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子临到晚年,一身江湖气淡了,反倒是开始喜好摆弄花草之类的附庸风雅之事,兼带调侃一下年轻人。
卓扬不想顺着他的玩笑话,却也不能扫了人家的兴致,于是也用玩笑的口气,说的却是一本正经的事。
“五爷,六小姐在的话,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不瞒您老,我这里还真有那么件事是非她解决不了的。”
莫向晴的事虽然是段氏的人做的,但绝对不是五爷开的口。一则,五爷与莫向晴没有直接过节,再加上两家关系在莫向晚还在的时候,就十分不错,五爷是个念旧的人;二则,追根究底,解铃还须系铃人。
“是不是六丫头给你惹什么祸了?”到底知女莫若父,自己的丫头自己了解。
卓扬只是笑了笑。
“她是干了件绝大多数人都举手称赞的好事,唯有我哥一个人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卓零插话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说实话,在报纸上看到莫向晴哭得形象全无的新闻图片的时候,他差点去买三千响的鞭炮回来从早放到晚,报应啊,爽啊!
可是他还没爽够十分钟,他老哥一个电话打来,语气极为凝重地让他来一趟公司,结果,他就被拉到了这里来。
卓零的话让段五爷来了兴趣,于是他向管家问了问,“六丫头起来了没有?”
“怕是还在床上。”
“去把她叫到花厅来。”
段五爷与管家笑了笑,两个人凭着多年的默契,对视间就明白了些事。
他说怎么那丫头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跑回来了,还说什么呼吸不畅心情不好,不宜工作,于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天天窝在房间里快睡成了仙。
现在看来,多半是这丫头故意的。
是以,这正是她赖床的黄金时段,他却一改往常对她的不闻不问,让管家去叫人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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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的摆设十分具有江湖气派,正中一张红木漆成的椅子上铺了张白老虎皮,段五爷一手把玩着两个钢球,身后墙壁上,挂着有神龛,烟香袅绕,看得出来,是日日都在供奉的。
“知道这是谁不?”聂小倩刚把目光放在一侧墙壁上挂着的画,就见段五爷饶有兴致地问着自己。
这是花厅之中唯一挂着的画,是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物,一旁还题有八句诗……
-‘人杰惟追古解良,士民争拜汉云长。
桃园一日兄和弟,俎豆千秋帝与王。
气挟风雷无匹敌,志垂日月有光芒。
至今庙貌盈天下,古木寒鸦几夕阳!’
她笑了笑,“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使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这是关云长。”
一听到‘关云长’这三个字,段五爷的眼神一下子异常闪亮了,可见其崇拜之意。
“但是怎么画得这么凶神恶煞的呢?”
“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叫做威武,威武,懂吗?”
眼见偶像被批,段五爷卯了起来。
“以恐吓来表达的威武那不叫威武。”
“嘁,你懂什么,不摆点架势出来能镇住人吗?”
“嘁……”她也嗤了一声,眼梢一瞥,满不在乎道,“没本事的才需要摆弄,丫的就是假把式。”
段五爷气结,“你,你,你……好胆子!”
桌案一拍,好不惊响,几乎所有人都没震动,但惟独聂小倩还在不怕死地横着眼,“关云长的画像多得是,换一张和蔼可亲的吧,这张太杀气腾腾了。”
半响后,一阵大笑爆出,段五爷捋着胡须,“聂丫头,你是第二个这样说的人。”
“第一个是谁?”卓零来了兴致。
卓扬却在一旁沉了眸子。
“还有谁?莫丫头呗!”段五爷冥思苦想了下,忽地问着卓扬,“小子,莫丫头当年批判我这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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