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作为奚妍身边的人,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来人!”她话锋一转,对月檀身后的两个侍卫命令道;“把她拖下去,杖责二十后,逐出出府。”
“谢夫人……谢夫人。”月檀感激的向云萱磕了一个头后,被身后的侍卫一步步带了下去。
桌上的茶以及凉透,云蝶皱了皱眉,吩咐侍女再重沏一壶。侍女下去后,她端起茶杯,指尖轻轻敲打着瓷制的杯壁,看着云萱,浅笑盈盈;“姐姐,茶会凉的,可凉的茶也会被倒掉,只要耐心等待,还怕喝不到热茶吗?”
“那就让我们等吧,希望她不会让我们等得太久。”云萱知道她话中所指,亦也付之一笑。
月檀要与奚妍划清界限,也并不十分可疑,不过她的‘背叛’未免也太早了。门外等着她的,不止是那不痛不痒的二十杖责。
慕容玄熠被害一案在经过数日的沉寂后,真相终于水落石出。慕容烈正式上书奏请废黜奚妍的镇南王妃封号,将其名字逐出宗庙。奚妍按律本该赐死。然而,却在被关入天牢当晚便莫名失踪。劫持的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派人搜捕,几天过去了,也依然毫无音讯,奚妍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下落不明。
几日后,云萱再次来到洛熙府中,亲自将一份名册交到洛熙手中,这些都是月檀亲口招出,奚国潜在京城的细作。她请洛熙代为除去这些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不利的人,亦相信洛熙不会让她失望。云蝶说得对,慕容烈是她未来的依靠,而洛熙,则是她能够信任的帮手。
不到三日,奚国在京城的暗阁被连根清除。
半个月后,奚国国主派遣的使臣以连珠罪被斩首示众。慕容烈以‘清君侧’为名,派洛熙率二十万大军远征奚国。
“烈,你难道真打算扶植那个叛变的吴王当国主吗?”烛光氤氲的书房,云萱一边研磨,一边随意地问道。
奚族的人即便自相残杀,也不过是一丘之貉。如果不在势力最薄弱时将其彻底绞杀,一旦羽翼已丰,再次与慕容烈结盟,必将成为她的心腹大患。
慕容烈放下手中的书,嘴角衔着的笑高深莫测,他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带着意思戏谑的语气反问道;“难道王妃有更好的办法?”
“我听说奚国的老国主在国内也是有威望的,不然也不会和叛军对峙那么久。你助吴王篡位,不见得就是民心所向。我的意思是,”男子炽热的眸子在她绝美的面庞燃起两片淡淡的红晕,她垂下眼帘,平复着迷乱的心绪,在那双眼睛热烈的注视下,平静而低沉的声音述说着自己的看法;“你以为平叛为由出兵,不一定要扶植奚姓宗室之人做皇帝。如果将奚国划入西楚的境内,变成北部疆域的城池,再将楚境的一些人口迁入奚国……”
“奚国便能真正融入到西楚中,出则为兵,入则为农。西楚也不需要在派大量军队驻守,也能抵御突厥的侵扰。城主由朝廷任免,将奚国皇室迁往京城软禁,以防止死灰复燃。北部边境从此再无忧患。”余下的声音被慕容烈温柔接过,他捧起女子绯红的脸颊,在她艳若桃花的唇上轻轻一啄。
“云萱,你竟懂得这么多……”他在她耳边轻声低喃;“我慕容烈有妻如你,是我的大幸,西楚有你这样的皇后,亦是西楚的大幸。”
西楚的皇后?强烈的震撼让她浑身一颤,是她听错了吗?她是大秦的公主,而大秦已经不存在了,她只是一个战俘而已,怎么可能成为西楚的皇后?而就在她神情恍惚的一瞬,男子修长的手指已经解开了她的衣带……烛光缭绕着两具紧密交缠的身体,炽热的缠绵,沉的一室春光无限……
……
季嬷嬷的坟墓在一座小山丘上。慕容烈曾说过,他可以派人将季嬷嬷的骨灰送到秦地安葬,但云萱拒绝了。落叶归根,能够葬在故乡总是好的。但大秦已经亡了,她、季嬷嬷还有所有被带到楚地的秦人,都已经没有家了。她想,季嬷嬷如果泉下有知,也会希望里她近些吧。
“季嬷嬷,我为你报了仇,以后,也不会再软弱下去……奚妍就在我的手里,她现在比清涵死的时候还要惨,生不如死,但是,我却不会让她死……”云萱站在老人的坟墓前,对里面的人轻声呢喃。提及奚妍时,她的唇角噙着一抹如冰花般的笑,冷酷与快意痛苦的交织在一起。
太阳静静地悬在天上,滚热的金色,如同无数泛黄的记忆凝结而成。她全身都笼罩着记忆的光芒——温柔而炽热的,如同蕴在眼底金色的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