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真奇怪,那个大师兄有什么好,看你一脸的春心萌动。”
“你胡说什么呀!什么春心萌动?我只是高兴领会了一些武学的精要。”姬淡吓了一跳,赶忙澄清,自己这么丑,却喜欢大师兄的事传出去,简直丢死人了,还会害大师兄被人笑话。
那少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是吧,那也叫武学精要?我看他指导你时,根本没有用心,眼睛左溜右溜,就你这个傻瓜乐在其中,他只不过教了你最基本的心法,每一个刚入门的人都会的呀,难道你笨到连最基本的都没有记住?”
不是没有记住,而是根本没有人教过她,师父刚收她为徒时,也只是扔下一本册子叫她背,武功这种东西,要是背背就能会,还要师父做什么?
“谁说师兄不用心教我了?是我自己笨,没明白他的意思!”姬淡有些生气了,这个人是谁呀,凭什么来说大师兄的坏话?
“得了吧,就那一招‘腾蛟起云’,他就完全没教对!”那少年跳下拔剑出鞘,唰唰几下,剑光如虹,隐含风雷之声,如银蛟要破海腾空而去,比大师兄的剑法高明得不可同日而语,看他的年龄也没比大师兄大多少,居然武功这么高!
姬淡被彻底镇住了,小心地问:“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我?”
那少年瞥了她一眼:“好啊,有你这么个徒侄,传出去笑掉人大牙,不如我教你几招吧!”
“什么?师叔!”姬淡张大了嘴巴:“你就是那个师叔!”
“对,快叫师叔!”那少年傲气十足地瞥了她一眼:“我叫海真瀚。”
他不过十六七岁,可是自己师父却有五十多岁,师祖也有七十多岁了,若说他是其他师叔的徒儿还差不多,偏偏却是师叔!这一声叔师,还真难叫出口。但是他确然是师叔,因为她听起师父说过师叔的名字。
“师……师叔好。”姬淡很艰涩发出这几个音来。
“很好,乖徒侄。”海真瀚欣慰地摸摸她的头:“师叔这次来得匆忙,没带糖,下次补上,乖。”
姬淡委屈地道:“师叔,我不吃糖。”又不是小孩子。
“师叔,你说过要教我武功的!”见海真瀚又兴致勃勃地想说话,估计又是哄小孩的那套,姬淡忙道:“今天时间还早,师叔想不想今天就教我?”
“也行,你把你会的,尽你全力把你最拿手的练几招来看看。”
姬淡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那几招怎么好拿出手?面对师叔的审视的目光,她咬咬牙,用尽平生之力,试演了一套剑法,海真瀚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张大了嘴巴:“不是吧?你就会这点?这个……这个就是山下无赖也都会啊!‘人剑’你也不会?你师父当时是怎么教你的?”
师父要真论起来,就是给了个名份而已,给了一套剑谱和剑法,其他什么也没有教,顶多让她和师兄姐们一起站站桩,她能会什么?心里又黯然又羞愧,不由得低下头来。
海真瀚一种“朽木不可雕”的眼光上下审视着她,半晌摇摇头道:“你的武功实在太差了,这样的武功到了武当山,砍都不够人砍的,你只要站在那里让人砍,倒是安全些,人家见你一点武功也没有,自然不会对你用真招。”他刚开始还以为小姑娘和大师兄在一起练剑时芳心暗动,自然用不出真水平,没想到她的水平,根本也就是他看到的那么多,这武功,连三流都算不上。
这话半调侃半讽刺,好在姬淡平时听惯了难听的话,这话听在耳朵里,也不觉得怎么样,只是牢牢抱定一个宗旨,他说要教自己武功的,师父不肯教,有师叔教也不错,看他的武功,似乎比自己师父没逊色多少,果然是明师出高徒,师祖的弟子就是了不起,她一时间倒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把自己师父也骂了。
海真瀚真有些后悔把话说早了,看这丫头的武功,肯定得从头练起,像幼童启蒙一样,俗话说:“宁教秀才三年书,不教蒙童三字经”,给人开蒙是最费功夫,又最不显效果的,他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去给一个小丫头开蒙,实在不些不耐烦,可是面对那双充满迫切热情的眼睛,他没法再下狠心打破她的希望,这个徒侄一看就知道是不受师兄的待见,所以连最基本的剑法也没有学全,也难怪,长得那么丑,而且又是个捡来的孤儿,在人才济济,各有雄厚背景的天剑派受人冷落欺负是必然。
也罢就当日行一善吧。
一只蝉开始在枝头“吱唧吱唧”地拼命叫起来,海真瀚顺手摘下一片绿叶,两指一弹,也不用瞄准,绿叶轻飘飘地飞出去,毫无凌厉声势,在姬淡瞪大了的眼睛中,一只知了从树上掉下来,背上正插着那片绿叶!
他仍旧看也不看,晨曦中的柔光,把他的脸照得轮廓分外清晰,带着一种高傲与天生高人一等的气势,他昂然独立,姬淡突然想起初见面的他,也是这样让人仰望,相形之下,自己是那样卑微不起眼,站在一起,好像凤凰与小鸡,说不出的不谐调,不禁微微后退了半步。
“没办法,为了不丢我们天剑派的脸,我只好临时抱佛脚,教你几招适合你的,以后你每天早上天不亮你就给我到这里来,看到那边的小山谷没有?你就到那里去找我,反正你师父也不会去督促你练功,你跟哪儿都没有人发现。”
“早上?”姬淡为难地道:“可是早上我要洗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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