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跑来控制场面,说道:“各位各位,刚才白雪姑娘的舞跳得好不好?”
“好!”
“白雪姑娘漂亮不漂亮?”
“漂亮。”
“大家想不想再睹白雪姑娘的芳容?”
“想。”
“好!谁的银子多,白雪姑娘今晚就归谁了。”
那些男人像买菜一样喊起价,我早已回房,等待我的将又是一场痛苦的折磨。可这一次,比这折磨更难受的是我亲眼见到了宏时,他在和两名妓女喝花酒,好不自在。宏时,期盼着你能出现在我面前,救我于水火之中,你竟忘了我的容颜,与他人相牵。
百花楼外,仆人搀扶着宏时,边走边说:“王爷,您喝成这样,待会被刘公公看见,那可不好!”
宏时嚷嚷道:“怕什么!我还怕刘公公吃了我不成!”
“王爷,小点声,这是集市,不是府邸。”仆人奉劝宏时。
“常福,你是觉得晴儿去世,我花天酒地,刘公公告状?”
“不是,王爷的心意小的不敢猜。只是刘公公从早上就来府里,等您到现在,您不给他面子,也得给皇上面子啊。”常福担心宏时这一副醉酒样,会对刘公公说出什么口无遮拦的话。因为上次大婚之时,宏时便亲口将晴儿姑娘害死。唉!常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目睹了整件事。
“这老太监这时候来有何事?”
“王爷,您忘了,十五就是瑾儿小主进宫之日,今天已经是十二了,公公来送进宫之物。”
“常福。”宏时突然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常福,“你可真赶早,瑾儿还未进宫,便改口小主了!”
常福深知自己说错话,连忙道歉:“王爷,我不是有心的,真对不……”
“罢了。今天已经十二了……”宏时挥挥手,似醉非醉,搭着常福走回府里。
宏时进门时,便看到刘公公一脸不悦在堂内坐着,宏时推开常福,整理了衣裳,笑着迎上去:“刘公公,好久不见!”
“王爷,安好!”刘公公作揖。
互相寒暄后,刘公公便直奔主题:“王爷,此次瑾儿姑娘进宫,皇上特意让我来送这些绫罗绸缎,您暂且代瑾儿姑娘收下吧。”
宏时瞄了一眼大大小小的箱子,真是一种耻辱。“好。”宏时心不在焉的回答。
“王爷,晴福晋虽去世,还望王爷保重身体。”刘公公关切道。
宏时心想这老狐狸说这话是何意思?莫非出什么端倪?不可能,瑾儿的事只有我知道。
“王爷,王爷……”常福喊道。
宏时这才缓过神,对刘公公说:“公公若不急,可在府内住上一晚,明天再回宫。”
“谢王爷美意,老奴还得回去回禀皇上,皇上可让我一定要见着瑾儿姑娘面,不知瑾儿姑娘现在何处?”
不好!宏时心里咯噔一下,瑾儿出走没人知道,但要怎么瞒过这老狐狸还真费劲。
“王爷,瑾儿姑娘去听曲了,现还没回来呢。”常福说道。
“啊?是,我忘了这事。”宏时顿时明白常福的意思。
“好,既然如此,我便如实禀告皇上,王爷,老奴告退。”
“常福,送公公!”王爷说完,常福在兜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塞给了刘公公,刘公公心满意足的走了。
宏时站在那看了下送来的箱子,命仆人将他们搬进瑾儿的房内,自己在瑾儿房内细细的看着每个角落。最终宏时在瑾儿的床上竟睡着了。
百花楼内有人出来高价5万两,把老鸨乐得差点没亲了那个男人。我心里不舒服,一想到今晚再次遭遇侮辱,就只想吐。当老鸨把那出高价的公子引进我房间,我怔住了。这个一身儒雅装扮,言行举止书生一般的男人,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在学校里认识的男朋友,像所有校园情人一样,甜蜜而纯真,但一次车祸,我再也见不到他。他的葬礼我不敢去,虽然除了我们两人,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但我希望这个秘密永远只属于我们两人。就像他永远藏在我的心里,每当不开心时,总会想起他的鼓励。
但我没想到我能再见到他,在这种场合下见面,而他依然是那么的斯文。
“白雪姑娘,我……”他显得有些拘谨。
“想与我同床共枕?”我毫不忌纬说出口。
“不,不,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请教你。”他有些慌张又有些害怕,我真第一次见这样的嫖客。
“不用请教,我也是被逼无奈。”
“如果你不愿意,也就罢了,我不打扰你!”
“等一下。”我见他想走,拦住了他,“你的银子给妈妈了吗?”
“给了!”他倒老实。
“那你今晚留下吧。”我十足豪气,不冷不热说道。
“这是为何?”他疑惑,可能是觉得嫖客放手,妓女却要他留下,他显得不理解。
“你别误会,你已给了钱,那你走了,她还会再找其他人来。见你这般和善,我喜欢你多点。”我解释。
但这一解释麻烦大了,古代人的“喜欢”二字可珍贵咧,跟现在的“爱”有同义。所以他误会了,脸立马涨红。我后知后觉,就怪自己嘴快。
“你喝茶。”我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
我的神啊,他真误会了。他半晌没说话,我一碰他肩膀,他防卫性的双手交叉于胸前。
“你干嘛?”我问。
“姑娘请自重。”他说。
我心里笑倒了,这孩子,还怕我非礼他:“你花那么多钱,就为了见我一面,你富二代?”
“啊?我花钱与姑娘一聚,不为他作,只为姑娘的舞。姑娘的舞蹈跳得真好看,那些舞姿都是我在民间未见过的,敢问姑娘师出何处?”
我说师出大学,你明白吗?原来他是来问舞蹈的,“那你是何人?”
“我是名乐师,专门收集天下舞蹈。”
“少吹,乐师收集天下舞蹈,收集小乡小镇就差不多,你还真以为能把天下舞蹈都收集起来?”我说。
“姑娘教训得是。”他点头,“还请姑娘再跳一次舞蹈,我以手工绘画下来。”
这点小要求,难不倒我,我在他面前翩翩起舞,绕了几圈面纱又掉了下来,这时,我不再掩饰脸。我想那只是道具,现在是两个人谈舞蹈,便没必要挡着。
他似乎看呆了,应该说看着我的脸看呆了,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林勋。”
“喂,看什么?”我大声说道。
他似被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看他一副狼狈样,只觉好笑。
门外有人在偷听,我透过蜡烛看到门外的影子,我想非善即恶,小心为妙。
我拉住林勋的衣袖,往他身上抱去,将脸贴在他胸口,听到他“砰砰砰”心跳加速的声音。
我小声说:“别说话,有人在偷听,快抱着我。”
林勋照做,我抬头,轻声说道:“我们到床上,盖上被子。”
“啊?”
我一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叫出声,一手推着他到床上,趁挪动时吹灭了蜡烛,我把他拉进床内,盖上被子。这下可好,我们两人黑灯瞎火在被子内聊起天。
“白雪姑娘……”林勋小声的说。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是被人抓进来的,出不去,所以只能做妓女。”
林勋一听,说:“那外面是谁?”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老鸨或是她的手下,来监视我的。”我显得无所谓。
“原来白雪姑娘身世这么可怜!”他说。
“还好,就是最近比较倒霉。委屈你跟我一起躲被窝。”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林勋笑了,露出灿烂的牙齿,和他一样,说:“白雪姑娘还挺乐观。”
“算了,我是心灰意冷,等的人不来,来了也徒然。”
“哦?”
“不说这个。你随便,我今天跳那舞蹈,一把老骨头都散架了,我先睡了。”
“这……不合适吧?”他面露难色。
这林勋纯啊,我心里暗笑:“那你可以睡地上,记得反锁门,省得半夜被其他女人抱走,哈哈。”
“白雪姑娘,你……”林勋气急败坏得看着我,我想不只是模样连性格也像,看着他,我渐渐合上双眼。
一觉到天亮,林勋走了。他留下一封信,信贷内容是说他会替我赎身,还我自由,不过等他回去凑钱。我值多少钱啊!我很好奇,肯定是老鸨开天价,我心里暗骂老鸨,这老母鸡,真够贪得。
自从昨晚的表演,百花楼似乎一夜间成了整条街最多男人出入的地方。有慕名而来的男人说要一睹我的芳容,我心想,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样下去,可不好,我成了老鸨的摇钱树,那不就成了整个妓院的众敌?然后,老鸨招揽更多的男人来我房内,有几个能像林勋一样坐怀不乱?
可我能怎么办?我一直在绞尽脑汁想方法逃出去,但百花楼处处有把守,我还要再挨一顿虐待吗?我正思索着,老鸨推门而进:“哎呦,我的美人啊,我的白雪啊,你怎么还坐在这?外头找你的公子们可多了去,还不打扮打扮。”
打扮你全家,奶奶的,我极不情愿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素颜的模样,真比那抹得像妖怪好看多了!