干什么去?”静好有些着急地问。
“我出去走走,不用跟着我了。”我没有回头,淡淡地说到道。
我打开房门,一股冷风吹来,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好冷。
“当,当”轻敲房门。
“咯吱”有人开门,随门涌出的暖空气我还没来得及感觉到,就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小姐,”迎面的不正是大姐的婢女春萍。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没有好脾气地问,没等她回答就抢先一步进屋。
春萍有些尴尬地关上门,仍然柔柔弱弱地行了个礼,说:“昨天我看到止共大哥的衣服破了,我来给他补补。”
我看见放在一边的针线笸箩里面确实有一件补了一半的衣服,是止共最常穿的那件玄色长衫。
“恩,针法不错,针脚也算工整。”我看着她补过的地方,“来了这么久也没补完,看来止共这件衣服破了很多地方呀?”我近乎粗鲁地抖着衣服。
“没有,是春萍笨拙,就这一处,可还是没有补好。”低头怯生生地认错,任谁都会心生怜惜,不忍责罚吧。可我偏偏不会!
“我屋里的静好针线活是最好的,既然你做不好,我让她去帮帮你的忙。”没等说完,我起身就走。
“别,别,”春萍竟然跑过来拦住我,“好大的胆子!”我生气地摆出小姐架子。
春萍放下拉着我袖子的手,说:“春萍再也不敢了。”她依然楚楚可怜,眼里泪光闪闪。
“不敢了?”我气极而笑,“你倒和我说说,怎么就不敢了?”我返身,把长衫狠狠地摔进笸箩里,坐下等她回答。
春萍仍然站在那里,不进不退,不言不语。
“哦?哭了?”有水滴啪嗒啪嗒的落到春萍脚前的地上,这势头越演越烈,有要把我淹死的趋势。
我轻笑,“哭了好,哭了止共大哥就会心疼了。”
“小姐,您别这么说。”春萍哽咽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说?”我缓和了语气,放松了身体,晃着腿等她回答。
“就说,这玄色长衫本来就补得好好的,可你偏偏觉得不好,只有你春萍把它拆了重新补一次才最妥当,是吗?”我一步步走近,一字又一字的紧逼。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春萍一步步后退,最后身子抵住了门没有退路。
“那你为何要假借止共的意思,告诉静好止共不满意她的修补,要你重新再补一次呢?”我与其说是询问,还不如形容成怒吼地说完。
春萍震惊地看着我,右眼的一滴泪滑下。
我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这本是你们自己的事,止共选择你们谁,我都替他高兴,可在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别耍这些小伎俩。”
“回去吧,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止共。”我没有了刚刚地飞扬跋扈,然而筋疲力尽地坐在正座看着春萍哭着跑出去,她忘关上的门送进阵阵冷风,我搓了搓手掌,擦下已经滑到脸颊的泪。
——
“郑前,你别走~”我哭喊地叫着已经明显和我拉开一段距离的他。
“郑前,你快回来~”我撒娇似地跺着脚。
可这一次,他再没有回来。
——
“诺儿,别哭了,为了那个郑前,不值得!”雪娇一边扯着纸抽,一边劝我。
“呜~”我不管不顾地捧着雪娇给我的面纸捂着脸哭。
“哎呀!小蜜,你来!你来劝劝她,我是不行了。”雪娇彻底投降地退到了一边。
小蜜有些扭扭捏捏地坐在我床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你这又是何必?他不要你,你就找别人好了。”
春娇和梦梦疑惑地看着她,我也慢慢听出了弦外之意。
“你什么意思?”我哑着嗓子问她。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她有些躲闪,可还是坚持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明白!”我继续问他,“你告诉我你什么意思?”我咬牙切齿地问。
“郑前和你分手,是他知道了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哈!你告诉我,我什么秘密?”我怒目圆睁,随时有出手的意思。
“不就是你和隋康远的事。”小蜜不屑地一笑,“你以为谁不知道!还装!”
“我们什么事儿啊?!”我从床上下来,站在她面前问他。
“怪不得郑前晚上吃饭一直和我聊隋康远,原来是整的事啊!”我怒极,扯住她的衣领。
春娇、梦梦上前掰开我的手,劝道:“都是室友,别吵!别吵!”
“你怪我?!你们俩的事,天天在寝室里说,最看不是你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人了。”她鄙夷地看着我。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诺儿那只是说说,也没做什么,你怎么能出去乱说呢?”春娇大声骂她。
“这事儿谁能说得准,啊!”她还没来得及说完,我已经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
两个月后,我已经慢慢走出了伤痛,不再因为某时某地某物而泪流不止。我现在更愿意到我们去过的地方走走,让已经结痂的伤口再痛一次,我喜欢那种痛彻心扉后的清醒以及绝望。
我站在他原来天天送我回来的必经之路,随着两侧林荫树所指引的方向,两个熟悉的身影紧紧相依地向我走来,而我已经攥紧的拳头早已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