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太子细细想过阿暖说的话,也暗中派人去调查过太傅,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可是本太子依旧觉得阿暖说的话,可信。”
太子说话的时候,眼睛依旧看着微生暖。其实他们两人并不算熟络,一个贵为太子,另一个不过是副使之妻罢了,可是太子却没有丝毫的避忌,直接叫她的闺名。
蔚若行看了微生暖一眼,并没有说话,他的苦衷只怕是任何人都不会理解,在旁人看来,他也许是一个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了的人。
不过,他这个眼神被微生暖看在眼里,她想了一下,看着太子笑着说道:“我和太子说的这些话,都是若行教的,要是太子有兴趣,问他就好了。”
表面上,微生暖好像是在帮他,不邀功,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蔚若行,可是实际上,却不见得是这样子。因为蔚若行根本不知道微生暖和太子两人之间说了什么。
“是吗,那蔚大人有何高见?”
太子心有不甘的说着,欣赏美人总比看着一个男人来的有趣多了,而且这个男人似乎比自己长得更加帅气英挺,这才是他最为气愤的事情。
“太子先说。”
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蔚若行也不显得慌张,而是井然有序的推托过去。
一个照看了他二十余年的老师,竟然比不过微生暖的几句话,看似信任,可是却又脆弱无比,马上就在背后悄悄商议要怎么抗衡邹太傅。
微生暖不觉得是自己的口才了得,只能说太子这个人,疑心很重,他只想稳坐皇位,对谁都不信任。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太子这个人并不可靠,若是以后出了什么事,一定会把他们推向风口浪尖出。
出了太子的私院,他们并没有马上就回去,而是坐在马车上转悠几圈,为的就是避免有人跟踪。
“这就是你要打交道的人,不是一个可以交付真心的人。”
微生暖坐在马车的另外一侧,离他远远的,就好像眼前这个男人是豺狼虎豹似的。
“谁说要用真心了?”
蔚若行冷笑一声,用手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这样平静而悠闲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又想起秋璎和他说的那些话,当今皇上,撑不了多久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他还没有登上皇位,还没有亲手把皇上给拽下来,让他匍匐在地上,看着他意气风发的坐在皇位上,用睥睨众生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老皇帝,怎么可以死呢?
微生暖这才惊觉,身旁这个男人,也不是好惹的角色,相处久了,看着他总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对她似乎也照顾的无微不至,差点都忘记他的本性了。
“带你去见一个人。”
蔚若行忽然间抬起头看着她说,眼里是浅浅淡淡的笑意。
微生暖下意识的躲开,然后点点头,他还能带自己去见什么人不成。
马车转了一个方向,朝着观音庙而去,这让微生暖感到奇怪,这个地方,说不上好坏。但是感觉上,蔚若行不像是一个喜欢求神拜佛的人。
马车一直开,直到观音庙的后院才停下来,这里有僧人自给自足开垦的荒地,种着各种蔬菜还有瓜果,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素梨对蔚若行存有偏见,一直在旁边警惕的看着她,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让自家姑娘学一下必要的武术呢。
“就是他。”
蔚若行下了马车,用手指着一片丝瓜地里的一个蠕动的黑色物体说道。
微生暖看过去,只见他人弯着腰,手臂挎着篮子,头上戴着斗笠,而且还有黑幔的斗笠,裤腿挽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和田里耕作的人没有两样。
“芽衣。”
被叫做芽衣的人抬起头,原来是那天帮她解签文的那个男子。
名字和他的样子一样秀气,可是却让微生暖气不打一出来。
她上前两步,走到芽衣的面前,只差没有横眉竖眼了。
“原来是你告密的。”
芽衣看到是她,咧开嘴角笑了起来,颇无奈的看着她,然后双手一摊说道:“在下文笔尚且可以,但是却手无缚鸡之力,在强权之下,只有屈服了。”
说着,见她来了,用手指了一下篮子,说道:“既然来了,就在观内吃一顿便饭,可是没有肉的。”
芽衣不忘补充一句,看来他脸色苍白,和平时只能吃素有关。
微生暖不忘回头瞪了蔚若行一眼,还没问清楚他怎么知道自己来观音庙,看芽衣也不像是会告密的人。
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他们在一处静谧的地方吃了午膳,不得不说芽衣的厨艺真的很好,半点油腥沫子都没有,却还能做的很美味。
“刚才,我们在太子私院那里。”
蔚若行忽然间开口说道,这样的事,岂是能随便说出来的,证明芽衣的存在,并是不可有可无。
芽衣顿了一下,轻松的笑了起来,若有如无的看了微生暖一眼,才开口说道:“云舟这段时间忙死了,都不来看我,你有没有和他说太子的事?”
“我也见不到他。”
蔚若行沉吟了一下,把他们和太子商协的事大概说了一下,微生暖在一旁顾着吃菜并没有插话,但是不代表她没有认真在听。
“既然太子有心拉拢你,那么就靠过去吧,多一个替死鬼总比孤军作战的好。”
芽衣的声音很好听,就好像文弱的书生公子一样,揄扬顿挫,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残忍。
“那么,在杀他的时候,至少让他死的舒服一点,不是么?”
芽衣笑着说,就好像说着一些开心的事情一样。
杀太子?
微生暖心里一惊,不是说巴结太子么,怎么变成了杀太子了呢,他们究竟在策划着一些什么事呢?
“我出去一下,你们继续聊吧。”
微生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她想要的不过是宁静的生活,这种事非她没有兴趣,也不会去参与。
“现在才出去,不会太晚了吗?”
芽衣抬起头,眯着眼睛笑得很欢畅,明明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这样吓人。
她看着芽衣,又看着蔚若行,心里闪过千百个念头,最终还是站住了。
因为她有一个筹码在手里,那就是蔚若行绝对不会杀她,就这一个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